遣散了妃嫔们,慈禧长叹一口气对着身后的荣寿和静芬说道:“走吧,随我去会一会故人”
静芬望了望荣寿,看她神情有些紧张手里的手绢都快要被她揉成一团,这更让静芬对慈禧的这位故人多了几份的好奇。
静芬跟在慈禧和荣寿的身后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才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已经破旧不堪的宫苑,门上的匾额沾满了尘土摇摇欲坠,上面的字已经变得看不清,但望着慈禧出神的样子想必这就是那位故人居住的清福宫吧,静芬随着慈禧走近园子,四处望去竟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活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破旧的池塘熙熙攘攘的小树,一片黄了的树叶飘落在静芬的脚下,静芬眉头一皱实在想不明白,这已是盛夏应该是最热树木长得最旺的时节,可是看这里的一切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不仅草木是枯萎的就连鸟儿也不愿再次多呆,树上站着的只有几只乌黑乌黑的乌鸦罢了,走进屋子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屋里的摆设更是破旧不堪,唯有床边的玫瑰开的格外红,静芬跟随着慈禧来到床边望见的是一个咳嗽不止的老妇人,望着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回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曾经见过她。
老妇人望到走向自己的慈禧身子本能的向后移了移,眼睛在荣寿和静芬的身上逗留了一会儿,神色慌张的问到:“你是来要我的命吗?呵呵没有想到忍了这么久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呵呵”
李莲英搬来一张干净的玉石凳子扶慈禧坐下,慈禧似乎没有听到老妇人说话一样,温柔的问到:“玫妹妹好久不见,怎么不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子呢?这般的不小心,想必先帝知道了也会责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照顾不周,不过妹妹大可放心我已经命太医院准备上好的补药,想必妹妹喝了定能痊愈”
老妇人眼睛死死的盯着慈禧,面无表情的说道:“叶赫那拉杏贞,时隔多年你还是这般的会演戏,咳咳咳,怕先帝责怪,哈哈哈真是好笑你叶赫那拉杏贞也会怕一个死了的丈夫,哈哈哈”
此时的慈禧低头不语,拿起一旁盛着玫瑰花的花瓶闻了闻说道:“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妹妹还是喜欢玫瑰花,方才我们在御花园还在讨论牡丹和芍药哪个是真国色,这会子看到这玫瑰花倒让我觉得牡丹过于华庸,芍药也略显俗气,倒是这一只玫瑰更胜一筹,可惜再骄傲的花开的再艳,无人欣赏也是一段悲剧”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见一见我这将死之人吗,还是你觉得折磨的我还不够我就这样死了,你会觉得很可惜?”
慈禧拿捏着手中的玫瑰回答道:“妹妹真会说笑,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是来给妹妹送药的,怎么竟惹得如此多的不满,真是我的罪过了”
“老佛爷药来了”
慈禧放下玫瑰端起药歪了一勺轻轻的在嘴边吹了吹送到老妇人的嘴边,老妇人紧紧的闭起嘴巴死死的盯着慈禧,慈禧微微一笑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妹妹还是喝下吧”
老妇人并不理会慈禧的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看透一样,见慈禧没了折,荣寿上前说道:“亲爸爸,这样的活儿就让儿臣做吧”
慈禧躲过荣寿的手遣她退下:“我与玫妃本就是情同姐妹,这么小的事情我还是可以的,荣寿退到一旁不要打搅了我们姐妹团聚”
顺势又重新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带着威严的说道:“玫妹妹,你这般的不听劝告是会毁了自己的,还是乖乖的把这药喝了吧”
话到此静芬突然想到那晚,对没错她就是那一夜和自己聊天的老妇人,早就料到她的身份显赫,但不曾想她竟然会是先帝的玫妃,那个曾经和慈禧一样都为同治帝生过儿子独宠一时的玫妃,怪不得她这么恨慈禧。看着此时的她无助的表情静芬实在不明白为何她不愿意喝下这汤药,难道正如慈禧所说的她不愿意在活了吗。
慈禧轻轻的把汤药放下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玫妹妹还是这般不情愿见我,那我走便是只是这汤药还是要喝的,就请妹妹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我们走吧”
随后对一旁的李莲英使了使眼色,走出清福宫便听到里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听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荣寿想要回去被慈禧拉住:“丫头,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也要清楚你是谁的女儿,应该站在谁的身边。随我回宫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进这宫殿半步,皇后自便吧。”
望着慈禧远去的背影静芬也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静芬听到背后李彭州的声音。
“李安达我是奉命来给玫妃送药的,可否行个方便”
李莲英没有正眼看他,夺过他手中的药倒在地上说道:“玫妃娘娘方才已经喝过药了,这药便不再需要了,以后最好不要在此出现负责可不要怪杂家没有提醒过你”
望着李莲英走远,静芬本想上前去打探一下,却被鸾香拉住,说道:“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太后发现了咱们可又要遭殃了”
见静芬没有回去的意思,鸾香和肖儿挡在静芬前面说道:“主子,在这宫里咱们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啊”
携玉望着他们两个神秘的样子问到:“你们今儿是怎么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今天变得如此冷血呢”
两人并未理会她指向赶快拉着静芬离开,静芬心想罢了,今日实在不宜在冒险还是等改日再来看望她吧。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静芬转身笑着说道:“李大人请起吧”
李彭州起身后眼睛一直盯着静芬身后的肖儿,便解围道:“方才看李太医是要去给玫妃娘娘送药,怎么李安达不让进吗?”
“哦!微臣也不明白,两个时辰前小顺子跑到太医院说是老佛爷让给玫妃娘娘煎药,可等我到了这里又说娘娘已经服用过药,不必再送了”
“原是如此啊”
携玉上前说道:“李太医,正好您把我家主子这些天要吃的药统统都给我吧”
李彭州有些诧异的问到:“娘娘这是为何?”
“哦!原也没什么的只是听说这药性要在药热的时候引用才最好,想来我那钟粹宫离太医院实在是远了些,这一来一回药就凉了,所以还是不劳烦李太医了”
李彭州望了望静芬身后的肖儿和鸾香,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失落的微微一笑说道:“娘娘说的极是,那微臣这就回去准备药材,还请肖儿姑娘随我走一趟吧”
并未理会他,吩咐道:“携玉你随李太医前去吧。”
见静芬这样说,李彭州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是悻悻的躬了躬身子说道:“那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