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族长发话,拿着棍子等在一旁的两个精壮汉子“唉嘿”答应一声,中气十足地抡起手中那支长六尺,重十来斤的板子,毫不留情地冲着平安的屁股上招呼!
自从他们开始执掌家法开始,本着爱岗敬业的原则,他们从小就好好跟着族中的长辈开始学习这门手艺。
关于这打屁股,可有许多讲究的门道,比如,他们可以将人打的皮开肉绽,看着血肉模糊的一片,其实都是皮肉伤,不伤筋骨,养养又是一只活碰乱跳的窜天猴。
还有一种,看着皮肉无伤,但其实内里筋骨尽数断了,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一个。
就如同豆腐上盖了张纸,一顿操作下来,纸没破,底下的豆腐早就烂得不能再烂。
他们收了这小子的好处,自然用得是第一种打法。
手起杖落,两人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噼里啪啦的跟放炮一样,不一会,平安那没二两肉的屁股上就开了花,血迹渗透了衣裤,看着实在吓人。
平安在东窗事发之前就和他们约定好,十分给面子地开始干嚎,凄惨无比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微弱,听着挠心抓肝,凄厉无比。
正所谓,不打没把握的战,平安这猴精的人,早在被拖进祠堂之前,就提前服了止疼的药。
所以,前面这些,都是演戏。
但没曾想,姜还是老的辣,族长一记眼刀飞来,直接刺破了三人之间那点不入流的小把戏。
燕五燕六两兄弟在心中默数着板子数,夹在两人之间,不禁有些为难。
他们的约定,打到三十下的时候,平安就会十分配合的晕过去,然后他们就说这小子活不了,然后拖到乱葬岗里头在给他救回来。
这样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就算到手。
但族长似乎看透了他们的把戏,直到四十板子,还没发话停止,只用他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丝毫不给机会让他们手软。
兄弟两人忍不住有些心虚,面对来自族长的眼神杀,只能硬着头皮,从闹着玩,换成真的打。
而且,还得下死手,下黑手。
平安没想到这两兄弟不按规矩办事,虽然提前服用了止痛的药物,但惨叫声却是一声比一声来得凄厉,撕心裂肺之间,直触灵魂最深处!
很快,平安也没能扛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没了动静的平安,兄弟快速地交换了个眼色,老大伸手探了探鼻息,又将手放在平安的脖子了听了一会,这才上前一步回话。
“禀告族长,平安这小子,没了。”
在祠堂直接打死,平安可是头一个!
众人不仅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谁都没有注意到,族中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
事已至此,老大又不能反悔说刚才自己验错了,只能硬着头皮特意强调了一句。
“族长,我们兄弟的手艺您还不信?这小子确实没了,您要不放心,不如将这小子扔到野林子里头,最近林子里头那些狼刚下了崽子,正缺食呢!”
族长一听,倒没说什么,抬了抬手,算是答应。
“行了,那便这么办吧,你们兄弟辛苦一趟,将这事办好。”
兄弟俩等得就是族长这话,心头微松,急忙抬着人匆匆走出了祠堂。
人死了,这事便也算结束。
族长轻轻干咳一声,那些意欲跟出去,送平安一程的小伙伴们顿时顿住了脚步,乖乖转身,又往回走了两步。
“行了,现在开始说正事,除了那两兄弟,大家人都到齐了吧。”
族长一改怒容,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其中一个年纪稍长,满脸精明的男人立刻接口道:“除了不在村里头的,大家都在了。”
“嗯,很好。”
族长摸了摸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条私理地开始说正事。
哟嚯,敢情,打死个把人,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正事。
要是换成平日里的平安,知道这事,只怕族长家今晚的屋顶都要没了,只可惜,现在平安被草席潦草一卷,像条死鱼一般,被心怀愧疚的兄弟俩抬着走出了村口。
口中苦涩的味道传来,平安勉勉强强睁开了双眼。
失血过多让他的神智有些模糊,但出于求生本能,平安用力咬破了藏在口中的药囊,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艰难地往下吞咽。
还好自己心思细密,做了两手准备,这颗药还是从走商那花了一百两银子淘换过来的,不仅能够止血,还能护住自己心口那点子热气,只要撑到小林子里,便会有人来接应他。
所以说,自己没死,还真不是因为命大,全靠自己那颗智慧的小脑瓜。
小林子距离他们住的村子可不近,兄弟两人加快了脚步,健步如飞地抬着他往林子里赶。
这两小子也算给力。
平安在心里头默默地想,虽然他们不按规矩办事,但能将半个时辰的路程在两刻钟的时间赶到,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只不过,下次,他可不要再找这两不靠谱的兄弟帮忙了
平安忍着身上的疼,在心底默默地吐槽,然后,毫无意外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