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的问话,令杨程万欣喜万分,昨夜事情紧急,陆绎等人谁都未曾告诉他今夏已恢复记忆。
杨程万比往日办案得到三法司重赏还要高兴,“夏儿,你这是恢复记忆了?”
“嘿,是啊,师傅,”今夏眉眼晶亮,又是欢喜又是失落,“让您担心了。师傅,瞬儿在大杨和上官姐姐哪里还好吧,我恨不得现在长上翅膀飞回京城去。”
听见夫人如此在意儿子,陆绎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回到京城,估摸她眼中除去瞬儿再无别人了,但眼底却透出宠溺的笑意。
“太好了,太好了。”杨程万十分动容,心道:林荷,你的女儿终于恢复健康了,你看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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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树林外传来厮杀声、叫喊声、马蹄声……犹如魔咒一般飞进陆绎等人耳中。
陆绎猛地回过神来,情急大叫:“定是自杞国皇帝遇到伏击了,快走,救人要紧。”
杨程万面带犹豫,不愿趟这浑水,今夏连忙解释道:“自杞国大臣文以墨救了我与大人性命,再说谢霄还在皇宫天牢呢!师傅,我们必须去救人。”
说话间,陆绎、今夏、岑福等人已奔出树林,往厮杀声传来方向赶去。
其实今夏被扎鹏挟持的时候,夏爷故意说皇上早已知晓他所设埋伏,全是为了蒙骗扎鹏。实际上,自杞国皇帝自负多疑,不轻易相信别人,总觉自己智勇无双。恰恰是他太目中无人,才不听文以墨劝说,中了扎鹏早已安排好的埋伏。
扎鹏善于谋略,他命人在皇帝祭天的必经之路,挖好一条陷阱,用干稻草填平,再铺上一层尘土,远远望去,与普通道路并无异样。
等祭天队伍出现在预测范围内,一男一女扮作夫妇,在前面厮打,村妇一边哭一边大声骂男子,说他是负心汉、陈世美……
两人撕扯之时,祭天队伍赶到,禁军对这些滑稽无聊之事颇感好奇,放下戒心,带着看热闹的心情过来驱逐他夫妇两人。
村妇一看是皇帝来了,发疯一般往龙辇跑去,哭喊着要圣上做主……
如此一来,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埋伏在附近的兵丁都纵身跃出,直冲自杞国皇帝杀来。
禁军拔出兵刃,拼死护送皇上逃命,可辇车却意外跌入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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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等人赶到之时,场面用“混乱”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几顶轿子东倒西歪,皇上龙辇更是跌入陷阱中,一群文臣拼命躲避,扎鹏心腹皆黑衣且黑布蒙面,个个身手不凡,虽然人数不多,却与禁军拼了个伯仲之间。
“先救皇上,岑福,走,”陆绎拔出长剑,紧皱双眉,吆喝道,“今夏,你与杨捕头带上他二人(文以墨心腹)去救文大哥,注意安全。”
“好,大人,你也小心。”说完今夏往文臣聚集之地跑去。
杨程万紧跟在今夏身后,心中对徒儿的担忧远胜过文以墨。
阳光下,陆绎手执长剑,寒光一闪,他纵身避开来袭,回手便是一掌。异国他乡,陆绎并不想伤人性命。只因地上已经有十几双眼睛凝视着天空,却终究没有闭上。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一场阴谋,为了满足个人野心,会有多少孤魂野鬼、刀下亡魂。
陆绎踢飞了一名黑衣兵丁,心头波澜起伏,心道:倘若不是今夏胡说八道蒙骗过扎鹏,今日很有可能就是自杞国皇帝的忌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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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生智,陆绎借住内力喊道:“扎鹏已死,放下兵器速速归顺,圣上饶尔等不死。”
禁军与黑衣兵丁早已拼杀得筋疲力尽,听到主帅都没了,众人如鸟兽般逃的逃、降的降,过不多时,一切归于平静。
狼狈不堪的皇帝总算捡回一条命,如惊弓之鸟似的被禁军护住,文以墨、今夏等人过来,几位大臣连忙跪地请罪。
皇帝倒也不想斩尽杀绝,冲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回宫之后,朕自有安排,谁要敢多说一个字,哼哼,当心项上人头。”
随后,皇帝命令几名武将留下来,处理眼前的一片狼藉。他坐上轿子,起驾回宫。
一路上,皇帝眼前总是浮现陆绎手执长剑的情景,心道:真乃虎将也,倘若能留在自杞国,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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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队伍,出宫时浩浩荡荡、衣着整齐,带着皇家风范;可回来的路上,却是损兵折将,相互搀扶,甚是可怜,宛若逃荒的百姓一般。可众人皆面露喜色,能有命回来就是万幸啊!
陆绎、今夏等人混在祭天队伍中,今夏小声嘀咕:“大人,谢霄可还在天牢,你说圣上能下旨释放他吗?”
陆绎目视前方,暗自叹口气,说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