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山的问题,阿赫主动回答:“我是去找他,他失忆后说过这个地方,所以我去。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秦山果然问了霍安几个问题,都说不知道,就是依稀有个墓地的印象。
秦山审视的看着两人,眸光深邃,像是要穿透两人的心理。
“你们不觉得这个理由有漏洞?”
阿赫咬咬唇,怕是有些搪塞不过去了。
阿赫问:“你说的这个案子挺严重吗,能不能说说,看看他能想起什么。”
她这样说,也是想霍安可能与这件案子有关,并无失忆的霍安身上一定有秘密。这个秘密早些知道,也好早做应对。
秦山道“知道现在北方少数民族还在信奉的萨满教吗?”
霍安禁不住把手攥了起来。阿赫忙按住他。
“两个月前,黑龙江一个偏远村子里,有个四十三岁的男人离奇死亡,医学查不出死亡原因。半个月后在佳木斯有一妇女和他是同样的死法。无独有偶,我们查找各地上溯到建国前后离奇死亡的例子,总共查到五十八例。他们的共同特征,死后身上的图腾颜色变深,这图腾与生俱来。并且,他们都是来自一个祖先。”
秦山说着看看低着头的霍安“他们族人世世相传一个说法,两千年以前,他们的祖先因做了一件错事,被萨满巫术下了咒,每个后世家族一代里就会有一个身带巫咒的孩子,他们会在某一天离奇死去。经过专家鉴定,这个图腾是古匈奴萨满的巫术。”
秦山最后道:“霍安,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不行!”
阿赫反应很快,挡在霍安身前:“你要线索,我可以给你,但不许动他。”
霍安用手拉开她,说道:“不用为我做什么。”
他又看着秦山:“我身上没有图腾,你可以检查。”
秦山点头,却没有检查霍安,而是看着阿赫:“你有线索?”
“嗯,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干扰伤害他,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答应,即便他有罪,我也会留他一命。把你知道的说说。”
阿赫白了他一眼,霍安只会有功,哪里会有罪。
阿赫极力回想当时的情况:“那天我去找霍安,在那间与墓地打通的屋子里,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有可能破坏墓室结构。还有,他们一直拿着一卷竹简。”
“竹简?”秦山很重视:“上面写的什么?”
“我哪里能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哎!你是警察,直接问他们不好吗?”
“问?你以为他们会说?他们是奉文件工作,无可挑剔。你说一下他们的长相。”
秦山拿出纸笔。
阿赫见纸上根据自己描述画出的图像十分逼真,佩服道:“行啊,画的真好。”
“这是专业。还有什么?”
阿赫知道他想要什么,但霍安和阿珍的事她不想说。便补充了一句:“他们好像给一个姓葛的人做事,说是不好给葛老交代。”
秦山敲敲额头:“是他?”然后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休息吧。”
说完出去了。
听这口气像是以后合作是常态,他们这是无法走了?
阿赫低头想事,被霍安从身后抱住,粗重的呼吸扑在她头发上,痒痒的。
“怎么啦?”
“我怕是要回去了。”
阿赫回身:“为什么?”
“他们说的诅咒可能与我有关,我本不该来这里。”
阿赫噎住了,她这几日还真没想过这问题。突然地就慌了:“不,不是的,怎么会是你?”
“你不想让我走?”
“废话,你回去就是死,我怎么能会让你走。”
一想到他离去后会像那些出土的干尸一样,千万年的躺在那里,心就像被一只铁手抓住一样,揪的生疼,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他做到这样。
“阿赫,”霍安双手捧着她的头压在胸口:“我也不想离开你,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对阿珍的感激,还从未对女子生出过这种依恋,生出一辈子在一起的想法。真想带你一起走。”
阿赫鼻子发酸:“那就带我走,我见过穿越的,过过古代生活也不错。”
“傻瓜,我在那里是死人,除了墓穴,没有我的生存之地。你有父母,有朋友。我怎么会把你拖到坟墓里去。”
阿赫的眼泪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一边用手擦一边抽泣道:“我不想哭,我不是为你哭的,我本不想的。”
“你欢喜我,也舍不得我是吗?”霍安猛地抱住她,试着用力亲了上去。
阿赫还没从刚才突然地悲痛中出来,被霍安的唇弄的蒙了,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书里说的什么青草、兰麝香气,就是那种热腾腾的体汗味夹杂着他口角中诱人的湿润。
难道这就是爱的自然气息?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喜欢这种接触。心跳也加快了,情不自禁伸出双臂,刚才一刹那间的情感释放,也许就注定了两人相处以来这种自然而然的突破。
霍安胆子大了,索性按着阿赫的头与她口舌交缠。间接里还模糊说着:“我猜的,也许没那么严重。也许我们还--”
秦山第二天就回了茂陵博物馆,他临时身份就是一名普通员工。临走时让阿赫带霍安先回西安城,他随时会找他们。
阿赫哪敢,那些人肯定不会罢休。她在阿宏羊汤馆见了阿宏,介绍了自己男朋友曹小元。
阿宏一副了然的神情:“阿赫,早该这样,啥时婚礼别忘告诉我。”
“忘不了,”阿赫应付的拍拍他肩头:“帮我个忙,我们有急事要出门,可能我有个朋友会来找你。他要是问我们去哪儿,你不要说。就把这些交给他。”
阿赫手里一个文件袋,里面是昨晚霍安整理出的那段亲身经历,他所知道的也就是那么多了。
阿珍家族的萨满女巫被平阳长公主收买,给霍去病下了一种致幻的巫术,借他手射杀李敢。也是因此暴露了阿珍的身份,对霍府是一种潜在威胁。
随着萨满女巫的失踪,霍去病被迫三次上书皇上,冒死请封皇子。武帝动怒,他给霍去病下密旨,要么领兵备战,要么领死。
做为皇上的奴隶,霍去病从未忤逆过,他的顺从被武帝推上了制衡卫家的棋盘。要么夺军功与舅舅对立,要么,他选择了死。
悲愤的阿珍以生命为代价,对皇族施用巫术,让霍去病死而复生,并诅咒刘氏皇族每代要有一名后人为霍去病续命。这就是霍去病醒来后看到的阿珍和遗书所说。
他再返陵墓时,阿珍的尸体便不见了。文件袋里还有一面铜镜,是阿珍留下的萨满神女法器,一直带在霍安身上,他不知如何解除巫咒,也许是用命吧。那些追踪的人应就是被诅咒的家族,来茂陵找寻解除诅咒的秘密。
两人把文件袋、遗书、铜镜和那柄刀一起留给了阿宏,对过去做了一种赌博式的了结,把命运交给了秦山,也交给了古代的现代的探索。
然后在两人也许是有限的时间里,阿赫带着霍安去了西域,在他曾经打过仗的地方,在中国的版图上让他看到了两千年后的繁荣。
霍安变了,变得坦然从容,几乎不再提起过去。他每晚陪着阿赫在电脑前,看她忙碌,看她认真快捷的敲出每个字符。脸上始终带着满足的微笑,似乎是一种很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