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巫娃都懂得做出选择。”
“你们呢？”
郭东好笑的看着场中蠢蠢欲动的尤帕人，在生命和自由之中他确信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会选择前者。
“纳诺，你不是最讨厌他们的吗？”看着有些意动又害怕出头的族人，汉尼禄干脆直接喊起平时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来。
“还有吉鲁，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是卡萨那一家的灾星，我们才会离开族群地，才会被掳掠过来的吗？”
“还有...”
被叫到名字的尤帕族人脸色一变，在身边越见诡异的气氛中，干脆的脱离族群走到汉尼禄身边。
“还有乔斯，那天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你恨卡萨他们一家的，你现在还待在他的身边做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他的身边，汉尼禄的底气更甚，甚至直接叫起围在卡萨身边的人来。
就该是这样嘛，一个灾星，他就该众叛亲离，孤独一生。
“你说够了吗？汉尼禄。”
乔斯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愤怒。
“卡萨本来就已经离开，他是为了我们才犯险归来，你不但不帮他，还到处煽风点火出卖他。你们真是我们尤帕一族的耻辱！”
“啊？你说什么？”像是没有听清乔斯说的话，汉尼禄夸张的竖起自己的耳朵。
“这是那个背地里爱说人坏话的乔斯该说的话？”
“哎呀，可把我吓坏了，你要是没有背地里说过那些恶毒的话，说不定我还就真信你是那个小杂种坚定的支持者了。”叉腰冷笑着，汉尼禄看向乔斯的眼神满是轻蔑。
“是啊，乔斯，平日里你骂他们骂得比谁都狠，临到头再装一波好人可就真让人恶心了啊。”早就过去的纳诺看不惯的笑出声，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知道谁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子的，临到头了，谁又比谁高贵几分。
“我当然骂过他们，到现在我依然憎恨他们！”乔斯红着眼看着卡萨，里面的恨意无法掩藏。
“若不是他们先祖的过错，我们怎么可能会被流放，我的父母阿弟也不会死于伤痛，我就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卡萨冷着眼看着他们，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做询问。
“可是那都与他们无关！”
“与卡萨无关！与贝露莉无关！甚至于与交出问罪的塞涅娜也无关！”
“他们的先祖已经为他的过失付出了代价。我不懂跨越五百年的问罪有什么意义！甚至觉得...”
乔斯抬起他的头，金色的瞳孔中有着深刻的厌弃：“你们这些在塞涅娜尸骨上苟延残喘的蛆虫，卑劣的让人恶心！”
“你！”
纳诺气极想要骂出声，却被汉尼禄拦住。现在赶紧分化卡萨身边的人才是重要的事，不能再给那些一根筋的傻子们开口的机会了。
“尼法，你呢？”
汉尼禄看向角落中沉默的女人，自那天卡萨点破茧房之后，尼法的精神状况就一直有些不对劲，暗地里看着卡萨的目光更是难掩恨意。
他必须要争取更多的尤帕族女人，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只要有足够多的尤帕族女人，他的存在才会更有意义。
“...汉尼禄。”
角落中的尼法，缓缓抬头看向他。空无一物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已经帮我找好下家了吗？”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尼法！”感觉到尼法的不对劲，汉尼禄连忙答道：“郭东已经承诺给我自由了，尼法，你要相信我！”
“郭东？”尼法转头看向笑得憨厚的郭东，低头轻喃：“自由？”
“有什么不同吗？汉尼禄。”
轻轻拍打着怀中婴儿的后背，尼法情绪苍白的就像一张灰白的草纸。
“卡萨说他会给我们带来自由，所以他回来了。”
“汉尼禄说会给我们带来自由，所以你们回到了郭东身边。所以...”
拍着婴儿后背的手掌一顿，尼法看着汉尼禄他们没有表情：“所以...你们想要的只是活着而不是自由不是吗？”
“你！”
听到尼法说的话之后，几个尤帕人探出的脚步一缩。汉尼禄咬了咬牙，这个疯婆子说话真的不按常理。
“那你以为卡萨真的能给你们带来自由吗？尼法。你看清楚，郭矿长已经不是普通人了，现在的尤帕人，又有多少人愿意站在你们一边的！！！”
没有在意留在矿场中心还有多少尤帕人，尼法只低头轻轻拍打着怀中婴儿的背。
“又有什么关系呢，汉尼禄。”
“我已经累了。”
苍白的脸孔看向前方轮椅上的少年背影，空无一物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比起自由，我更确定他能给我带来解脱。”
“你能承受弑亲之后的罪孽吗？汉尼禄。”
金色的双眸看向巨石上的汉尼禄，带着些期许。
汉尼禄却是听到弑亲两字之后，眼神不断闪躲。风神大人对于弑亲之罪最是严厉，历史上出现过的弑亲者下场更是凄惨，听说连死后灵魂都不得安宁。
察觉到汉尼禄的退缩，尼法重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但她未曾动过一分的双脚显然已经给出了回答。
本就踌躇的女人，或者说女孩们，在听到尼法的回答后，像松了一口气般，彼此相互看了一眼，轻轻点头，便聚在卡萨身边，不再动了。
“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扫视一下围绕在卡萨身边的众人，郭东暴虐出声。
他对现在的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那些该死的灰皮老鼠居然还有三分之一选择待在卡萨那个小杂种身边，其中更是有超过四分之三的尤帕人女性宁愿选择被卡萨杀死都不愿意再过之前的生活。
“你们做的选择很不错。”
一抹抹冷蓝色爬上郭东的皮肤，郭东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阴气。
“我现在，觉得很生气。”
棕色的圆眼变为深沉的黑色，郭东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付出代价吧，可恶的灰老鼠们。”
啪！
一声脆响，郭东消失在了原地。
矿场中心，卡萨只觉得一阵阴风向自己呼啸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