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龙影和火圣的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但尹龙并不着急,命令申虎威和徐三继续。将士们看着军师如此淡定,自然放心了不少,料想他一定有退敌护城的妙计。
但谁知道,尹龙此时心中是强自镇定,借二人决斗之机思索良策。
天伯此时命人来问尹龙:“大敌当前,如何退敌?”尹龙让士兵带话:“将军不必着急,两股敌军一时不会攻到天王城,我军只需布防严守,重检修复机关,以逸待劳。”那士兵去了。
这里,将士们虽兴致勃勃观战,但心中不似之前的畅快,总觉帝龙影和火圣这两个名字像两座大山压在心坎上。
申虎威又向徐三抱拳:“兄弟,有何遗言?若你死,我将你葬在何处?”
徐三咬咬牙:“若你死呢?”
申虎威眼睛看向远方:“烧了,将我撒在瞰渊台上,让我看看天王城如何抵挡大军,熔阳如何胜利。”
“若我死,给我个全尸。”徐三默默地抱了抱拳,“呀!”一声吼,向申虎威冲来,上五拳中五拳下五拳,噼噼啪啪一阵眼花缭乱,拳头在申虎威眼前闪成一道道影子,申虎威从未见过他如此出拳。想是徐三求胜心切,一出手便是猛攻,欲打乱申虎威阵脚。那一道道拳影自徐三打出,仿佛脱离出来的真气向申虎威啪啪啪破空而来。熔阳军中发出一阵惊呼,听那些声音既有对徐三出人意料的惊讶也有对申虎威的担忧。
申虎威并非等闲之辈,久经沙场,战斗经验也颇为丰富,之前险些被徐三刀劈全因对徐三有残余的信任,此时认清徐三面目,任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有游刃有余的自信。
二人又过了数十招,众士兵看得入了神。可是尹龙却无心观战,目光虽似关注战况,面上毫无波澜,但心中却七上八下,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正在此时,又有探子来报:“火圣改道向北行进,朝风雪山去了!帝龙影原道行进,未有变化。”
尹龙听罢,心中强忍的镇定再也无法伪装,面上露出急慌之色。这一来,所有士兵都将注意力从申虎威徐三的对战转移到尹龙的身上来,校场上瞬时只有那二人的打斗声。
“停!”尹龙突然举手吒道,“将申虎威徐三暂押大牢,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二人斗得正酣畅,忽经这一突变,心中自有未尽之兴,但依然停了手,等待士兵前来押解大牢。徐三兀自嘟囔不停。
申虎威双手已被捆绑结实,瞧见尹龙及众士兵神色有异,忙对尹龙躬身道:“军师,天王城可是即将面临危险,罪将斗胆请求:让我冲锋陷阵,杀敌卫城,若胜,则自负双手前来军师面前再领罪!若败,则罪加一等,不等军师劳神,我必战死沙场!当然,我是为熔阳而战!”
“哟哟哟!啧啧啧!好不要脸,你居然还如此要求?”徐三双手也被缚,弯着腰嘲笑道。
“好!”尹龙不加思索,竟爽快地答应了。
徐三张口结舌,看看申虎威,又看看尹龙,最后看到了屠燚翘着嘴莫名深意地朝他笑。
申虎威立马躬身道:“多谢军师成全!罪将将战至最后一丝力气!”
“好!赐申将军烈酒一坛!上好战马一匹!熔阳战士依旧尽归你统率!”
申虎威未曾想尹龙不仅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赐予烈酒战马和熔阳士兵,他难以置信地躬身作揖,道:“谢……军师!”当即被解了绑。一会儿,一名士兵端来一坛酒,另一名士兵牵来一匹马。
申虎威捧起酒坛,打开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飘出,入鼻既醉,十足的佳酿!他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顿时豪情万丈。“好酒!好酒!好酒!”一连畅呼三声“好酒”,待饮得半坛,已有醉意。提着酒坛再细观那战马时,更是大赞一声“好马!”接着跃上马,那战马嘶鸣一声,猛然跃起前蹄,申虎威不提防险些被掀下马来,这一来,他更加兴奋,一手提着酒坛,一手牵着马缰绳,呼然飞驰出去,顿时有潇洒放浪之形。
徐三见申虎威居然获得如此殊荣,心中早已急不可赖,望着远去的申虎威,急忙向尹龙躬身道:“军师,徐某不才,愿为天王城死战,望军师成全。”
尹龙望着远处奔驰的申虎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屠燚嗤笑一声:“哼!押入死牢!”
徐三睁大眼睛,挣扎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公平……”士兵不顾他的挣扎,押着往大牢去了。
申虎威回来后,尹龙当即问道:“申将军既然要为天王城死战,命你领熔阳战士五千为先锋开往风雪山迎战火圣,可敢前往!”
申虎威热泪盈眶,跪地而谢道:“申某唯死战到底,绝不贪生怕死!”
尹龙大赞:“好!申将军忠勇之士,为申将军及熔阳战士壮行。”随即命屠燚点五千勇武的熔阳士兵集结校场。
“来啊!上酒!!”尹龙朗声命道。只见一排士兵抬上来一坛坛酒,然后每名战士盛上满满一碗,尹龙也盛了满满一杯,慷慨激昂地对申虎威及五千熔阳士兵说了一通激励动情的话后,将杯举起,说:“各位熔阳战士,这一战关乎天王城安危,关乎熔阳生死,关乎大成存亡,此战重在挡住火圣,减缓天王城压力,为天王城与火圣、帝龙影的决战争取时间。”随后将酒一饮而尽,申虎威及五千熔阳士兵也一饮而尽。披甲上马,向风雪山进发。
申虎威带领士兵离开后,天伯将军来到校场,与尹龙商讨后,由尹龙命屠燚等大成将领听令,各自分工,分别行事。
各自去后,天伯将军皱眉对尹龙道:“你信得过申虎威?”
尹龙道:“不信。”
“那……为何要将五千熔阳士兵交与他,并派他承担抵挡火圣之重任?”
“此是一举多得之举。”
“哦?尹兄快说说,如何一举多得?”
“首先,假若申虎威并非真心为天王城而战,那最坏的打算是他带着五千士兵离开,回到熔阳,那他将要翻越风雪山,势必与火圣相遇,那时就随他自生自灭,况且,熔阳还有一万五千人在天王城;其次,如果他真为天王城战,但依然以大成为敌,那更好,可借他暂时挡一挡火圣为我们争取时间,也借火圣之手消灭他,虽不足以削弱火圣,但可一举两得;三者,如果申虎威有转投大成之意,那他一定会与火圣死战,天王城的增援部队再将他与熔阳士兵救出,必然会让这一部分士兵诚心投靠天王城。”
天伯听罢,惊喜道:“尹兄如此谋略,真乃天王城之幸,大成之幸。”
“将军谬赞了,此前下官一直认为火圣会与帝龙影在平沙城相遇,必定会发生大战,双方是暂时无暇顾及天王城的,但显然火圣改道风雪山,是想避开帝龙影直取天王城,他比帝龙影还想取下天王城。”
“可他为何要去风雪山啊!要知道,从风雪山进攻天王城,显然比打下平沙城再攻天王城更难啊?”天伯将军疑问道。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这是为何。”
……二人陷入了暂时的沉默中。
“报……将军,军师,帝龙影已至平沙城,并将大军开向天王城而来!估计兵力十万!”一个探子跌跌撞撞地奔来急报。
天伯和尹龙听罢,面色凝重,愁眉不展。以天王城的兵力,恐难以抵挡平沙城的兵,更何况东面还有火圣在旁虎视眈眈。
“太快了!比我意料中的要快得多,看来,二人并不想硬碰硬,只想第一时间拿下天王城。”尹龙说道。
天伯道:“军师,快快调兵遣将!准备决战!”
二人来到校场,早见士兵们整整齐齐列阵在前听令,个个严肃沉重。整个校场上黑压压一片,除申虎威率领去风雪山的五千熔阳士兵之外,天王城几乎所有的兵都在此了。显然,士兵们已经被提前动员了一番的,尹龙欣喜地看向屠燚,屠燚微微躬身等待他的号令。
经过一番振奋人心的激励和绝不畏死的动员后,士兵们齐呼“誓与天王城同生共死”。尹龙接着道:“天王城今日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战,所遇强敌千古未有,生死一战,决不后退!我天王城的战士们!自古英雄卫国死,何惜疆场百战身!”
场下士兵们一阵高呼,士气空前高涨。尹龙却突然沉默了,而后凝重地下令:“帝龙影叛军已将至城下,现——”说道此处,他停下了,校场上鸦雀无声,静静地等待他的命令。“——命两千敢死的兄弟主动出击!其余战士留守天王城!”
此令一出,所有人都懵了,他们都以为全部留守城内,或是大部主动出击,没曾想,竟只命两千人出城御敌,那面对的可是十万凶残的叛军,只有死没有生。
尹龙见大家疑惑,威严地吼道:“天王城下沟壑纵横,更兼有机关护卫,咱两千勇士足以迷惑帝龙影十万大军,其余之事,我自有安排!可有敢出城御敌者?尹某先将话说明,出城者,九死一生,不敢强迫,有愿往者请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