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屋内的荣吉听见院子里有东西跌落的声音,忙将手中的木盒子推回匣子里,转身离去。
荣吉眼睛环顾,院子里一切如常。这几日他极少出房间,除非有必要离开的理由。族长盛月有交代,来到桢国,他主要的目的就是守着她的东西。
现在他们即将离开,回到南星岛,最后关节更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呼!一阵清风扬起,一人已投身进了房内,拿起了那个木盒子。他刚才故意引开盛月的随从,就是想看看他成天守护的宝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咔!一个玉质小印章。那人拿起玉章,一番细致打量后又小心放回。原路退出了房间,朝着盈琳公主宫殿方向奔去
“这么说,是我赢了。”听完侍卫的禀告,盈琳公主浅笑道。脸颊两侧垂放的青丝,一串串珍珠如雨滴般垂放,雍容华贵无比。
四皇子孟知锡薄唇微抿,讥讽道:“弹丸之地,还真没有什么好稀罕物,原来藏的是玉玺一样的物件。我输了,甘愿受罚,欠你一个愿望。”
盛月刚踏入院门,瞧见荣吉对她微微点头。她眸子一亮,抿嘴微笑,看来计划成功了。最后一次,荣吉假意中计,让他们看到想看的东西。
这次桢国之行,想让他们看到的,以及他们想看到的,盛月都已完成,终于可以安心离开桢国。
龙腾街上,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林立的店铺楼上也有很多人伸长着脖子,翘首以盼。他们都在看着尽头处缓缓走来的队伍,想一睹南星岛国国主的风采。
队伍走来了,开路士兵后方,是一位骑着白马的年轻姑娘,原来她是国主。她穿着蓝色右衽大襟,袖腰、襟边绣着繁华艳丽的绣花,腰间束红色腰带,穿着百褶裙。
她面容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不时看着两旁林立的建筑。
大桢国历代也有过女皇帝,只是凤毛麟角。没有想到南星岛国国主是个看起来像个未经世事的姑娘。
“来!”盛月朝着侧后方的孟越桃招了招手。
哒哒!孟越桃夹紧马腹,加快几步上前,“国主有何吩咐?”
“我想说,你不用跟着队伍送我出城了,我们就此一别。”盛月展眉浅笑间,她额头上悬挂珍珠轻晃,面庞白净无暇。
接着,她的手轻轻搭在孟越桃的手上,低声道:“愿我们永远不会站到对立面。”
孟越桃手心里紧紧攥着盛月刚才偷偷给的纸条。看着盛月渐渐远去的背影,这位相识不久,却又相见如故的姑娘,她的朋友。
“越桃,走啦!”
孟越桃听见郡主在身后叫自己,便一侧拉缰绳,示意让马儿乌云往回走。
“哼,大哥,你看她嘛!越桃自从跟了你去南星岛,回来就一直跟着那位岛国国主!我看呐,她简直就是国主的侍女,一点都不像德府的侍女!”灼灼郡主轻摆袖,双手反搭在腰后,微扬着脸,撅起嘴。
“你啊,人家是客,又指定越桃跟随。你这还能吃起醋来了!”孟籽参世子轻轻弹她的额头,这丫头就是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灼灼郡主上了马车,他们也不跟随队伍出城,现在准备回德府。
孟越桃没有跟着回去,郡主吩咐她去聚福酒楼,去买她偏爱的吃食。
聚福酒楼里,一如往常的热闹,几乎无虚座。孟越桃吩咐店小二菜品后,付了银子。静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抬眼望着窗外,心里暗想着刚才看的纸条上的内容。
纸上,盛月说自己将一封密信藏放在秘密的地方,待她安全到达南星岛,会有所安排,派人通知她藏信之地。
纸条上还说,太子暗中派人一路保护他们安全回到南星岛,让孟越桃放心。另外,从太子口中得知上次孟籽参他们一行人遇到的匪徒与炸船,皆是四皇子的人所为。
孟越桃的手拂过衣服口袋,那里放着的纸条。微垂眸,她居然不知道盛月竟然无声无息地已经与太子有所合作。看来,她为了族人的安全,深谋远虑,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选择与太子合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打算。
想到匪徒与炸船一事,自己最近喂回德府,既然太子告诉盛月这件事情,世子必定已经知道了。
“阿颜。”
过道外响起了一人熟悉的声音。
孟越桃回身,看到那人是吴勉之,“勉之哥哥。”
“你怎么不来找我?又不是刚才伙计说郡主的人来订菜肴,我都不知道你来。”吴勉之脸上装着几分责怪,片刻又禁不住笑呵呵了起来,“还有的等,上去坐坐吧。你嫂子还叨念见你呢!
我没有亲人,在这京都城也没有熟人,平时又忙着生意。她都希望有人聊聊。”
“好。”孟越桃跟在吴勉之的身后,昔日的安坊玩伴已然成了大酒楼的老板,她很是为他庆幸。
吱!
房门被推开,里面正坐着的是一位瓜子脸、微发福的女人。见到来人,她满脸堆笑地站起了身,手轻压了压头上的头巾,似乎在验证它是否歪松了。
“想必你就是容妹妹吧!我是你桂花嫂子。快来坐!”桂花热情地拉开了椅子,桌子上有泡好的茶,还摆放着几碟糕点。
“桂花嫂子安好。”孟越桃行礼问好,她瞧着桂花的面庞和蔼可亲,竟有几分与勉之哥哥的神色相像,难道就是常人所说的两夫妻待久了,容貌会渐相似。
“要是早知道你在京都城,我们肯定早早就来了,哪还会舍不得离开宁州。
不过啊,现在也好,一家人又团聚了。你不知道,我跟你勉之哥一样,也是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哈,不说这些了,来,吃点心。”桂花拿起糕点,堆叠在孟越桃面前的盘子里。
“徐珂儿不跟你往来了?”吴勉之上次就想问,还没有来得及问的事情。他见现在阿颜在王爷府做侍女,同在一城的儿时玩伴徐珂儿怎么不帮衬一把。
孟越桃轻摇摇头,道:“她曾经警告过我,不可将认识她意事说出,更不能泄露她曾经在安坊生活过。”
噔!吴勉之的拳头敲击在大腿上,面上的气愤,道:“真是人心难测!放心,现在有哥哥在京都,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安坊突然来歹人那时,我见陆爷爷他们惨死歹人刀下,我身受重伤,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了。
后来,收敛尸首的时叔发现我还有一口气,就收留了我。当时我已经昏迷一天一夜,能活下来真是万幸。我以为你们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惜跟时叔五年,他老人家病逝了,后面我为了一口饭,就去酒楼后堂学做事。
再后来就遇到了桂花,我们摆了一家小摊,最后被人指点,来到了京都城。”
“是啊,勉之的手艺,在宁州的食客没有不竖起大拇指夸赞的。有一天,一位外地来的豪客,吃了勉之做的菜之后啊,那更是夸得他手艺不比京都城里的大酒楼厨子差。
我们一听,心里一热,最后盘算盘算,就这样来了京都。还好我们来了,不然啊,你们再相聚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桂花微扬起脸,接着又道:“还真不是吹,这些个京都王府世家富商,很多人都爱吃这里的菜,连太子都是这里的常客。”
“太子……”孟越桃呢喃重复,之前是有听说过太子偏爱聚福酒楼的菜,看来是真的。
桂花凑近,低声在她耳侧,轻轻道:“太子在酒楼里吃饭低调得很,饭后常秘密去一个地方,花楼。”
“又在偷偷说些什么别人的坏话?!”吴勉之见妻子这副模样,就知道说些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话了,半是认真半是好奇道。
孟越桃紧抿着唇,原来自己之前见太子进温春楼,这还是常客了。饭饱思淫欲,老祖宗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人都道太子不近女色,倒是不知哪位姑娘居然能进太子的眼。不过这些都不是值得她好奇的,她现在要关心的是明日跟石青出一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