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买些种子呢？
马上否定。现在成熟的蔬菜，已少有人吃。以后蔬菜只会越来越多，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我会小心的。只是以后没有太多时间种菜，所以我会和阿水，袁熙三人一起负责……现在有小灰豆相伴，又有修习可做，我感觉时间都不够用了。”
小言认真解释道，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也成大忙人了，丁贵都不敢这么说话。
“没关系，你自己安排就好，记住修习的事放在第一位。”
只好敷衍一句。
“丁贵，其实在我心中，小灰豆是第一，修习第二。”
不想小言又来一句。
他今天在人前的话，有些多啊，难道是接纳了众人？
丁贵清楚他的直率，只是句句都顶在自己的噪子眼……
好吧，这小子太实诚，当然没有心计。
丁贵点点头，又望向袁熙道：
“袁熙，你呢，去坊市逛逛吗？”
“丁大哥，我不去了，留在这里就好，我要陪着嫂子。”
尽管眼神渴望，袁熙嘴上却拒绝道。
“不用，你想去就去，我马上就要闭门修习了。”
杜月儿当即表态，不愿成为袁熙的理由。
“呃，这样也好，袁熙，你就留下吧，过一段时间，再带你外出。”
丁贵不愿二人交锋，当即接口。
其实，袁熙是最不适宜外出之人。她能体谅是最好的，他接着道：
“你的修习要坚持下去，切忌心急……修习从来不是容易之事。待我们回来，每人多服几颗上品丹，或许就好点。”
“我晓得，丁大哥……这是给我们准备的工具吗？好小巧哦。”
袁熙将她身后的锄头和铁铲，摆到面前。
“恩，正好你教小言怎么使用，看他眼神，肯定没见过这玩意。阿水，走吧。”
“丁叔叔，我要留下来收菜。”
小丫头说完，将小黑豆递给杜月儿，就抱起小铲子，准备大干一场。
好吧，连最贪玩的阿水，也对坊市不感冒了，可见坊市实在没什么乐趣。
待小言和袁熙带着阿水及两只小豆，去到右畔菜地时，丁贵才有空拉着杜月儿，到屋前说点梯己话。
“月儿，你不要多想，等我回来，就陪你修习。”
她今天情绪很差，丁贵早已感受到她的消沉。
当然不是嫉妒别人，而是着急自身修习无门。如今只有她和袁熙毫无进展，本来是正常情况，却因小言和阿水的变态进度，变成不正常。这种事外人可没法插手帮忙。
之前对于每个人的情况，丁贵想过一百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会在三天内有成效！
而且是两人有成效！
到现在，还觉得是天方夜潭。
再怎么说，也该几年后，才能显出一点征兆啊。
可眼下事实清晰，他完全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难道凝神诀的修习，原本并不是那么难？只是因自己资质低下，才缓慢异常。要不是有臭果，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呢。
“我知道了，你别让少年久等。”
杜月儿总算露出笑脸，慢慢将丁贵推开。
丁贵点点头，便招呼少年进屋，二人从屋里一人提出一只麻袋加一包裹散装元宝。一问才知，原来杜月儿将果树小屋里剩的半麻袋元宝，送过来了。
怪不得之前他没看见。
二人当即向坊市飞去。
飞不多久，却听少年在身旁问道：
“丁大哥，其实我一直想找你，只是你一直没有出屋……不知为什么，我无法修习凝神诀，你可以帮我看看吗，是不是我方法不对？”
果真如此。
先前就想问的，无奈小言和阿水进步太震憾，让他忘了此事。
既然少年所说是同一件事，那该好好和他探讨一下了。
“少年，我们去下方树林说话。”
于是，他一瞬落在地面，这里大树茂密，还算静谧，便将麻袋包裹往旁边一丢。
少年并不落后，几乎同时落定。
他立即将先前的猜测告诉少年，道：
“少年，修习时，我正好想过你的情形，可能是因为魂体差异导致。因为凝神诀是修魂之术，而你的魂体，一分为二，我不确信是神魂体，还是灵魂体……你觉得呢？”
他虽想过，却仍没有答案，只能期待少年看过相关方面的古籍了。
至于神魂体和灵魂体，却是丁贵独创说法。凝神诀上不曾提过，但的确比较贴切，实际未必没有此说。
不想少年犹豫一瞬，毅然道：
“丁大哥，先前听你说起脑中魂体情况，我就充满疑问，现在我不能修习，也不愿再瞒你。其实，我的脑中有两个小球不假。可我的意念，无论生前还是现在，根本不能探入任何一个小球，所以无法像你一样分离里面的魂须。原本以为是我的开灵方法不同，只要花时间就能沉浸其中，但现在随着我的意念试探，两个小球外表愈发坚硬，若是强行刺探，都能感到撕痛。恐怕我现有的魂体状况，的确不能修习凝神诀。”
丁贵鄂然，这和自己的猜想，可是千差万别。
少年的意念，居然无法进入到魂体之中。
那无法接触魂须，谈何分离？
不会是少年开灵，并没成功，更没有修出魂力吧？
也不对啊，他的意念，能查探到小球，就说明一切。
而且能击发惊魂令，必是有所小成。
看到丁贵不解拧眉，少年再次开口，却极其激动道：
“丁大哥，谢谢你，对我毫无保留。不仅传我凝神诀，还传我清灵诀，它们都是千金不换的仙人法诀，远不是我们宗派的尘世功法能比……在这四天里，我度日如年，满心惭愧。请原谅我一直对你隐瞒，是我太小人之心了……其实，我人都死了两年，何必守什么誓言。现在，我就要把一切秘密，都对你坦白……”
这……
自己好像并没做什么啊？就感动了？
凝神诀虽说珍贵，实际已成公开的秘密。而清灵诀，对自己形如鸡肋……
“少年，别说出来，冥地雷罚千真万确。你的心意，我已知道，这就足够了。何况你的秘密，对我未必有用，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你还是永守誓言吧，我可不愿看你出事。”
丁贵连忙拦住，能感受到，少年接下来的话，对自己并无多大用处。
只因二人魂体不同，那就没必要为了好奇，让少年违誓。
许是受修习不顺的影响，竟让少年生出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怪不得先前杜月儿就有暗示，少年想要找自己，原来并不是为了来坊市，而是为了早日坦白，将心中不靖驱散。
试想别人毫无保留待你，你能假意回报么？
对于良善之人，这种亏欠感堪比泰山压顶！
“丁大哥，我也不算违誓，因为誓言发在尘世，不可对人言。现在身处冥地，何来自毁。而且我的誓言比较……比较独特，可以在……一些情况下，对别人诉说。就如现在，你是我的……师父兼师兄，当然可以对你明言，否则你怎么教我修习，所以不算违誓。”
少年细致解释道，露出一派急于泄秘的表情。
“少年，我得到法诀时，没有发过任何誓言，所以才对你坦露。但我一直是独自摸索，并不保准。如果我的经验，对你有效，你尽管采用，若是无效，你不理会便是。所以，你还是听我说，自己权衡就好了。”
丁贵仍不愿少年违誓，只当他是安慰自己。
更多的是，少年的情况，他压根不曾见过，注定无法解惑。
少年却起了性子，抢着道：
“丁大哥，你一直对我推心置腹，实在让我受之有愧。如今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请听我说，其实我尘世的修习很简单，开灵后，只专修两样，一是意念，二是元气。也就是说我并没有什么魂力，之前我也不懂，以为元气就是你所说的魂力，便将错就错。”
“啊，元气？”
丁贵忍不住惊讶道，太出乎意料了。
“是的，就是元气。其实，我们宗派，甚至我们整个尘世，都不注重意念修习，我们在意的是修习元气。只是，修习元气之前，必须要凝成意念……其实，元气并不复杂，它是通过意念淬取于尘世无形，凝聚于体内丹田，游走于全身经络。当元气大量充盈，直至产生饱涨之感，并且能够在体内驱使随心，即是修成了我们的功法——元灵大法，第一境元气初成。我的师父，便停留在此境数十年。若是能够元气外发，驭气而走，甚至元气攻击，则是第二境元气出体。生前，我正是修习到了元气出体。不过，要想到第三境元气化形，还有遥远的距离。因为第三境比第二境要艰难无数倍，我的师祖也没达到。”
少年一口气将隐藏心间的秘密道出，脸上神情骤然放松，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负担。
他的确无恙。
没有雷罚？可能的确没违誓吧。
难道符合了违誓条件？反正无雷罚是好事。
只是他说得急，正在频频喘息。
不过，对丁贵来说，元灵大法专修元气，大迥于凝神诀，可没有一点借鉴作用。
“少年，谢谢你这么坦诚。只是，这差别太大……你可不要再违誓言……不过，没关系，不信以后找不到更好的功法……而且据我感觉，冥地的奇珍异果，不在少数，还有地府丹药也不少，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呢。”
趁着少年停顿间隙，丁贵安慰道。
实在找不到良言相劝。
功法难寻，珍果应该好点吧。
这不自己都遇上两种么？未必不能再遇上。
随着小黑豆的成长，他心底还是比较期待的，或许还能发现臭果呢。
当然暂不用对别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