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善雨披头散发,毫无之前的光鲜亮丽,光着脚拼命往谷府的位置赶去,她始终不敢相信,一夜之间谷家上下一百八十六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明明昨日······
当曾经气派华贵的府邸变成了黑黝黝的一片,连往日府邸边树杈上最热闹的鸟鸣也销声匿迹,谷善雨这才真正意识到灭门之灾降临在她的身上。
谷善雨艰难的慢慢的走上前去,庭院中间摆放着一具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谷善雨一眼就认出了那具腰间挂着白色玉佩的尸体是她的母亲,因为那块玉佩是她花了重金从一个南洋商人那里买来的,据说不怕火烧重摔,没想到今日却用在这样的场合。
谷善雨慢慢蹲下,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她母亲的面庞,她痛苦的几乎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撕碎,而她也马上就要和她的父母在九泉之下相见。
或是天公也见不得这种场面,竟也开始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来。
泪水和雨水交织着,再多一秒,她就会死在这里。
“跟我走吧!”略带蹩脚的京城话从谷善雨身后响起。
谷善雨抬头看向撑伞遮雨的男人。
妖孽艳治的面容映在她的眼中,浓艳的异域风情,是和中原人不一样的长相,特别是那双带着微微蓝色的眼睛仿佛深渊一样,下一秒就能把人吸进去,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吐出来。
“你是谁?”谷善雨略带防备的问道。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男人回复道。
见谷善雨依旧是不相信的样子,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展示给谷善雨看。
谷善雨死盯着那块泛着光泽的令牌,她十分清楚的知道那的的确确是谷家家主的令牌。
“我乃西域商人穹月,之前和你父亲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一来二去的便也熟悉了。谷小姐,我很痛惜关于谷家发生的灭门之灾,但人总是要朝前走,难道谷小姐就不想知道密谋策划这一场灭门之灾的幕后凶手是谁吗?”
“是谁!”谷善雨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穹某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令尊生前有过几次交谈,令尊好像和当今圣上的关系有些不太好,令尊在之前就曾料到恐有今日之灾,所以早就对穹某说过,若是他将来出了什么意外,就拜托穹某代以照顾,这令牌就是凭证,所以谷小姐与其举目无亲的待在这偌大的长安城,还到不如随穹某走,养精蓄锐,待到羽翼丰满之时,好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吧!”谷善雨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好,谷小姐若是想清楚了,便可到府外的马车上寻我。”说完,穹月将伞放在地上淋着雨走了出去。
等穹月离开以后,谷善雨抑制很久的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她从未想过灭了她满门的人居然是自己爱慕了这么久的人,曾经被她奉为天上皎皎月的神明如今却变成了手上沾满她亲人鲜血的魔鬼。
“宋钰,你当真的是这世上最无情之人,吾以吾命诅咒你,这世间所有爱你疼你之人都会离你而去,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谷善钰几近癫狂。
哭至没有一滴眼泪,吼至喉咙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谷善雨如提线木偶一般走出府外,在上马车之前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走进了马车里。
在马车行驶的那一瞬间,那颗曾属于她独一无二的少女心脏悄然破碎,此后一生都将被仇恨笼罩。
“宋钰,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元刚将今日份的汤药熬好就听到有医女大喊着。
“呦呦快不行了!”
闻讯而看,果然医女怀中的呦呦口吐白沫,双眼几乎已经翻白。
“廖太医这回还未从宫中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有医女说道。
她们虽是医女,但也只懂一些草药,平日里也是跟宫里的太医打杂配药,这治病救人倒也没怎么学过。
“我来。”宋晓晓从人群中走出来。
虽然宋晓晓平日里不好相处,但在医术上的的确确是她们中最优秀的,于是众人便也没有作声。
“林奇准备一支蜡烛,银针过来。”宋晓晓边抱起林奇怀中的呦呦边往屋子里走。
“好!”得到宋晓晓指示的林奇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去准备东西。
宋晓晓将在蜡烛上炙烤热的银针分别扎进呦呦身体不同的部位,半个时辰后,宋晓晓的额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汗,呦呦原本面色苍白的小脸也有了几丝血色,见此情景,宋晓晓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慢慢将扎在呦呦身上的银针取回。
宋晓晓走出屋子的时候,见众人在不同的地方但都同样直勾勾的望着她。
“呦呦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等廖太医回来后再给她进行进一步的医治。”
听到宋晓晓的回答后,众人也得以长舒一口气,再次望向宋晓晓的目光都带着有几分钦佩。
平日里见惯了大家伙憎恶仇恨害怕等等眼神的宋晓晓在接收到众人眼神中的几丝钦佩之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假装和平日一样高冷但实际略带几分慌张的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噗嗤”目睹了这一切行为的小元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元,你笑些什么?”裴玉不解的用手臂碰了碰小元的手臂。
“我觉得宋晓晓很可爱啊!”
“可爱!你在说什么疯话,她今日虽然救了人,但她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随便拿出一例都能被世人所诟病。”
“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很可爱嘛!”
见裴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小元赶紧阻止说道:“不说了不说了,裴玉,柴火不够了,咱俩去搬些柴火来吧!”
“害!走吧”裴玉无奈的说道。
廖太医从宫中回来后便直接去悠悠房间为她医治,先是把脉又是查看她的瞳孔和舌苔。
“唉!唉!”把完脉以后廖太医连声叹气。
“如何?”林奇着急询问道。
“晓晓虽用银针暂时稳住了悠悠的心脉,但脉搏微弱,瞳孔涣散已是回天乏力之兆,怕是撑不过今夜了,让她母亲来见她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