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清面色平静,一袭白袍,一头青丝,身材曼妙,身佩双刀,立于岸边。
京城那起刺杀案子已经审查了快两个月,最终的结果竟是无从得知。其实苏寒清早已猜到,这无非就是京城大臣之间争权的一个前奏,日后必有大动作。而那凶手,就是满朝上下数百官员中的一个。倘若将这个消息上报,必定会引起京城事变,说不定还会让自己成为哪些企图篡夺皇位奸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苏寒清只是一个捕快,凭什么要为龙椅上那个草包明炀帝卖命?依她看,京城发生政变,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上报一个假消息也就无可厚非了。
苏寒清轻呼一声,抬首望向远处的一条大江,江上有几叶轻舟,随波逐流。
她轻轻眨了眨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眸子,将那把名为“沉鱼”的短刀搁在桌边,自己只拿了另一把名为“落雁”的长刀,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影,跃过木窗。
这条大江名洛神江,贯穿大陆东西,西起云州平定城,东抵大明国都离城。其间一万两千八百里,大多数水段水流湍急,最窄处不过七十余丈,足以容纳数条楼船并行。
洛神江靠近离城,即京城的一段,水流较为平缓,两岸都是起伏不大的山丘。
林川一行人所乘的那条小舟正缓缓在江上飘荡。小知红闲着没事,就拿了个巴掌大的白面馒头,自顾自啃着。
小知红现在的模样,就是一八九岁的孩童,看着身形瘦小,一双眼眸明亮通透,睫毛生的有些长,唇红齿白,很可爱,想比在幻境中的那次,少了些许戾气。只可惜呀,是个男孩。
他忽然发觉远处有一个白影闪来,定睛一瞧,愣了神,赶忙把手里抓着的馒头三两口啃完,说道:“林川哥哥,是那个姐姐!”
奇怪的称呼让林川眉头轻皱,但依旧面带微笑,并未反驳什么。
“陈大娘,刀借我一下。”林川看向身边的陈月清,轻轻道。
陈月清也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虽相貌上看不出来,但叫一声“大娘”没问题吧?
陈月清瞪了他一眼,瞪得他骨子里发寒,但还是把刀扔给他。林川双手接住,发觉这刀有几分重量,抽出鞘劈砍了几下,手感不错。
林川佩上长刀,微微平缓了丹田中的真气,轻呼一口气,踏入江面。
平静的水面微微泛起涟漪,林川并没有跌入水中,而是稳稳地立在湖上。他试着走出几步,找出感觉后渐渐加大脚步,向着那道白影踏江而去。
苏寒清也是脚踏江面,身形飘逸,落雁刀在空中划出几道残影,她身子轻轻一转,赫然劈向同样踏江而行的林川。
咻!
双刀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川赶忙快步后撤,定住身形,将长刀扛在肩头,笑道:“寒清,没想到你还会用刀?”
苏寒清以笑回应,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彼此,彼此。”
二人皆是一身白衣,踏江而行,如同老友相见一般边打边聊天,看得船上一行人一脸懵。
“殿下和那女子什么关系,为何见面就要打?”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董子珩,此刻并未掩饰脸上的惊奇,呢喃道。
“有没有可能是那种关系?”喜好八卦的刘冲虚凑到一边,轻声说道。
“哪种关系?”
“这你都不明白?咱们之间的默契呢?”刘冲虚把手中的卜字戟放在地上,“想当年,老子出入酒楼勾栏,哪位姑娘完事后,不夸老子胯下这鸟,是大鸟?”
“提当年做甚?有本事,你让江上那姑娘也夸你一句大鸟?”董子珩瞥了他一眼,说道。
风休容淡淡地说道:“妓女的那套说辞,你也信?”
刘冲虚当兵之前,是小富人家出身,有猥妓的癖好,自从家族被屠门后才入的军。这些年脾气收敛不少,也再未猥妓,只是聊聊天时偶尔提上几句。
“行行行,不提当年。”刘冲虚说不过二人,便扬扬手,只得作罢。
江面上,二人已经拼斗约莫半个时辰,完成见面比试的约定。而比试结果,自然便是苏寒清将刀搁在他脖子上,而林川大方认输作罢。
比试完成,自然就是回船休息。林川将刀还给陈月清,亲自带着苏寒清站在船头,双手持杆,刺入水中,轻轻搅动。
天色已晚,水面涟漪微动,映着天边的残阳。
“寒清,京城最近是有些不一样,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这明炀帝在皇帝位子上待不了太久,毕竟底下的大臣已经有人对他动了杀念。”林川转过头,说道。
“确实如此。”苏寒清蹲在船头,低头俯望清澈的水面:“京城隐藏在暗中的高手已经被查出很多位,其中不乏与李前辈实力相仿的。而这些强者里,真正对那位昏庸皇帝忠心耿耿的已经没有几位了,大部分的势力明面上归属中央,实际上已经成了不少大臣的私人势力。”
林川轻轻划着船,脸色平静:“看来,京城不久后就要大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