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清晨，才六点多，太阳就已经升得老高了，金黄的光泽洒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李志整了整衬衫的领子，甩头吐了一口唾沫，慢慢地走向食堂。
远远地，他看见宋金莲有些窈窕的身段在食堂门口闪了一下，似乎正端着一个面盆钻进厨房。
经历了上次和秦月芳的冷战后，他就下定决心，要离这个女人远点。所以，他也有好几天都没跟宋金莲说话了。而昨天郑建国一回来，他更是提醒自己，除非工作需要，不然都得要避着她点。
走进厨房，李志本想客套地打声招呼，却发现宋金莲侧着身子，在大锅里翻着刚煮下的米，对他的到来视若未见。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李志，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热闹地问候他。
“那个，今天早餐安排哪些菜？”
还是李志先开了口。
“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金莲的声音很小，全然不是平常的风格，她仍是没有转过身来面对李志。
“建国还在家里吗？”
李志跟着又问了一句，他忽然觉得宋金莲今天有点奇怪。
但宋金莲却没有回答，只见她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这一细微的动作，自然引起了李志的注意。他轻轻地走过去，宋金莲却突然蹲下去，掩面哭泣起来。
这是怎么了？
李志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宋金莲身边，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哭了好一会儿，宋金莲才站起来。
这时，李志才完全看清了她的脸。今天她没施任何脂粉，因为确实不需要。只见她有半边脸已经红肿，额头更是淤青一片。不问可知，必定是昨晚又被郑建国修理了。
李志一时僵立当地，心情是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女人柔弱的一面。想想上次在厨房里发生的事，看着眼前的宋金莲，他很难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一股深深的怜惜，渐渐从他的心里升起了。
他不知道她和郑建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一瞬间，却隐隐地为宋金莲感到悲哀，更对郑建国的行为感到愤怒。
“唉，也真是难为你了，来，今天我煮饭。”
一声轻叹中，李志从她手里拿过锅铲，在锅中翻动起来。
锅中的水咕咚咕咚地开了，白色的泡泡越来越多。
屋里的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这烦乱的心事啊，就如那正翻滚的米汤，在心头沸沸扬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