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鹭,安顺邑城西北八十里丁家桥的人,她自幼孤苦,长大成人全靠邻里帮衬。
村里一共六户,过着寻常日子。不曾想几月前发生变故。
五个多月前,火狼兄弟带人来到丁家桥掳走从小玩到大的阿姐,目的无外火祭焚火诀。
事情发生以后,六户人家逃离小村,只留空房瓦舍。
丁鹭无以安身立命又无处可去,外面住了十多天,又返回村庄。
路上介绍完自己的身世开口寻求帮助,她想杀火狼兄弟二人为阿姐报仇。
原因很简单,看见周舸带有兵刃,认为肯定会武,加上先前两次的交集,认为他心眼不错,所以才敢开口。
周舸比较为难。
第一邑守敢大张旗鼓找活祭,说明当地百姓比较认可,至少不反对。
于此,孙大人拘犯倚帐此二人,当地百姓对他们无没有异议,强行拔掉当地两个依靠,等于和一邑之守为仇作对。
第二他有自己的事,这里找不到盛师兄和随行拘手就要换别处,多管闲事,智者不为。
他一方面可怜丁鹭另一方面下不了决心。
丁鹭见他非常犹豫,说道:“周爷,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两人一路走下西北,天黑前来到一个地方。
面前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跨溪一道小拱桥,溪水缓缓流淌。
不远处有一七八丈高的小山包,依稀见到几处房屋,依稀见到一缕炊烟。
“丁家桥?你家?”周舸问道。
“是。”
丁鹭头前带路,没一会走到起炊烟处。
面前坐落一篱笆小院,透过篱笆缝隙可以看见里面。
左边升灶台冒气炊烟,灶台下一十四五岁的女孩生火做饭。
右边一片菜地,里面种着应季蔬菜,院边两颗梨树,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丁鹭推门而进,三个孩子看见她欣喜若狂,先后喊着姐姐跑来。
她把包裹扔下,里面几个发硬的馒头,跟着扔下退房找给的十七个铜币。
“钱是我身边这位周大爷给的,快谢谢。”
三个孩子见到粮食高兴的不得了,又见到钱,激动地连忙道谢。
做饭的孩子年龄大些,心思比较细。
“鹭姐姐,你该不会答应他什么了吧……”
“放心,大爷心眼好。”
央付几个孩子一会,单独叫走周舸。
周舸正猜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些。
问道“丁姑娘,他们是谁?”
“刚才担心我的,是第三祭品的堂妹,她家更远,快到黄草邑了;那两个孩子是上月被拐女子的亲弟妹,他们随父母卖艺到这边的……周爷,我们都是可怜人……”
周舸明白她为什么偷东西,丁鹭一没力气,二没手艺,还要养活三个孩子;不逼到一定地步,断然不会如此。
猛然间想到郝运,一个贼尚可救下陆英,何况身为断幕、拘手的自己。
“姑娘,你的轻功……”
“我不会轻功……”
“那你……”
“哦……叫踏雪术,四个多月前吧,遇到一个人,他说我习术的资质不错,就教了我,可惜只学两天,如果多学几天,肯定不会被家院抓到。”
只学两天,轻功几乎和寻常练武人不相上下,资质哪是不错?可谓极高。
“佩服,姑娘他日定有大成。”
“大成?我只想弟弟妹妹吃饱喝足穿暖,还有就是给啊姐报仇;周爷愿不愿意帮,如果愿意,丁鹭今后为奴为婢,侍奉左右。”
“没必要这么说,再者我还没答应呢……”
“这么说你答应了?”
“没……我想想……”
周舸盘算着,杀火狼兄弟不算什么,可万一哪天查出来,绝对惹一身琐事,到那时别没找到盛师兄,先被鸿肃郡邑通缉。
再者说,贸然取无关人人性命,有点不符自己做派。
“唉,毕竟孙大人和邑城百姓倚仗的拘手……难呀……”他为难地说道。
“他们兄弟不是拘手,他们是觋师,恶毒的觋师,焚火诀是他们的巫术。”
周舸大吃一惊,在他印象里,焚火诀最多寻常术法,怎么可能和巫术沾边?
“何出此言?”
“周爷想想下午的仪式,分明祭仪,还有,那天来个没出手的,说什么祭十女过软火劫,十女祭完,回归火劫教,然后火劫剑主赐不需祭品的焚火诀”
“火劫剑主?”周舸提高音调。
“是。”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躲着,不敢出声,路过我藏身地点偷听到的。”
周舸本在帮与不帮之间,闻听火劫剑主,认为非帮不可,不仅要帮,还要问话。
“丁姑娘,我帮了;你要清楚一点,我出手不是为帮你,是我自己有事;为奴为婢的话不用作数。”
丁鹭以为听错了。问自己不用付出点什么对方就管?能吗?
“周爷当真?”
“当真!不过我有一事请姑娘帮忙。”
“只要能给阿姐报仇,我什么都干!”
“好,明天你把孩子们带到另一个院子,我混进邑城内,找机会告诉他们你的临时住所,再找机会带他们上山,我趁机动手;你敢不敢?”
“啊?拿我当下月祭品?”她露出恐惧的表情。
“是,你敢不敢?”
老实说丁鹭对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方面一对二,一方面焚火诀,真动起手,能胜对方吗?
转念一想,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有人帮忙,索性破罐子破摔。
真打赢,皆大欢喜;万一有个一,大不了豁出一头,纵身跳山就完了。
“我敢!”
“丁姑娘勇气可嘉,佩服。”
两人达成共识,周舸嘱托清楚,例如三个孩子怎么安排,最近几天最好分开等事。
嘱托完毕,当夜离开丁家桥去往安顺邑。八十里路不算远,道路比较熟,没费什么事到此。城边休息一夜,第二天用过早点来到城门前
和头次进城差不多,门前的兵卒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懒散至极,同样没人例查,顺利进入。
上午来到城中,先逐一街道寻找。拐几个路口,来到一条十字街前。
猛的一看,街南的路边茶摊上,两个穿戴灰布紫纹兜帽披风的正坐边上喝茶,旁边四五个兵丁喝酒。
目标出现,周舸大喜,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