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病了吧,无病呻吟,又庸庸碌碌,却想活的自我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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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纯摸着他那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手指头,已经碎成这样了,她泪凶的眼睛都快要瞎了,她已经没了力气和妈妈说弟弟已经牺牲了,她握着从他口袋里拿出来的那一枚昨日才颁发还没捂热的勋章,所有人静了好久,就那么看着她在那里哭,没人敢上前,出于怜悯同情和对ji,du,jing,cha,的尊敬,他们选择给英雄死者和家人一个最后独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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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姐,你弟弟是英雄。”
“他在最后骨指断裂那一刻都不忘将手里的证据销毁,维护队友的安全,他很伟大,他的死我们很难过,但你要相信我们,他们最终会为你弟弟的死伏法,他们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受到法律的制裁。”
许队说完后便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退到了一边,做了一个最后对信仰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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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她抱着弟弟的尸体呆愣的失声了许久,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反应,仿佛弟弟的宣告胜利的誓言还在耳边,她抚了抚桑岐野闭着的眼睛,猛然想到了什么,她在玻璃渣混乱中扒开那凉掉的饺子,呢喃细语道,
“阿野,你看,姐给你带饺子来了……阿野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这饺子都凉了…对了,姐忘了和你说道歉,姐小时候,是不应该和你闹别扭说你坏话的……你听,姐啊和妈都想你了……”
她又哭又笑,硕大的泪就砸在他苍白的脸上,没有防备,心脏撕扯的疼这才有所知觉,后知后觉的疼痛快要让她窒息。
弟啊,姐想你了……
想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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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对艰涩的动了动喉结,低着眉眼,道,
“小顺,去把桑小姐扶起来,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好好…安葬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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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亦不会这断,似这枚勋章璀璨闪耀,正义不会苟活,烈士会永远被世人以另一种方式而铭记,滚烫灵魂不死,红星闪耀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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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
刀疤脸往后座看了眼,陆舟收回目光,嗤笑着擦拭着那把YSSQ,抬着下巴冲开车的孔十三道,
“还不开车?”
“回哪儿?还回老爷子那里吗?”
”不用,直接渡船去南洲,我有一批货在那里,耽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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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说那群警察会查到我们身上吗?”
“他们没有直接罪证,光凭桑岐野的那一张构图和不知道哪里来的照片就想定我的罪,恐怕是异想天开。”
“怎么?”
陆舟轻微的眯了眯眸子,嘴抿的有些紧。
“怕了?”
孔十三嬉皮笑脸的狗腿顺溜着,
“哪儿敢啊老大,你让我们怕我们才敢害怕。”
陆舟见那群骚乱人群还未散去,嘴角的笑意略带三四分嘲弄,既然他已经走了这条路,必然是杀出来有准备的,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
孔十三毕恭毕敬的颔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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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岐野当天的葬礼,她没有去。队友只留给了她了一副空小的盒子,和一枚极其珍贵的别针,她拿着那些东西,躲在床上发呆,她不敢去看亲弟弟的葬礼,她没有办法面对,就像个阳光无法穿透的罪人。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弟弟,她离桑岐野明明那么近了,可弟弟就这么隔着电话和她做了生死告别,而她却无能为力。妈妈比她反应还大些,哭的差点没有站住脚。
一个家庭四个人没了一个,没了主心力,爸爸身体又不好,在老家养病,现在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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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纯不甘心啊,她也不知道她在不甘心什么,警察有给过她底,说终究会找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但她还是要问问,天光大亮的时候究竟会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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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不起了,她真的怕会输,弟弟已经没了,她害怕把输赢看的那么不重要,所以她斤斤计较,想要看清前方的雾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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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终于是熬过了黑夜,看到了那抹5:00升起的偏偏殷红,真诚自由,艳到不去做被风奴役的信徒。
她拉开帘子,下床洗了把已经肿的没边的眼睛,果然啊,镜子里的自己从未像以前那般惹人嫌弃,披头散发和疯子一样。
或许是在惩罚昨晚她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的命数,她心脏还有余痛,跳的很敷衍。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缓缓拿起洗漱台上的手机。
拨通了许队的电话,
“喂,是许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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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约而至的打车到了公安局,但许队被临时派了出去,许队打电话再三道歉说会让自己的同事丁队好好招待她。
桑纯没有计较,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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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队到时候,她已经喝了两杯暖肚子的茶水了,脚步愈来愈近,她局促的放下水杯,闻声抬头,看了看在门口顿了顿的清俊少年。这丁队长得很高很瘦,年纪并不大,实属年少有为。一问,果然也才只是25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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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桑小姐,许队应该和你说了吧,是让我来找您的。”
丁辛吐露了下许队的难处,说他有事实在来不了。
桑纯表示理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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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姐,昨日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真的很难过,但你一定要往前看,这样你弟弟也不会觉得死的不值。”
“我知道。”
她语气相比较昨天,平静了很多,似乎比以前要更成熟稳重了。其实在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就明白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一时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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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您有事儿想问问我们,我们便尽其所能。也算是替您了了这个心结,您想问什么,便问吧。”
桑纯不是没有做过问的准备,可这不是小事,她若是真的问了,不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答案,这里毕竟是警局,一些重要的难免无法透露,所以,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她稳着心神,掐了掐手掌心,坐的很拘束,半晌她艰难开口道,
“我想问问……我弟弟他这些年一直谁身边做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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