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几个月,这段时间奥莉维亚一直没有停止修炼,也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将一小部分能量分给朱雀。
韩潇自上次来之后,过了几天又来了一次。
这次比较顺利,阿芙洛狄忒一直没有醒来,韩潇以为奥莉维亚终于恢复正常了。
“我上次说的事情,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还是想带你走。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吧?”两人在庭院里面对面坐着。
这次奥莉维亚没有急着反驳。
她沉思良久,说:“我还不能走。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的帮助。”
韩潇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什么计划?展开讲讲?”
……
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
韩潇临走前问:“计划成功之后你准备怎么做?你舍不得杀她吧?”
奥莉维亚皱起眉,略显烦躁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杀她。别忘了,我们和她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缺了她可不行。”
“也是,”韩潇点了点头,“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奥莉维亚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南霜月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回来的。
这个时间奥莉维亚正在修炼,因此在院子里就撞上了南霜月。
奥莉维亚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南霜月那以往一尘不染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她的左手捂着腹部,指缝间不停有鲜血冒出,右肩上还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抓出来的。
南霜月跌跌撞撞地走进院内,奥莉维亚迎了上去。
她没有扶南霜月一把的意思,只是轻声说:“师父,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
南霜月瞳孔微微一缩,看向奥莉维亚,却只看见了她周身耀眼的红光和眼中浓浓的恨意。
“你……”
她已经来不及把话说完了。
没有看清奥莉维亚的动作,她就晕了过去。
南霜月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诞生之初,她时不时就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例如“一切正常”、“环境构建完成”或是“对手已进入场地”之类她听不懂的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渐渐不会再梦到这些内容。
后来她也很少做梦。
而自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白虎时常会梦到那一天。
时常梦到朱雀染血的身体和绝望的眼神。
数千年的时间过去,白虎也学会了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后来,她再也没有做过梦。
直到今天。
与以往的梦境不同,朱雀还是曾经俏皮可爱的样子。
“白虎,”她温柔地笑着,“好久不见。”
“朱雀……”白虎忍不住红了眼眶,“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朱雀有些难过地看着她。
“不辛苦。只有你能回来,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这就是我这次想和你说的。不要再这样了,我已经不在了,不要继续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行逆天之事。”
“你还在!你的……”
“那已经不是我了。那一缕残魂的存在并不能说明我还在。把人生还给她好吗?你的那个小徒弟。我相信,让她成长起来,她的能力不会比我弱。”
“我还想和你像以前那样,我们一起……”白虎几乎泣不成声。
“其实你也明白,这已经不可能了。白虎,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必这样。我已经决定了,她吸收了我的残魂以后,会比曾经的我还要强大。白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白虎沉默着。
朱雀又说:“听话,忘了我吧。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她的身体里还有其他灵魂。如果你帮她吸收了那个灵魂,对她有很大的好处。”
“你现在……要走了吗?”
白虎依依不舍地问。
“其实我早就走了,不是吗?现在这个,只是你的执念。你心里什么都明白。”
“是啊,”白虎释然地闭上眼睛,“我什么都明白。”
南霜月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她在奥莉维亚家里的房间。
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但是估计还得再休养几个月才能好。
她的左手被紧紧捆在床头。大概是奥莉维亚考虑到她右肩有伤,没有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的右手。
就在南霜月望着自己的右手出神的时候,奥莉维亚推门进来了。
南霜月望着她,她一言不发地回望着南霜月。
许久,南霜月苦笑着说:“你这样是困不住我的。”
“我知道。我也没指望这样能困住你,我在你的星珠上动了一点手脚。”奥莉维亚平静地说。
“是吗?”南霜月突然觉得很疲惫,她又闭上了眼睛。
奥莉维亚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南霜月。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还有必要吗?你什么都知道了吧。”
奥莉维亚沉默了一下,才说:“你知道吗,我昨天看到你伤得这么重,真的很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了你。”
“那为什么不动手?”
“是啊,我也想问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一想到你可能会永远离开我,我就下不了手?你告诉我,为什么?”
奥莉维亚努力想保持平静,但南霜月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
“对不起,”南霜月睁开眼睛,真诚地望着奥莉维亚的双眼,“我也……很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对我好吗?”
南霜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你先在这里养伤,我暂时不会动你。”
奥莉维亚准备离开,南霜月却叫住了她。
“等等……你最近修炼得怎么样?”
奥莉维亚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通灵五级。这段时间我一直突破不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帮你。”南霜月无力地对她抬了抬手。
奥莉维亚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南霜月叹了口气:“朱雀已经走了,我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我只是想引导你把她剩下的残魂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