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名字叫夜鸽,是夜皓霆的妹妹,她这几年都在外省读上学,现在刚大学毕业,今早上才刚回到家里的。
兄妹两个进了门,夜鸽拉着夜皓霆的手坐在沙发上,“我总算是熬到毕业了,哥你都不知道,这四年对于我来说过的有多漫长,现在终于可以每天都能陪在哥哥的身边了!”
夜鸽说完,再次依偎在夜皓霆的怀中,她对哥哥的这种依恋,在某种感觉上就像是想从父亲身上寻求庇护与温暖的女儿一样。
夜皓霆摸了摸夜鸽的眼眶四周,好笑道:“为了把毕业证书拿到手,看来你还真是下了功夫呀,竟然都熬出黑眼圈了。”
“讨厌啦!”夜鸽拽开夜皓霆的手,“这次离开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回去和同学朋友相见了,所以我们没坐飞机,而是结伴乘普快的卧铺火车回来的,熬了两天呢!好辛苦哦!”
“你这个傻孩子。”夜皓霆太疼爱夜鸽了,言语之中都是宠溺的味道,“来,说一说,在学校这几年,有没有遇见心仪的男生?”
夜鸽扁着嘴,粉拳捶在夜皓霆的肩上,“哥哥你真是……说你讨厌就越来越讨厌了!虽说我很少回家,但也不是因为恋爱才不想回来的,而是怕回来之后,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夜鸽的话,不免让夜皓霆的心忽地一下扯痛,他环着夜鸽搂进怀里,“这四年啊你总是不回家,都不知道哥哥有多寂寞。”
听到夜皓霆说寂寞,夜鸽心疼的抚着他俊逸的脸,“真是可惜了我哥这副好面容了,身边竟然都没有个女人陪伴着。”
夜皓霆笑了,拉住夜鸽的手,“这种事不用你担心,哥哥身边不缺女人。”
夜鸽撇了撇嘴角,“那些女人不值得一提,她们无非是因为钱和利才和你在一起的。当然了,花蝴蝶和蜜蜂们呀,也是奔着哥哥俊朗帅气的外表才会贴乎你的!”
夜皓霆轻轻弹了下夜鸽的额头,“丫头,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你也别满脑子都是情啊爱的,说说毕业以后有什么样的打算?”
“你总是逃避我说这种事。”夜鸽嘟嘟着嘴,表示不满,“盈盈姐的事,我知道是你心中难以愈合的伤痕,可是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伤痛中啊,就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一些么?”
“快乐……”夜皓霆微微皱了皱眉头,漓盈盈离开他已经四个月了,这段时间简直度日如年一般漫长,但是其中还有一些别的纠结过往,只是夜鸽不知道罢了。
“你看璇儿姐,虽然我们见面次数不多,不过我听说她始终像过去那样开朗活泼。”夜鸽开始给夜皓霆洗脑了,并且拿出现实中的例子讲给他听。
“璇儿姐不是心里不痛,只是她不想让自己活在那些痛苦的阴霾中。死去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活着的人如果一直痛苦,岂不是让身边的人同样跟着痛苦不已嘛,这样真的好么?”
夜鸽的这番话,深深地触动着夜皓霆的心,却也让他内心感到万分凌乱。
见夜皓霆神色微变,夜鸽觉得她似乎已经说动哥哥了,“我相信,如果盈盈姐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也不想看到现在眉头深锁找寻不到快乐的你吧?还有,她若是……”
“好了,小鸽。”夜皓霆打断夜鸽还没说完的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替我惦记着这些事的。”
“可是,我……”夜鸽还想说些什么,尽管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回家,但是夜皓霆的一些情况,她早就通过锦姨了解到许多了。
“这个话题咱们就此打住吧,不要再说了。”夜皓霆不想谈关于漓盈盈的事,不是他忘记了,而是有些不敢重温当初和漓盈盈在一起时的那些温馨时光。
因为漓盈盈是第一个打开夜皓霆心结的人,她就像是一颗拜托黑夜前的启明星,只可惜那颗星现在陨落了,永永远远的消逝不见了。
夜鸽心里很痛,双手握着夜皓霆的手低声道歉,“哥,对不起。其实……我就是太关心你了,不小心说了一些让你不太喜欢听的话,你……生我的气了吗?”
“小傻瓜,哥哥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夜皓霆捏了捏夜鸽的脸,就像对待小时候时的她一样,“再来说说你的事情吧,你是想继续考研,还是想直接工作?”
“哥哥要替我安排么?”夜鸽望着夜皓霆问道。
夜皓霆微微点头,多年来,他为自己这个妹妹做的太多了,几乎达到了面面俱到。
一听夜皓霆还要继续安排,夜鸽摇头拒绝,“不要!”
“为什么?”被妹妹拒绝,夜皓霆有一瞬间的失落神色闪过。
“哥,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回来之后的打算,就是想自己单独闯一闯,希望哥哥能够答应我,不要再庇护我了行么?”
“真的不需要我为你安排了么?”夜皓霆还有些不太放心,夜鸽长这么大,除了报考到外省去上大学,还没有自己单独做过什么,夜皓霆对她真的是很不放心。
看到夜皓霆一脸惦记的神色,夜鸽无比坚决的点头道:“让我努努力试试吧,可以吗?”
看到妹妹这么鉴定的模样,夜皓霆只好妥协,“说的也是啊,小鸽长大了,我也不能总是替你做出决定,给你安排日后的人生道路。那就这样吧,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
“谢谢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夜鸽搂着夜皓霆的脖子,在他的左脸上叭叭地亲了两口,“哥,你说……如果我和你的关系不是兄妹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哥身边了。”
“又说傻话。”夜皓霆抚着夜鸽的头发,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却是充满了苦涩。
“我是说真的呢,我就是见不得哥哥眼眸里全都是孤独落寞的神情、”夜鸽注视着夜皓霆的眼睛,从她认识这个男人的那一天起,就觉得夜皓霆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伤痛。
“要不……干脆我以后不嫁人了吧?我就陪着哥哥,什么时候你再次找到真心相爱的女生,我再考虑自己结婚的事儿,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夜皓霆一口否决,“丫头,别再说傻话了行不?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夜皓霆又弹了下夜鸽的额头,她皱着眉揉了揉。
“怎么着?你还想大义灭亲啊?”夜鸽不服气的掐着腰,“哥,我可是在为你着想呢!”
“行了,别说了。”夜皓霆轻轻拍了拍夜鸽的脸颊,从沙发上站起身,“我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也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小鸽,我只有你和锦姨两个亲近的人了,所以还是好好珍惜现在能够在一起的时光吧,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哥……”夜鸽心里难受的看着夜皓霆。
“坐了一夜的车,你也累坏了,去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夜皓霆说完,离开了夜鸽居住的小屋。
夜鸽望着夜皓霆关门离开,不禁一声长叹。
……
三天后,雨水洗刷着街道。
洛苒坐在公交车里,目光定定的看着车窗外,这场大雨接连下了三天,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一辆辆车子开过,激起一片片水花,车灯在雨中发出不太明亮的弱光。雨刷器来来回回摆动,小树被风刮得歪歪斜斜,在风雨中肆意摇曳着身姿,就像她飘摇不定的人生一样。
天空压着一团团黑云,看样子雨还会继续狂下。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洛苒想去的目的地到了——距离夜家不太远的远东图书馆。
她撑着雨伞下了公交车,夹带着雨点的风吹在身上,薄薄的连衣裙根本无法阻挡,洛苒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好冷啊!早知道这样,就多穿一件外套出来好了。”
洛苒缩着脖子顶着风雨往马路对面走,雨点打在雨伞上发出短促的噗噗声,敲得让人感到心烦不已。
早上,她跟夜皓霆提出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准备论文,虽然是这样的天气又是一个人外出,但是夜皓霆还是同意了。
快速进入图书馆,把雨伞套上防水袋,洛苒去了一楼的音乐专区。图书馆里充满了纸墨的书香气,闻起来让人感觉内心异常平静。
高大的书架排排列列,洛苒走在其中慢慢移动着脚步,视线在书本上一一扫过,终于找到了她最想要的那一本书。可是手指还没有碰到,一只手就隔在了她与书的中间,洛苒抓到了那个人的手上,神色一怔,连忙松开手看向对方。
“你也喜欢这本书么?”和洛苒看中同一本书的人,正是夜皓霆的妹妹夜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