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兴头上的众人都被老陈吐血这一幕给惊呆了。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向服务员问清楚船上卫生室方位,就和莎宾娜告罪一声,拉着老陈就朝二层卫生室走去。
领队和另一个老陈的同乡也都跟在了后面。
卫生室内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听完我的叙述,先让老陈把手放在桌上把脉。接着又拿出听诊器按来按去一阵操作。
最后摇了摇头:
“看不出有什么内伤的迹象,需要到大医院做详细检查才行了。我先给开一点止血的药吃着,到了江城赶快去医院”。
把老陈送回他房间,给他烧好水,让他把药给吃了。我这才回到多功能厅。
“他没事吧?”
我刚坐下来,莎宾娜很是关心地问道。
“还不清楚,卫生室条件有限,没办法做详细检查,医生先给开了点药,明天再看看有没有效果吧!”
出了这么档事,大家都没了什么兴致,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点各自的经历,把一瓶酒喝完,就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来后就赶紧去了老陈的房间。
血并没有止住。老陈说他便血很严重。而且都是鲜红色的。
我问了下小智,小智给出的答案是,应该血管哪里出了问题。
我让老陈继续吃药,安心休息。自己跑去找船上大副。
大副表示航程走了接近一半,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到了江城后马上去医院了。
貌似也真的就只能如此了。尤其令我感到头疼的是,船上还没办法打电话联系到下一站或者自己公司。
也幸好,老陈吃了一天药之后,除了还是有便血,倒是没再吐血了。
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之后我便把团队交给了领队赖先生负责,我主要守着老陈了。
万一老陈病情出了啥紧急变化,我还能和小智商量个对策,尽管他来来回回就一直念叨:
“你看,你得赶紧多赚能量值啊!
这要以后徐清或者你父母等人遇到这种情况,你说你要有一千万能量值,马上就能止血,不会有啥危险!”
听听,听听,是我不努力吗?
是你小智还不够给力啊!
你说你要是自带宇宙能量波而来,还用的着我这么累死累活的吗?
这时候我应该带着徐清在夏威夷度假,到大巴黎购物,而不是在带团啊!
嗯?
宇宙能量波?
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灵感,却又一下子想不明白,正要和小智交流一下,却被老陈从洗手间出来的开门声给打断了。
见我关心的目光过去。老陈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还是有些便血,不过量不大,可能再吃点药就好了”
我摇摇头:
“你这可能是血管哪里出了问题,止血药只能缓解一下,还是得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的。
还好明天下午就到江城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医院”
老陈点点头,却又问道:
“小周,从江城到钱塘每天都有飞机吗?”
我不禁奇怪:
“你问这干嘛?”
“我是想,到医院估计医生肯定让住院,但是我很想能跟着团一起回宝岛去,所以…”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下行程表,这个团出境时间是在六天后,就安慰他:
“我还真没查过江城到钱塘的航班,不过五天时间里,总该有趟航班的吧?”
结果小智的回答马上让我呆了下:
“你们到了码头的时候,航班正要起飞,然后下一班要在一周以后”
我了个去,江城到钱塘一周才有一趟航班?
第二天下午,轮船准时停靠在了码头。
下船之前,和莎宾娜道了个别,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相约有机会法国再见。
莎宾娜却是想敲定下来:
“你不是说明年肯定要去比力时吗?那到时候来法国不是很方便?”
我只好含笑答应下来。
得,明年看样子出国时间短不了啦!
地接导游是个小帅哥,我一见到他就把他拉到一边,把情况和他稍微讲了下。
于是车子稍微绕了下路,先把老陈和我送到医院,然后带着其他人去东湖公园。
趁着等检查结果的时候,我悄悄返回急诊室找到刚才的主诊医生:
“医生,我刚才那个病人的情况,我们明天先坐飞机去屯溪,然后直接坐车返回钱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年轻的医生沉吟着开口:
“他这种情况,结合你和他自己的叙述,以及刚才的诊断来看,应该就是那晚喝烈酒,导致血管出了点问题。
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那今晚再吃点止血药,坚持到钱塘应该是没啥事的。
不过,我还是建议应该留在这里住院,从这里到钱塘几千公里啊,又要坐飞机又要坐车的…嗯?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飞到钱塘?”
听他详细解释了这么多,我对这个年轻医生蛮有好感,也把航班情况说明了下。
顺便吐槽了下江城旅游,说到人间天堂的航班居然一周才一趟,太不像话云云。
医生和边上的护士都被逗乐了,笑着让我回去等检查结果。
一直等到晚饭后,结果才出来。
果然是血管出了问题,微细血管破裂。
医生还是建议住院治疗,说虽然是静脉微细血管的问题,但是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奈何老陈坚持先到钱塘再说,说他实在是不想到时候一个人留在大陆住院。
于是还是让医生再开了些止血药,回去了酒店。
把情况告诉了领队,商量好到了屯溪就兵分两路。然后我马上开始打电话。
先给屯溪那边接待社打电话,让他们帮忙订好一辆小轿车,等我们飞机落地后,直接赶回钱塘。
再给钱塘第七医院外事科打电话,预订了一个床位。
这还是因为原主在此之前曾两次带客人去那里看过病,留下过电话。
第二天半晚时分,我和老陈终于被送到了第七医院,给司机塞了一百小费,赶紧领着老陈去见医生。
这次是个女医生,姓王,居然和原主是老熟人,见了我就打趣,说我都是他们科室的常客了,每年都要来一次。
我只好笑着说自己也不想啊啥的。
王医生等到结查结果出来,就严肃起来:
“你们胆子也大,这么远的路不在当地住院,还坐车赶过来。
出血情况已经严重起来了,幸好总算是及时到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
“很严重吗?要多久才能好?”
她摇摇头:
“及时治疗就没啥事了,不过总得四五天吧!”
“啊”
我连忙问清楚:
“这个团五天后就要出境了,我们冒着风险赶回来钱塘住院就是想让他能够同机回去…”
“那要看四天后的检查结果,现在我没办法下结论”
听她语气蛮坚定,我只好把这个消息原封不动转告了老陈。
老陈叹口气,然后对我一再地感谢。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守了老陈四天。
第四天老陈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基本痊愈了。
赶紧办理出院手续,带着老陈先去华侨饭店开了两个房间。
两个人都好好洗了个澡,然后前往楼内楼。
我和帮我去群岛湖接团回来的柯飞约好的,直接到楼内楼吃饭。
结果路上老陈让我带他去下旅游商店,说要给她媳妇买几个玉镯子。
我知道他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对我表示下感谢,连忙表示不用了。
说他这次看病就花了将近八千块了,就省点钱吧!
但是老陈却非去不可,倔的很。
我又不好明说自己这时候根本不需要这么些回佣啥的,只好苦笑着让司机改道,先去西湖后边的山上。
老陈进了商店,直奔玉镯柜台,挑了三个好看的镯子,也不讲价,直接刷了将近一千二美刀。
不理会柜台小姐姐们看我的布灵布灵的眼神,赶紧又和老陈出门重新坐车赶往楼内楼。
到了那边,团队刚好开始上第一道菜。
我和柯飞说声我今天在客人们这边吃,就让他先去吃陪同餐了。
我留在这边,一是了解下团队的情况,二是监督老陈,不能让他再喝酒了。
果然,刚坐下来,老陈就伸出手拿过一瓶啤酒,给我先倒满,然后就要给自己倒上。
我赶紧拦住他:
“老陈,你不要命了啊?医生可说了,让你一周之内不能喝酒的”
老陈满不在乎地继续倒:
“就喝点啤酒,没事的”
等他倒满,我一把拿起他的杯子喝光:
“老陈,我把你辛辛苦苦从千里之外带回来,现在刚好了点,你万一又出点事,不就前功尽弃了啊!”
“是啊是啊”
旁边的其他客人纷纷附和:
“老陈,这可不是小事情,酒啥时候都能喝,身体要紧”
“老陈,小周这次辛苦照顾你,你还是听他的啊”
老陈这才作罢,拿过可乐倒了点,端起来朝向我:
“周周,感激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这次真的蒙你照顾了。以后有机会到宝岛,一定要到我们那里去看看。
我知道你也爱喝酒的,到时候我请你喝我们的家乡米酒!很醇的!”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老陈,现在我还去不了,等哪天能去宝岛了,我一定去你们那里走一走”
“好,一言为定!”
回到酒店,发现王医生在大堂里等我们,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老陈的病情有什么新的变故?
结果是医院发现把一笔费用搞错了,把另一个病人的七百多费用算到了老陈身上。
她是赶过来退钱的。
这让我不禁对第七医院刮目相看:
“你们医院可以啊,这还赶过来退钱,佩服佩服!”
王医生笑了:
“本来就是我们工作失误,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啊”
“我介意”
我故意收敛了笑容:
“这显得我工作也不够细致,拿到费用清单都没仔细看,差点“酿成大错”!”
王医生和老陈愣了下,搞清楚我是在开玩笑,这才笑了出来。
老陈拍拍我肩膀:
“这哪里能怪你,是我催着你赶紧出院的。”
接着她转向王医生,真诚道谢:
“王医生,再次感谢你啊,这还要你专门赶过来,你还没吃饭的吧,要不…”
“不用,不用,家里烧了菜等我回去呢,我先走了啊”
我把王医生送到电梯口,这才回到房间,和领队对了下团队情况,所幸团队在后面的行程都挺顺利,没啥特别的事。
就此,我这一周一直紧绷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临睡前,我又问了下小智:
“小智,你说,为啥我每次带团,总要出点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