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这样温室里的小白兔,第一次见到大雪山吧?是不是很后悔来啊,想妈妈没有?”单人帐篷里本来空间就极狭小,奥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丹德尼恩身边。
“还,还好吧,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丹德尼恩突地感觉对方盘着的大腿压在了自己的腿上,虽然隔着厚绒袍和自己的衣服却似乎传来一种异样的弹性和温度,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在发烧吗?”看到丹德尼恩的模样,奥风少见地显得有点紧张,在雪山里若生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想到这里,她直接便伸手想要去摸丹德尼恩的额头。
丹德尼恩连忙偏了偏头,嗫嚅着道:“没,我没生病。”
奥风立刻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蹭地站了起来,“你也太没用了,这时候生病又要拖大家的后腿。”转身掀开帐篷门帘就要出去,却又停了下来,摸出两个半指高的小圆瓶子丢在丹德尼恩手边,快速地道:“这里有两瓶药,白色外抹的防冻伤,红色内服的抗寒强体,你自己看着用。”说罢,立刻走了出去。
见奥风离开,丹德尼恩坐了起来,看着手里两个做工颇为精致的小玻璃瓶子发起呆来,不明白这位平日里总喜欢刁难自己的奥风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曾想帐篷门帘又一次被掀了开来,寒风呼啸着再次涌入。丹德尼恩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衣服都还穿在身上,但厚绒裹袍已经脱下来当作了被子盖,坐起来后便滑落下来,这一下让他真切的感受到雪山上的夜风真是冰寒刺骨。
这次进来的是塔姆莱,虽然同为魔法师,但同行的这些天,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奥斯吉坦人虽然为南部联邦做出了巨大牺牲却偏偏又索取无度,显得贪婪,这使得他们在盟国中并不是很受欢迎,而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这点。这种情况很微妙,而距离感是维持这种微妙的最好调和剂,特别是上层人士。
帐篷里的空间确实很狭小,塔姆莱自然而然也选择了在丹德尼恩腿边盘腿坐下,和坐起来的丹德尼恩相对而视。看了看拿在丹德尼恩手中的两个小圆瓶,塔姆莱道:“这两种药内外相辅,抗寒防冻,在这大雪山上挺好用的。”
“啊,是吗?那,谢谢啊。”丹德尼恩不明白今天怎么了,关心自己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怪怪的。
“谢我干什么?你要谢也该谢小奥风啊。”
“不错。明天见到她,我会当面向她道谢的。”
塔姆莱点点头,又道:“我听说莱斯尼尔大法师已经晋入魔灵之主的境界了,可是真的?”
丹德尼恩摇摇头道:“莱斯尼尔大法师是魔法学院的院长,地位崇高,我一个普通学员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丹德尼恩独自出门游历不过三个多月,还只是一个世事懵懂的小魔法师,但绝不是心无城府的愣头青,当然知道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随意宣扬的,莱斯尼尔大法师的亲孙子这个身份必须得有与之相匹配的神秘感。
更何况这这个问题还有着更多的牵连,莱斯尼尔爷爷年轻的时候在外游历,遭遇过一件异事,使他拥有了对火元素异于常人的亲和力,体内积蓄着极其强大又狂暴的火元素。这些火元素已经超越了一般魔法理论的认知,它让爷爷变得非常强,使用的火焰系法术威力巨大、远胜常人,并且可以轻易使用出超强的九级火焰系魔法。但同时又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火焰元素太过强势,莱斯尼尔失去了对其它元素的亲和力,在其它系的魔法使用上很弱势;又比如他体内火焰元素太过充溢、狂暴,掌控起来往往便很难做到绝对完美,无法完美掌握元素的力量便无法凝炼出完美的魔灵,太过强大的火元素之力反而成为莱斯尼尔掌控火魔灵的阻碍,他几乎没有机会凭借自身的力量成就魔灵之主;最麻烦的是,狂暴的火元素之力对莱斯尼尔的身体也会造成严重伤害,所以当年爷爷和他的伙伴们不得不历尽千难万阻找来了“冰美人之眼”。爷爷每时每刻都随身携带着那枚镜子般的美玉,并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爱臭美,而是在借助“冰美人之眼”蕴含的精纯寒冰之力压制着体内躁动的火元素,所以“冰美人之眼”对莱斯尼尔而言可不仅仅是一枚神级魔器那么简单,而是保命的东西。
见丹德尼恩不肯承认某些事,塔姆莱也不追问,他的目的原本也不在这里。
“那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事?”丹德尼恩不明所以。
“就是白耳湖雨夜雪狰来袭那次,你用火墙术打断了我的魔兽灵魂晶体化之术。”
丹德尼恩想起了那晚的事,自己因为不愿看到雪狰们遭受活生生的灵魂剥离之痛,用火墙术阻断了塔姆莱的法术的魔力流。但这事应该算是在众人面前扫了塔姆莱的面子,对方为何却来感谢自己?
看到丹德尼恩疑惑的表情,塔姆莱解释道:“当时我打算同时对十三只雪狰完成灵魂结晶化,但我低估了那群魔兽的灵魂之力,准确的说是施法目标的数量太多了……让自己陷入了窘境。你要知道,灵魂结晶化是一个危险性很高的魔法——特别是你不能完全把握局面的话。所以,我必须向你表示感谢,你的火墙术弱化了我的魔力流,让我能摆脱被反噬的危险。”
“你不用感谢我,我当时可不知道这些,也并非为了帮你。”
“呵呵,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算是有恩惠于我。”塔姆莱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用他那双特别亮闪的眸子看着丹德尼恩,“作为对你的答谢,我给你一个忠告吧。身为男人一定要言出必践,朝三暮四可不会有好下场。”说完,塔姆莱转身掀开帐篷门帘走了出去。
丹德尼恩又一次呆住了,朝三暮四!?这样的忠告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又没有爱人,好像还没有机会这样做吧?哦,不对,自己是有未婚妻的,可自己还没有和她见过面,而且,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