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7日，周三，金陵公安局江宁分局。
昨天江宁分局刑警大队对325案的调查终于有了一些新进展，唐五洲与孙和平作为鼓楼的代表，今天上午去江宁分局参加案情分析会。
上次来鼓楼分局开会的于警官将他们热情地迎了进去。于警官与江副队以前有过一些龃龉，一直担心江副队转正后会针对他。鼓楼这次打了江宁队的脸，其他队员都有些郁闷，只有他心中暗爽。
这次的325案，江宁刑警大队的江副队因为升职心切，误判了案件的重要程度，让市局有些不满，决定从其他区平调一位刑警队长过来，已经公示了。到手的队长丢了，江副队自然高兴不起来。
其他队员碍于江副队的面子，没人愿意出来迎接鼓楼队的人。于警官资历老，也不怕江副队不满，大咧咧地将唐五洲两人引入了会议室。看到三人进来，江副队扯开嘴角迎了上来，与唐五洲两人握了握手，说了些官面话，就各自坐下了。
因为对这个案子已经失去了热情，江副队明显兴致不高，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就让负责案子的张警官介绍情况。
老张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方脸，做事比较耐心。他根据鼓楼队的《325案调查情况阶段性报告》，判断出死者长期贩卖的鞋刷很可能是个突破点。
死者是外地人，居住在香烛店，不可能自己制作鞋刷，而本案涉及的两间寺庙，狮子山静海寺和方山定林寺的和尚也都不出售鞋刷。那么死者生前经常出现在定林寺附近，很可能就是为了进货。
有了目标以后，江宁大队的调查重点转为定林寺周边的村民，他们农闲的时候会在本村的小作坊打工。没花几天时间，张警官就找到了生产鞋刷的手工作坊。
这家作坊距离方山不远，死者生前每个月都要来进货，坊主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照片，确认死者随身携带的棕色帆布袋就是用装鞋刷的。
这家手工作坊的鞋刷质量确实不错，进价也不高，五元一只。坊主说死者透露过他的卖价是九块九，虽然翻倍，但也没有超过十块，一般在他那里擦鞋的顾客都会买一只回去。有静海寺的包装在，顾客掏钱也爽快。
这么看来，死者很有生意头脑，在金陵五年也应该赚了不少钱。那么他为什么一直住在香烛店，临死之前连一只烧饼都舍不得花钱买来吃？张警官认为这个疑点很可能就是死者自杀的原因。
话说回来，江宁大队虽然查到了鞋刷作坊，但坊主对死者的了解还比不上香烛店老板，死者的身份依然是个谜。
回鼓楼分局的路上，看到唐五洲有些心情不好，孙和平安慰道：“小唐，你也别着急，这案子除了死者的身份，其他基本都查清楚了。现在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其他省份的兄弟认出死者，就可以结案了。”
唐五洲进入刑警大队还只有一年，遇到的案子很少有不清楚死者身份的，这个案子总让他感觉有些没头没尾，忍不住问道：“老孙，那万一没有人认出死者怎么办？”
孙和平叹息道：“小唐，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不是每个案子都有结果的。我到目前为止参与的案子有四百多起，结案的只有一半多一点，有些是像这个案子一样不清楚死者的身份，有些是没有找到嫌疑犯，有些是案子破了，但嫌犯跑了，总归都结不了案。”
身为刑警，唐五洲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释然道：“老孙，我明白，就是我以前的案子都太顺利了，才会有些不习惯。”
“放心吧，这个案子没什么疑点，就是需要点时间。主要是我们现在技术还不够先进，听说有一种人脸识别技术，把照片传进去，一下就能认出来是谁。”
“老孙，没想到你还挺时髦的。这种技术我们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说现在还不是很成熟，错误率很高。不过一旦技术成熟以后，不管通缉犯跑到哪里，只要被拍到照片，就能认出来。”
“那敢情好，我看帖子的时候，还以为是瞎吹的。要是你们老师上课都说过这个，那肯定是真的。说不定我退休前，就能用上人脸识别。”
唐五洲点头道：“现在技术确实发展很快，像监控技术已经很先进了，就是普及度还不高。如果到处都是摄像头，罪犯就无所遁形了。还有DNA技术，现在主要是用来做亲子鉴定。以后要是有了基因库，有些陈年旧案说不定就能破了。”
孙和平感慨道：“还是你们大学生厉害，什么技术都懂，以后破案可就靠你们了。”
“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倒是觉得经验和推理能力更重要。不管是我国古代的宋慈、狄仁杰、包拯，还是福尔摩斯的原型约瑟夫·贝尔，技术都远不如现代，但他们的破案能力却不逊于我们。”
孙和平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小唐，你这话我爱听。”
这几年，公安系统强调技术革新，大学生出身的刑警更受领导重视，像孙和平这样学历不高的老刑警就比较边缘化了。很多刚毕业的年轻刑警在与老刑警搭档时，喜欢炫耀自己掌握的新技术，不太看得起他们这些不懂技术的搭档。
唐五洲作为大学生警官的一员，一直不骄不躁，虚心跟他这个老刑警学习经验。孙和平是打心眼喜欢这个小伙子。
李云凡对杨伽乐的偏爱，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很少见到像杨伽乐这样乖巧听话的年轻歌手。
做音乐的人多少都有些傲气。李云凡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很叛逆，父母不让他报考音乐专业，他却非要报考。等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父母气得差点跟他断绝关系。直到他进了电视台，有了铁饭碗，才与父母和好。
如果是李云凡年轻的时候，会认为像杨伽乐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做音乐。但等到他老了以后，想法又变了。音乐是多种多样的，有激情澎湃的，也有温和平静的。
杨伽乐的歌唱技巧暂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歌手，但他能将感情注入到音乐中，让听众从他的歌声中获得共鸣，这也是他独有的魅力。
为了杨伽乐的MTV，李云凡不仅重新编曲，将独唱改成合唱，还根据歌词设计了好几个场景，连服装都亲自买好。就连吕建业都打趣说，老李这是把杨伽乐当自己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