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初都约定好了,
就该学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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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闹市,夜店狂欢,大城市的夜晚是热闹的,也是落寞的。亦可嘴里说着终于解脱了,却在林媚媚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你瞅瞅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林媚媚气不打一处来,连拖带拽地把亦可塞进车里后简直直不起腰,她抽了张纸擦了擦汗水,冷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才过了多久就这么拉了!”
林媚媚是一名时下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今晚正直播化妆突然接到亦可的电话,电话那头音乐炸耳,一阵响过一阵的鬼哭狼嚎,她无奈只能提前下播来夜店接某酒鬼回来。
亦可刚刚一出夜店就吐了一遭了,现下一脸狼狈模样靠在副驾驶,也许因为哭过了劲,此刻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有气无力道:”你说的没错,我大概就是被他包养的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二奶,他和别人谈恋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的,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和我......总是遮遮掩掩。”
“你他妈的活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离这些上层社会的男人远一点,嘴巴都说秃噜皮了吧?结果呢?嗯?!”林媚媚简直气得整个人都要丧失理智:“咱们这些山窝窝里出来的哪里配的上人家啊!人家现在也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罢了,等把你玩够了,腻味了,马上踢了下一个!就算结婚那也是人家那个圈子里的!跟你——”
林媚媚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两眼泪光闪烁直视着前方,语调逐渐变小,喃喃道,“......跟你有毛关系啊。”
她们出生在北城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从穿着开裆裤就玩在一起,初中那年林媚媚因为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告别亦可跟着母亲去了远在南城的一个大城市,而亦可则是因为家里没钱供她读书,读完高中便辍学去了林媚媚那儿。
林媚媚比亦可要更早步入社会,更早经历那些糟心事,因此每当看到单纯无知的亦可怀揣着一颗充满希望的心发誓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属于她的天地时,竟不知该怎么告诉她那个成年人都该明白的道理。
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成功只会留给那些赢在起跑线上的上流人士,而她们这些把贫穷与自卑的习惯刻进骨子里的人注定要在风雨泥潭里走一遭,只为抓住那个渺小到基本看不到的机遇。
“可他为我做了很多事,虽然最初说好是只交往一年,可是每次我一说要分手他就会很生气,我......我以为他是爱我的啊。”
亦可无法阻止自己的眼泪为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流下来,她知道这是一种下贱的行为,但就是控制不住。
“确实。”林媚媚把车开进地上下停车场,熄火,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毫无波澜望向不远处那个高大的男人,她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根香烟,点上,吸了一口,接着再次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女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自我感动吗?”
温覆舟在地下停车场等了两个小时,最终还是等来了消失了一天的人。
下车前,亦可勉强调整了一下情绪,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当初违背自己的心意说只交往一年的时候是,从不乱花温覆舟的钱的时候是,现在,被温覆舟的妈妈领着他的未婚妻找上门来的时候,更是。
她不允许自己最狼狈的模样展现在他面前,那样就显得她很在乎,太丢脸了。
“跟我回去。“温覆舟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隐忍的怒火,但当看到亦可红肿的双眼,心里又不由得心疼起来。“听话。”
亦可悄悄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直视温覆舟,维持表面的平静,“我们不是都分手了吗?不要这么玩不起纠缠不休的,很烦。”拽着林媚媚的手臂,“我很困,我们快点上去吧。”
“玩不起?纠缠不休?”温覆舟被亦可这句话震惊到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亦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拼命平复自己的情绪,好声好气道:“我知道你喝醉了,平时又不是爱生气的性格,才借着酒劲对我生气,这也怪我,平时工作太忙没有顾及到你的情绪,我答应你——”
林媚媚最见不得这种男人,她刚要拉着亦可离开就被挣脱了。
“温覆舟?!”亦可再也装不下去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胸口起伏,“我都说了分手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你根本就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你这个人总是——”
“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因为那份协议吗!”温覆舟一把将亦可拽了过来,眼神阴鸷,额头青筋挑起,紧紧捏着她的下巴,怒目而视,“那我今天告诉你,从一开始,那份协议在我这里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明白吗!”
亦可被这样的温覆舟被吓到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温覆舟在她面前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