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过一天多,为什么他之前一无所知啊。
“月儿,怎么回事?你懂小黑豆的语言?怎么不早告诉我?”
太过分了!
原来杜月儿早懂这些,却不分享!
要不是旁边还有两人,丁贵真想揍她屁股,实在可气啊。
“什么啊,小弟,你误会了。我哪里懂小黑豆,不过是昨晚,我和阿水睡醒,一天不见小言,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却又想偷懒,就随意对小黑豆一说。它竟真地飞出去,不久就带小言和小灰豆来到屋前……我才发现小黑豆这么聪明。哼……”
杜月儿一脸不满,居然被丁贵这么误会,忙着急解释。这还不够,她又挽住丁贵手臂,想到恨处,不由得偷偷使力。
丁贵不在乎这点小痛,只是震惊小黑豆的长进。
难道小家伙早已懂得这些,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屑表现?或是只想依赖自己?
总不能说小家伙一下子就被杜月儿驯服了吧,那才不可能。
不管事实如何,丁贵心里特别酸。
为何不是自己发现小黑豆的神奇啊?小家伙可是一直粘着自己的。
自己才不想驯服小黑豆,可想和它心意相通啊。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和杜月儿之间还需保持一定距离。可是面对小黑豆,自己可以全无保留。
罢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大男人哪能这么小气……
看到纸箱上的棉被,他一瞬提在手中,对杜月儿献宝道:
“月儿,这是我特意给你取来的棉被,又厚又软,垫着它睡觉可比干草舒服多了。”
杜月儿当然是识货之人,方才没注意,现在摸在棉被上,果然一脸喜意,忽想到了什么,只留给丁贵一个白眼。
二人顿时心意相通。
不过此时二人不好腻歪一起,丁贵便接着将七箱纸船展示。
杜月儿已留意到,不过她的反应不大,毕竟只是折叠元宝。
本以为会有称赞的,不想这么个结局,丁贵很怀疑人生,她也太视钱财如粪土了吧。
只是,当她看见少年屋里的四麻袋元宝时,又反常地动容。当得知是四千元宝时,她忽将丁贵狠狠搂在怀中。
好吧,她绝对是犯傻了,对着三十来万元宝无动于衷,却惊呼四千元宝……
想给她细说宝钞行经历,查小言和阿水却赶到了,前头开路的是小灰豆和小黑豆。
丁贵连忙将众人互相引见。
阿水自有了两个小玩伴,心情大好,此时嘴巴也特别甜,很讨袁熙的喜爱。
查小言的外貌,自然又让少年和袁熙二人吃惊,好在没有过度表现。
少年的相貌,同样也没引起查小言的在乎,想来他的审美观与众人不同。
听闻还剩了一些肉食和酒水,丁贵便让众人先熟识一下,他则提起一串箱子往果树小屋而去。
屋里暂无小桌,所有物品只能放在墙边,靠里墙搭着一张矮小石床。
丁贵将纸箱全靠墙摆放。
之所以带过来,也是元宝数量太多,不容有失,他可不想再跑一趟,还不知那枯瘦老头被责罚成什么样子。
将棉被铺好,看到仅剩的半只鸡和鱼靠墙而放,底下垫着几层干叶,酒坛和碗也堆在旁边。
好吧,食物是少了点,有点寒酸,只能如此了。
将能吃的和所有器皿一把揽在怀中,丁贵直飘中庭。
才刚落下,小言和阿水也抱着一堆蔬菜从右畔过来。
要得,正嫌食物不够呢。
大中午的,众人便挑在中庭林荫处围坐。
待众人一起摆放完,总算有点像聚餐的样子。
装了一碗鸡,一碗鱼,三碗名字也叫不上的蔬菜,甜酒大半壶。
值此开席之初,大家都向丁贵望来。
他不善言词,生前自然没有主持过任何活动。
眼下,扫视一圈,只好当仁不让。小言和阿水对他是无条件信任,杜月儿不用说了,少年和袁熙虽是初识,早就以他马首是瞻。
刚起了紧张的心思,也一瞬息下来。
这里可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自己的责任所在!
“月儿,小言,阿水,我们四个算是小蛇山的老人,现在大家都表示表示,鼓下掌,欢迎新来的少年和袁熙。”
大家果然很给面子,纷纷鼓掌。
阿水最兴奋,因为她爱热闹,更喜欢被大家宠爱。
掌声零星,众人心意却满。
少年和袁熙没想过丁贵会来这一出,很是意外,也很感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表。
其实,丁贵同样感受温馨,宴席虽简陋不堪,却让众人产生共鸣。
一时大家都很安静,沉浸在真情流露的氛围里。
丁贵见势头不对,本是接风洗尘,别整出感动泪流的场面,忙开口拉回众人思绪。
“少年,袁熙,今天酒食就这样了,你们别计较,咱们先对付一下。有空去趟坊市,定要将坊市买空。到时随你们吃够喝够,不醉不休,可好?”
“丁大哥,我已经特别感动。奔波了两年,没想到还能在冥地体验到师父一样的关爱,亲人一样的关心,幸好昨天遇上了你,要不我只会错过太多。”
少年勉强露个笑脸,有些吓人。
但话语真挚,丁贵颇为欣慰。
“丁大哥,我也是,谢谢你,我们……我们喝一杯吧。”
袁熙也矜持道,显然有许多话在心里,却无法当众说。
丁贵当然给面子,忙招呼众人一起碰一碗。只是稍有不美的是,食物太少,甜酒也太少,不能尽兴。还是阿水抱来水壶,众人以水代酒,才能连饮起来。
小灰豆吃荤太狠,此时只能揪些小肉块给它。
小黑豆自有干果饱腹,吃得比谁都欢。
身边众人都在相互熟识,对他更是敬爱有加。
丁贵战战兢兢太久,深知艰难,此时,不免想让大家对小蛇山更有信心,对前路也能认识更清晰,便朗声道:
“我这次外出,收获元宝倒在其次,遇上少年和袁熙才是大喜。从你们身上,我已经了解了很多信息,也更有信心……虽说后来将仙诀传授给林掌柜夫妇,不过我已拜托他们购买开魂丹。只要开魂丹过来,你们每个人都会服用,再加上我和少年的帮助,不信你们没有长进。只要能迈上修习一途,哪怕只增加一丝神魂,在冥地的自保能力便增强一分。少年,以后小蛇山的安全就由我们俩来守护。”
“丁大哥,放心吧,这里全是我的兄弟姐妹,我绝不允许别人来伤害大家。”
少年有这个底气,倒显得丁贵自信不足。
有惊魂令就是好啊。
听少年这么说,众人都眉开眼笑,不免提出要看惊魂令。
丁贵确实不自信,同样对开魂丹也保留意见。
很简单的道理,若是开魂丹有效,怎么不见修习的人增多?
林掌柜也不需等到现在了。
但是他打定主意,一颗不够,十颗,百颗,反正有钱。
待所有酒食吃光喝光,大家熟络很多。
巧合的是,少年,小言和袁熙三人同岁。少年月份最小,只能屈居小弟,袁熙最大,当了大姐。小言无所谓,大家还是叫小言。有人问时,便应一句,无人问,则只和小灰豆亲近。
丁贵需要处理一下伤口,更多是想和枕边人说会梯己话,便将前头托付给少年。反正他们都住在中庭,能彼此照应了。
然后和杜月儿对视一眼,便独自飘回小屋。
坐在棉被上,他小心去掉长裤,发现右腿伤口挺深,却已处于结痂中。
必是阳气缓慢滋养的效果,否则哪能这么利索。
杜月儿过来的比想象中要快得多,恐怕也是想念得紧。
看到伤口骇人,她大为心疼。
丁贵只点点头,直接调出阳气揉按。
四次揉按后,伤口已完全恢复,她这才有了好脸色。
丁贵便将别后经历详细倾诉,不漏半点,少年的误伤没漏过,袁熙的哀许也没省略。
“好吧,你以后再想救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你有半点损伤,若是举手之劳,尽管去做。我也支持。”
这是何意?不像是反话啊。怎么这么通情达理了?
“怎么了,是不是袁熙的事,没和你商量……”
“你想哪去了,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杜月儿佯装不满,不过马上认真道:
“心里确实不好受,特别是袁熙深情地看着你几次,那种感觉就像我的东西……被她看上,哼……不过,我也想到了自己。当时要是跑偏一点,没路过小蛇山,就算后来能甩开夏大宝,一定也在其他地方奔波……不敢想象啊,幸好我过来了,得你出手相助……才和你走到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
原来,是感同身受!
“月儿,放心吧,我以后做什么决定,尽量找你商量,不会让你感到突然……”
“你……你还真想再领人回来啊,我可不想装大度……”
杜月儿怨极,终将心里话说出来,频频掐捏,却马上又后悔,替他揉按起来。
丁贵感受分明,自不会亏待她。
都云小别胜新婚,没了小黑豆的打扰,他岂会放过良机,而且再有柔软的棉被助兴,一时心怀大畅。
此时,他只有一念头,要将错过的全都找补回来……
昏昏沉沉中,丁贵听到一声吱叫,然后有脚步声,就在门外。
他并没睡多久,还是有些乏。
旁边杜月儿同样困乏,衣着齐整,却眼露不满。
二人早有经验,完事之后,都穿戴齐整,正是防备搅扰。
不想还真用上,杜月儿难免不爽。
丁贵刚打开门,小黑豆就钻进怀中。
还有一人,却是小丫头。
“阿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