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差不多两个月,他还是没有收到补办的临时身份证,这让他不免心中又开始了焦虑。
“咳—— 说是六十天到九十天内办结,还真TM要等到九十天呀?”他恨恨地想。
他打电话打到父母家里,让他们帮忙去公安局问一问,临时身份证为什么还没有办结寄出。
说起公安局,让他想起了一个月前,他又打电话去问家中被盗案的进展时,与阮警官的对话。
“喂,阮警官,不好意思又打搅你了,我是张无金,就是想知道 ……”。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市的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还没等他说完,阮警官就兴奋地叫了起来。“你家失窃的案子,局里领导都很重视,一直在督促我们尽快破案。”
这些话,张无金不记得他上次说过。这么说来,他们应该也查了自己的背景,所以他说的“领导重视”应该也是真的。只是他称自己是“亿万富翁”,让张无金心里很是不爽。
因为他现在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就成了“翁”了? 他更愿意他们称自己为“亿万富豪”,或者“亿万富少”也行,总比那个“翁”年轻吧?
“那就太感谢了。其实,我就是想知道,案件又有什么进展。”他很谦逊地说。
“噢,上次我们查看了所有的、在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最初怀疑三个身穿海尔工作服的人,可后来经过核实,他们确实是来一家住户安装冰箱的,到那个时候,线索就断了。”阮警官继续说着。
“那…… 后来呢?”张无金已经知道上次的情况了,他想要知道,现在有什么进展。可他又不能逼阮警官快说,只好耐着性子慢慢问下去。
“后来,我们又把那些监控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我们开会讨论了好几次,一个领导说,为什么不把小区四个门的监控,按同一个时间,一起播放出来比较呢?
他的想法是,这些窃贼有可能不是从同一个门进来出去的,而是从一个门进来,而从另一个门出去的。”
“然后,你们看到了什么?”张无金忍不住又问道。
“我们注意到,那三个穿海尔工作服的人,是早晨从东门进的小区。大约两个小时后,又从东门出去的,因为他们的车,是停在东门门外的。可是我们发现,另外还有三个人也穿着海尔工作服的人,下午午休的时候,从南门出去了。”阮警官像唠家常一样说着。
“啊?还有三个?”这还是张无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竟吃惊地脱口而出。
“是的,可是监控中,却没有出现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小区的,所以,前面分开看监控时,我们还误以为他们是从东门进入,然后从南门出去的呐。”阮警官解释道。
“是三个不同的人,对吧?”张无金又问。
“是的。经过我们对这几组影像的对比,后经他们的确认,发现从东门进出的三个人,确实是海尔的服务人员。而只从南门出去的三个人,并没有查到是海尔的员工。这两组人的身高、胖瘦都不一样。”
“那就是说,这三个人是冒充海尔员工的了? 若果然是这样,那这三人肯定就是窃贼了。”张无金推断道。
“我们查遍了本市所有海尔的经销商,以及海尔自身的员工等,都没有在那个时间段派出三人组到海景华府服务的。因此我们断定,这三个人就是盗贼。”阮警官语气坚定地说。“问你们一下,你们有没有丢失大号的行李箱?”
这个张无金他们还真没留心,再说了,他们的旅行箱都是放在衣帽间里面的一个壁橱里的,平时从来都不会去看的,只有要出门需要时,才会去看的。
既然阮警官问了,他就跟胡璇一起来到衣帽间,去查看一下那些旅行箱。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果然丢
失了那只最大号的旅行箱。
当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阮警官时,阮警官说:“监控中可以看到,他们拉着一个大号旅行箱。因为没有看
到有人拖着那个箱子进入小区,故推测是从小区里偷出去的,而且里面一定是你们丢失的保险柜。”
“那…… 这三个窃贼,有线索了吗?”张无金一听发现了嫌疑人,忍不住焦急地追问下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紧张的语气。
“暂时还没有。监控录像的画面看得不是很清楚,无法辨认面部。加上他们都穿着海尔的工作服,服装特征也没有。
唯一能辨别的,就是一个人身材高大,第二个人中等身材,看样子身体强壮,最后一个,则身材瘦小。我们正在四处走访,看看能不能查到有谁见过这三个人。”阮警官接着介绍道。
张无金很兴奋,现在终于又有线索了。他忍不住建议道:“看他们进屋的手段,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可以查查你们的数据库,说不定能找到有人符合他们的特征呢。”
“这个我们已经在做了,有消息再告诉你。”
收起手机,张无金低着头,微张合起的双手,轻轻捂面片刻,然后抬起头对胡璇说:“咳—— 这办案吧,走访调查什么的,真的花时间,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呐?”他不停地叹气。
坐在他身边的胡璇安慰他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着急也没有用,慢慢等着吧。”
“还好有你在身边,这等待的日子也就不觉得那么难过了。”说着,他侧身躺下,头枕在胡璇的大腿上。
胡璇将手伸到他的头发里,一边抚摸着,一边喃喃道:“不顺心的事,都会过去的。”说着,忍不住自己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警察那边又有什么进展了。
这一天中午,胡璇正在厨房里做饭,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放下手中切了一半儿的菜,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拿起放在台子上的手机,见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便接过来道:“喂,”
“我想请问一下,是胡女士吗?”手机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说话的口音听起来有点儿怪。
“喂,你是谁呀?”胡璇听那人的声音,并不熟悉,觉得奇怪。
“我这是…… 啊,吉林省公安厅,那为了避免联络错了呢,我这边先跟你合作一下你的身份厚。”
胡璇听着他说话的口音,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别扭,虽然对方说是吉林省的,可是他说话却听不出一点儿东北口音,倒像是听到过的台湾人的口音。
“你说吧。”她心中开始有所警觉。
那人准确地报出了胡璇的名字,生日,以及身份证号码的最后四位数,让胡璇确认。
“有什么事儿?”胡璇听了他报的信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他们怎么搞到我的信息的? 她尽量用平缓的声调回复他,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地来到书房找张无金。
“那我这边调查你的那个银行账户,然后发现你存在洗钱的嫌疑厚。”那人继续说着。
“你稍等一下。”胡璇用左手盖住手机,低声跟张无金解释了一下电话的内容。
张无金一听,便知可能是诈骗电话,他示意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扬声器,两个人一起对付那个人。
“喂,你说什么?我们的帐号有洗钱的嫌疑?谁给我们洗的呀?”张无金接着问道。
“啊…… 是胡先生啊,因为我们这边收到一份举报,说是你们的账户被用来洗钱,我们因此正在调查。”
听他这么一说,显然那人把他当作是胡璇的老公了。张无金基本可以肯定了,这就是诈骗电话!
“你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他又问道。
“我们这边的调查,需要你们的配合厚。只要你们按我们的要求去做,就可以摆脱洗钱的嫌疑厚。”
“那我们…… 应该怎么配合你?”张无金假装惊慌的样子,继续问道。
“那你现在啊,把账户里所有的存款,转移到我们这个公众账户上。等调查清楚了,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我们就把钱还给你们了厚。”
说到这,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你们是吉林省厅的,对吧?”张无金又问了一句,他想狠狠地怼怼这帮骗子。
“我这边,是吉林省公安厅。”对方重新确认了他们的单位。
“你是吉林的,那说一句东北话让我们听听。”张无金跟孟瀚在一起工作很长时间了,对东北话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
胡璇一听张无金这么问他,忍不住捂着嘴想笑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回道:“我…… 我不是东北人啊。”
“你不是公安厅的吗? 你的警号是多少?”张无金步步紧逼。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手机里传来了回答:“我的警号是000817。”
“你报的那是警号吗? 你长脑子了吗?”张无金厉声质问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在帮助你摆脱洗钱的嫌疑……”听起来对方有点儿恼羞成怒了,开始怼回来了。
“你TM没脑子呀?你那脑袋里面长的都是前列腺吗?”张无金不等他说完,早打断了他。“你们记住了啊,你作孽必遭报,不信走着瞧!我劝你们还是干点儿人事儿吧!”
………………
过了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显然那人被怼得泄了气,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