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当初抛弃我,说去找寻剑道的真谛,就是这样寻找的?带着扼魂锁,成了阶下囚。”
胡星闻言,眼神怪异地看了眼浪来子,抛弃?这话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燕云红冷漠里透着幽怨的眼神,浪来子不由老脸一红,见胡星看他的眼神怪异,不禁羞恼道:“你他娘地看啥看,这没你的事,闪一边去。”
无端被骂,胡星心中千万草泥马奔腾而过,强压下心中的八卦之火,郁闷地走到一旁去。
浪来子等胡星走远后,无奈地对燕云红说道:“云红,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再说了,你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浪来子这急于解释的话,在燕云红听来更像是撇清关系。
她忽然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不再值得,她就像个笑话,一个要强又不自爱的女人,为了一个浪子,舍弃家人追寻他的脚步,独自一人在这险恶的江湖中,吃尽了各种苦头与折磨,只为寻找到他的踪迹。
她曾数次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幻想的不是他神兵天降般拯救自己,而是找到他的那一刻,像个小丫头似的,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诉说她心中想对他说,而又没能在他不辞而别那天说出的话。
但当她真的在这无边的黄沙,所组成的茫茫沙海中遇见他时,她坚强的性格与七年来所受的苦难而养成的要强,使她无法像个日夜思念心上人的少女一样,大哭着诉说自己的悲喜。
那一刻,她内心的喜悦与愤怒交杂,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法术,想让浪来子看到他苦苦追寻,不惜不辞而别寻找的剑道真谛,她也能做到,而且比他还强!
燕云红没了刚才睥睨一切的神态,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眼圈一红,“明白了,你我清清白白的...”
胡星站在不远处,清晰地听见燕云红幽怨的语气,不禁打了个哆嗦,自觉地走到更远处,瞧着一望无际地黄沙中,孤独矗立在河谷中的小小西河堡。
也不知道袁清和钱老头怎么样了。
胡星看着正和燕云红解释着什么的浪来子,不由想起了小袁清,她也在担心着我吧?
“走吧。”
浪来子回来的时候神情低迷,胡星瞧了眼燕云红落寞的背影,想说什么,又见浪来子眼圈微微有些泛红,终究什么也没问出口。
......
朱艮时懒散地杵着长枪,靠在女墙上用小指头剔着牙,打了个饱嗝后,瞧着西山的方向随意地说道:“曜哥,看情况那两小子,应该是遇见了流匪,搞不好已经被擒下了。”
郑曜坐在椅子上,晒着温暖的太阳,轻轻嗯了声,在他看来,胡星只不过是一只惹人生厌的臭虫,已经不值得他再费心思关注了。
朱艮时瞧着小指甲上剔下的食物残渣,旁若无人地放到嘴里裹了裹,也不知是吃到了牙缝里的残渣,还是为自己的计策而感到高兴,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就在朱艮时洋洋得意地弹去指甲里的口水,想再说点自以为是地俏皮话时,城楼底下冷漠的叫门声,使他连忙趴在墙头看去,只见胡星和浪来子衣衫褴褛地站着城门口。
老旧而厚重的城门,拖着长长的咯吱声打开,胡星抬头淡淡瞟了眼墙头上的朱艮时,跟在浪来子身后走了进去。
“曜哥,他们回来了。”朱艮时诧异地朝郑曜说道。
郑曜早在浪来子叫门时,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听见朱艮时的回答,神色漠然地站了起来,“回来了就回来了,走,去看看我的五味汤准备得怎么样了。”
事情果然和胡星想得一样,他们刚进门没多久,郑曜一伙人就从城楼上急匆匆追了下来。
“哟,您还知道回来?”朱艮时拦在胡星身前,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心里暗暗乐开了花,又见他两手空空的,立马拉下脸来质问道,“曜哥让你去找的沙腥草、野香果呢?”
“没有。”胡星淡淡地看着他道。
“鱼呢?”
“也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敢回来?”朱艮时怪叫道,“我看你是活腻了!小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立马去找,晚饭前找回来,我还可以帮你求求情。”
“用不着。”胡星瞟了眼一旁的郑曜,这厮正扬着嘴角冷笑。
“你...”朱艮时气得,棱起眼睛瞪着胡星。
“你他娘的你什么你,有事没事,没事给老子闪开。”一旁的浪来子毫不客气地说道,“滚开,别挡道。”
一向对谁都是满脸和气的浪来子,今天忽然发这么大脾气,吓得朱艮时一时语塞。
别看朱艮时仗着自己修为比胡星高,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但面对与他同为气元修为的浪来子,他就没底气了。
朱艮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看了看郑曜与围观的众人,见没人给他帮腔,立马笑呵呵地对浪来子说道:“浪哥,您这是在西山遇见流匪了吗?你先回去,我等下让人给你送套新衣裳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遇见流匪了?”浪来子闻言,逼视着朱艮时道。
朱艮时眼底浮现一丝害怕,连忙打哈哈道:“猜的,我猜的。你瞧你衣服都破了,想必是经过一场战斗,如果不是和流匪,难道是什么野兽?”
朱艮时当然不敢承认,他提前知道西山上有流匪。
浪来子冷冷地哼了声,径直朝伙房的方向走去,可胡星刚走两步,朱艮时跨步拦在他身前,昂着下巴道:“让你走了吗?”
浪来子见状,转过身来一巴掌拍向朱艮时的右腮,呼,浪来子的力道很大,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这一巴掌下去,绝对能拍穿他的耳膜。
啪。
郑曜一个闪身抓住了浪来子的手腕,拦在了朱艮时身前,“浪兄,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给老子闪开。”浪来子抽出手腕,左手掐着剑诀,直直地点向郑曜的心口。
郑曜骇然,他没想到浪来子说动手就动手,慌忙抵挡时,往后一跃要摆开架势,朱艮时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郑曜撞翻在地。
紧接着,又被追击而来的浪来子一脚重重踩在背上,噗的一声闷哼,喷出一口鲜血。
几人的对峙,本就引起不少人围观,现在又动起手来,这帮过着枯燥的军旅生活的汉子们,立马爆发一阵欢呼与鼓动。
“上。”
“干他。”
“攻他下盘。”
“对,就这样!上啊,你们看啥看。”
郑曜的另外三个跟班,在鼓动之下,互相对视后就要一拥而上。
本打算另找机会的胡星苦笑一声,抢先出手,一脚踢在就要爬起来的朱艮时脸上,嗷呜的惨叫与哇啊的欢呼同时响起。
城楼前的欢呼响彻整个西河堡,不少守军立马赶来围观。
“怎么回事?”西河堡中央的塔楼上,守将牛二莽走出来俯瞰着城楼前,朝一卫兵问道。
卫兵苦笑道:“堡主,是前些日子来的那两个带着扼魂锁的配军,和兵头郑曜几人打了起来。”
“哟,”牛二莽失笑道,“胆子不小啊,才来多久就敢以下犯上了?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