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花亭结义

第五章 猴头

　　酒客们看完热闹，觉得没事了，都各自到座位，那店家出了身冷汗，见没有什么损失，这才放心。
　　众人道：“瞧着王不赖，原来也是个脓包，这厮是吃柿子找软的捏，遇到硬主就完，今天五爷教训的痛快。”
　　马超兴道：“事情还没完。”
　　众人问：“怎么没完，难道那厮还会食言，除非他去府衙里告上一状，倒是个官司。”
　　马超兴一想也是说：“他要是不想活了，尽管来便是。”
　　店主人这时抽着小烟袋，打柜台里出来，与马超兴说：“五爷，你今日打了那厮一顿，倒是解气，不过依我看，这几日，你还是先出门避一避。”
　　马超兴反问：“洒家避他作甚？”
　　店主人道：“这王不赖，到没什么，但他父亲是给福王办事的，而且现在时局不顺，种他们田地的庄家人，多有不缴租的，有的还在乡下闹事，如今哪都是这样乱，听说打济南府请来了个武师，非常厉害，也不知道来没来，但是你不知道他们手段高低，万一前来生事端，也会吃亏的。”
　　马超兴道：“还有这种事？”
　　店主人肯定的说：“却有此事，他家厨子来买过酒，就是听他说的。”
　　马超兴又哈哈大笑起来道：“要是那厮食言，还想生事，洒家这几年在这兖州也呆腻了，索性干他一票，远走高飞，也就罢了，店主人别愁，在给我取两碗酒来。”
　　洪英和方大洪在座位上，看在眼里，听到耳里，想着黑壮汉也是龙藏大泽，天下将乱未乱，想要成就一番事业，也需要此等人物，与方大洪说：“这个人也是一条好汉，咱们过去与他交个朋友。”
　　方大洪说：“正有此意。”
　　二人便走了过去，洪英抱拳拱手道：“这位好汉，在下山西太平县人姓洪名英，路过贵地，见阁下这般人物，实在敬佩，特来请教。”
　　方大洪也报了姓名。
　　马超兴连忙抱拳回礼，话还没说几句，只觉店外传来一股杀气。
　　马超兴暗想，莫非真是王八赖请来的帮手？
　　回头一看，见店外闯进一大汉，身高八尺，相貌庄正，脸如重枣，若是在贴上几柳胡须，活像个关公在世。
　　他身躯高大，闯进店来，众人眼前顿觉一黑。
　　“马超兴在哪？”　　
　　这时大汉背后，又钻出个矮子，尖嘴猴腮，头上还裹着一层的白布，只露出了脸，却更像是个猴头，指着马超兴道：“就是那黑厮。”
　　马超兴也不在和洪英二人说话，多了几份警惕，抱拳拱手问：“洒家便是马超兴，却与你不相识，来此作甚，莫非是这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那人也抱拳回礼，说道：“在下叫李式开，因这里王府相有请，来到兖州，听说你在这儿，欺负了我家小主人，特来会会。”
　　听口音，应该是济南人。
　　马超兴道：“失礼失礼，原来是李武师。”
　　李式开道：“不敢，你要和我较量吗？”
　　马超兴道：“你初到此地，不明是非，别随便与这鸟人出头，你但做武师便好。”
　　李式开道：“这话说的不错，我到这里，凭着武艺，混口饭吃，与你较量一下，较量的过，在分个是非对错，较量不过，我便不理，也就不在这兖州了。”
　　洪英本来有意相劝，见这个大汉虽似鲁莽，脸上却一副忠义之相，说话也慷慨激昂，也就作罢，静观其变。
　　王洋却在后面叫道：“李师父，给我把那厮的头拧下来，出人命不妨”！仍在喋喋不休。
　　李式开也不理会。
　　马超兴恨得直咬牙根，当下便问：“李师父，你说如何较量。”
　　李式开还没说话，店主人早忍不住，在柜内喊道：“你们要打，别连累我的小店，还是到外边打吧，外边也宽敞。”
　　王洋手指着店主人说：“老子就在这打，打坏东西我赔，李师父，只管打。”
　　李式开却说：“店主人别慌，打不坏你的店，也不伤人”。站立在那，将棍向上一挑，是个望月挑云的姿势，说道：“懂吗？能动得了我这棍子，再谈其他事。”
　　马超兴心中明白，也不出声，脸色下沉，如临大敌，跨上一步，也同李式开一样，站在那，将棍一挑，也做了相同的姿势，两棍相交，却成了个十字。
　　李式开正了正姿势问道：“好了？”
　　“好了。请！”
　　“请！”
　　可是两人并未动弹，众人觉得奇怪，都在一旁观看，屏住呼吸。
　　洪英看出端倪，原来两人比试暗劲，方大洪也点点头说：“这就是敲竹杠了。”
　　两人站定良久，虽然没动，却见两人头上，都冒出汗水，若是说两人彼此把棍子逼定了，要逼翻对方，却又不像，两根棍都没怎么动。
　　此时众人却听得出滋啦裂开的声音，定睛看时，见两棍相交之处，李式开那跟棍子，已经凹了下去，马超兴那根棍，正嵌在里面。
　　马超兴忽然把棍一抖，李式开棍子上的凹处便飕飕的落下几片木屑。
　　方大洪在后，不禁竖大拇指道：“好劲力”。
　　这好劲力才出口，李式开就收了姿势，站起来，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抱拳向马超兴说：“惭愧，惭愧，我没什么本事来管着是非，兖州有你，我也站不住，就此告辞。”
　　观看的众人却也愣了，马超兴却着急道：“好汉留步。”
　　王洋这时在门口，见李式开往外走，瞪的眼溜圆着急问：“李师父，这是什么情况呀？”
　　可李式开全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马超兴追出，想挽留李式开，却见王洋半蹲在外面，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王洋见状，撒腿就跑，跑了小半条街。
　　马超兴紧跟其后，看着白布缠绕的小脑袋就来气，上来就一记猛拳，“啪”的一声，打了个结实，王洋中拳，先是不动，又慢慢倒在地上。再用脚踩住，还想给他几拳，却问：“你这厮不是说反悔就取你的性命吗？”
　　不见搭理，但见王洋在地上抽筋，翻过来一看已经翻了白眼。暗想坏了，这厮的性命，真的取了，又后悔下手太重，可是事已至此，也不可挽回，这时候众随从在远处，往这边看。
　　马超兴索性把刀拿出来，喊道：“你们别再向前，若在靠近，也一并取你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