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进到了停放着两具尸体的房间里，房间的温度相比较外面更低些，凉飕飕的风从上面的风口里吹出来，吹在她的身上，让她拢了拢披在外面的风衣。
她紧紧锁着眉头，看着房间中间的两具已经完全看不出样貌的尸体，这样的杀人方法会让她觉得，可能躺在这里的并不是林娟和莫田，而两个人说不定已经逃到了其他地方，只不过为了不让人发现，才不能和莫凡联系。
虽然是这么幻想着，她却还是能够确定眼前的两个人就是林娟和莫田哲，因为其中的一具尸体身上戴着一个晶石坠子，那是林娟经常用来做一些简单占卜的坠子，她从来不会把这个坠子拿下来。如果眼前的两个人不是他们，而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又有这个坠子，那么估计他们依旧是凶多吉少，她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
“为什么在城墙下的尸体会带到总交番？”莫凡盯着旁边的那个警员，眼神中投出了一丝凌厉，就好像那警员说错了一句，她就会直接把他砍了似的。
警员倒也不紧张，好像莫凡的反应就在他意料之中：“因为莫小姐是特别作战员，属于特殊职业，我们鉴定到您父母的基因之后立刻就转到了总交番。”
莫凡依旧盯着他，舌头将上排的牙齿舔了一圈，就算事实确实是这样，她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背后真的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你是总交番的，还是小辖区交番的？”
“我是总交番的。”
“不应该是小辖区交番的人来吗？处理案件的警员与家属接触，就算我是特别作战员，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案件是总交番处理的，只不过在小辖区交番做的鉴定。”
莫凡心里笑了一声，果然是骗人的，总交番可不会接这种活儿，否则，就是他们早就知道死者的身份。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中间都一定有什么弯弯绕绕
“他们身上的其他东西呢？”
“在您确认身份之后，我们会将两位随身还完好的遗物交给您。”
“那为什么坠子还在她身上？”
警员疑惑了一下：“什么坠子？”
莫凡抬了抬眉毛，伸出手想要指向林娟脖子上挂着的坠子，但却还是收回了手，她突然想起来，好像从小到大，林娟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用过这个坠子，就连莫田哲也没有。只是，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也不知道莫田哲知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她只知道，莫伊也是见过这个坠子的。
“没事。我确认他们是林娟和莫田哲，你把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交给我吧，她们两个麻烦就送到西三区。”
趁着警员转身离开的时机，莫凡将林娟脖子上的坠子用力扯了下来，却没想到，她一握住，系在脖子上的绳子自己就解开了，她用力过猛，动静稍微有些大，不过还好，这里没有监控，进到这间房间里的尸体都是身上已经什么都没有的。
“怎么了？”警员发现了动静，立即转头问道。
“没事。”
莫凡微微侧着身子，将握着坠子慢慢随着将手插进口袋的姿势扔进了放着铁片的口袋里。她想要再多看几眼，也想好好的检查一下林娟和莫田哲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毕竟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她不相信会死的悄无声息。
“请问能不能将案件的资料给我看一下？”莫凡问道。
走在前面的警员迟疑了一下，只是说着稍等，就将莫凡带进了另一间房间，独自离开了。
莫凡坐下后，仔细地将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这和特别作战课楼下她见本田大平的地方有些相似，只不过这里显然并没有用太多的高科技，还是保留着用了一百多年的设施，就比如那面从另一间房间看到里面情况的单面玻璃。当然，这已经是改过的版本，已经不能算是玻璃，而是一堵真正的墙了。
右边屋顶的角落上，还有一个监控，她倒是不明白，明明已经能从另一边看到这里了，怎么还要一个监控，可能是因为那面墙在左边，看不到右边的情形吧。
真是无语，对月人都没有那么讲究，怎么对人类倒是千防万防的。
房间不大，她稍微伸个手就能碰到墙壁，闲着也是闲着，她就伸出了手在墙壁上拍了两下，嗯，果然好像也不是真的普通的材料。虽然她猜测旁边正有人看着她，不过无所谓，就当是特别作战课对刑事课下面的交番比较好奇好了。
敲门声响起，警员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手里抱着一份文件，另一只手里也拿了个袋子，显然就是林娟和莫田哲在身上留下的遗物。
“莫小姐，我已经确认过，文件可以给您看。”警员将文件放在莫凡面前的桌子上，继续说道，“就是这些，我会在这里，若您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我会为您解答。”
莫凡拿过文件，将资料从袋子里面取出来，又看了一眼警员，才开始翻阅起资料：“多谢，还特地要为我解答。”
“您是特别作战员，也是警局警员，虽然一般案件不允许是受害者家属的警员参与，但这件案件并不牵扯第三人。”
莫凡没有再理他，这个“并不牵扯第三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特地说给她听的，也不知道是在告诉她，是有第三个人在呢，还是真的只是陈述事实，这个警员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最讨厌这种，想要告诉你什么但是不能这么直接的告诉你，而是要和你玩文字游戏来猜的人。烦。
文件没有很厚，里面的内容也并不是很复杂，上面写的也确实如这个警员所说，好像不牵扯第三个人。
要问为什么，其实很简单，因为这是另一起机器人暴走事件，放在新闻里，已经不会再占太多时间播报了，这几个月实在是太频繁了，频繁到已经没有什么人关心了，大家只祈祷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行了。
这个事件就和莫凡上次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一辆智能轿车突然失控暴走，撞到了墙上，只不过上次是护河墙，这次是城墙。两个时间有很多共同点，一样的墙壁完好无损，一样的智能车只剩个框架，一样的只剩下烧焦的尸体。她甚至都觉得，上次看到的新闻会不会只是一次试验。
一次试验，搭上几条人命。如果真是这样，这次是什么，是另一次试验？又或者，这次就是正番？
她捏着纸张的手用力了一些，捏的纸张有了一些折痕。
她偷听到的秘密还是不够，不够她对于这件事做出判断。
“能不能麻烦你将我送去事件发生地？”
莫凡看完了资料，将它塞回了袋子里，轻轻放在桌上。
“这...”警员有些犹豫，他好像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指令，这让他有些为难。
“在城墙下，又烧了那么大一片，总不会已经收拾完了吧？”
这时，警员戴着的耳机里传出了一道声音，莫凡虽然听不到，但是看到警员看着一边轻轻点了点头的动作，大概就是猜到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我带您去。”
莫凡点了点头，跟着警员起了身，拿起了放着遗物的袋子，离开了房间。
其实，就算没有警员带她去，她也是会自己过去的，只是可能会需要在哪里借个滑板车罢了，谁让那里没有电车站，她不会开车，更不会骑自行车呢。
事件的现场和照片上的差不多，当然，现场看上去只会更加震撼，更加让人觉得难过，更加的在一番心理挣扎后只发出一声叹息。
旁边的草地都烧秃了，那个剩下的轿车的框架在那儿杵着，感觉好像碰它一下就整个散了，幸好附近没有住人，寻常来的人也不多，否则只会像上次在城中的事件一样，让无关的人也受伤。
这是她第一次到里城墙那么近的地方，但是她却不想走上前去碰，因为那里说不准就沾着林娟和莫田哲的血，虽然墙上一点痕迹也没有，包括血迹，只有缝隙之间透着的幽幽蓝光，让看着它的人心生恐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这里风大的原因，并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就连那股子烧焦后的奇怪味道也都被风吹走了。
“事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是昨日。”
“请问我父母当时是在哪里？”
警员不好走过去指，就只能一边比划着一边补充道：“当时您的父亲是坐在驾驶座上，跟据描述，应当是两只手在解开安全带，我们猜测在轿车撞上城墙的那一瞬间导致了一定程度的受伤，没能够及时反应过来。您的母亲是在轿车旁边发现的，就是那里画着白色线的地方，跟据我们的检测，您的母亲当时腿部受伤骨折，不能够快速行动，因此在火势蔓延开之后，没能逃出去。”
“嗯，这不是她的作风。”莫凡轻声说道。
“什么？”
她没有理警员，径直往那个画着白线的地方走过去，虽然一般是不允许靠近的，但是显然她好像有些特权，相信刑事课的人不会怪她。
一直以来，虽然她知道很多秘密，但也不会说自己有多么了解林娟，但是她不会是那种想要自己逃走的人，不过，按照这用白线画出的形状，莫凡并不觉得林娟是想要自己逃，谁会往墙的方向爬，她应该是想要做些什么，至于到底是做什么，她说不出来。
“趴着还是躺着？”
“躺着。”
摆线画的形状，是一个人举着双手，趴着，或者躺在地上，如果林娟当时处于移动状态，那么应该是趴着，如果是躺着，那么她应该是放弃了什么或者结束了什么。
她顺着两只手正中的位置平移到白线的右边，跟据林娟的习惯，肯定是从右边翻过来的。
也不顾这地上的焦黑，莫凡直接用手开始挖起了坑，她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这里，她已经在车上看过了袋子里装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东西，那么现在看了一圈，既然地面上没有，那就一定是被藏起来了。
警员倒也没有阻止她，好像并不担心莫凡会破坏现场。
哦，也是，这是一起智能机器人暴走事件，今天过后，这里就会被清扫。
大约过了几分钟，莫凡已经挖了挺深一个坑，最下层的泥土已经没有了被烧过的痕迹，而她也果然从泥土里挖出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小的金属盒子，在小的时候，林娟总是用这个盒子装着她喜欢吃的巧克力，但是周围的人总会觉得里面装的是糖，还是那种用玻璃纸包着的彩色的糖，那是她最不喜欢吃的。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纸条：糖太甜了，以后少吃些。自己去找些巧克力吧。
莫凡看着纸条，她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她理解林娟的意思，却也不理解她的意思，她为什么会想让她去找呢，她还以为她会告诉她，别老执着着要吃巧克力，给了颗糖就吃吧。
唉，既然这样，那就去找呗，虽然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是林娟让她去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证明是她必须要知道的。
目的达到了，她也懒得再做什么，那个警员将她送到了最近的电车站。之前因为情绪实在是不太稳定，脑子里也一直在想着林娟和莫田哲的事情，就没记住那警员的名字，之后也没记着看，所以在走之前，她还特地看了一眼挂在他胸前的牌子，赵鑫盟。
莫凡靠在电车的杆子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还能急速运转的大脑好像在做下的一瞬间不动了。电车里的暖气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懒，有些困，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
南区的风景一直都是最好的，这辆电车通过的地方还会有许多农民开垦的田地，虽然才是麦子刚种下去一两个月的时候，但是想着到了明年麦子成熟，这一片应该会特别漂亮吧，可惜了，林娟还从来没带他们来看过麦子。
现在早不早晚不晚，还有几个小时莫伊放学，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不知道会在学校哭成什么样呢，从今以后就没有妈妈在家里陪她聊天了呀。
至于许芬吗，莫凡看了一眼手机收到的信息，呵，京都的人，她不是很敢用，所以她很干脆地回绝了许芬想要继续留下来的请求。显然，许芬的工作只是照顾莫伊到林娟和莫田哲死，只是，她为什么想要继续留下来，就有待观察了。
不知不觉间，电车已经驶进了繁华的区域，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应该往哪里去，或许是命运的指引，她乘坐的这条线路刚好是往西边的。她想，今天莫伊放学回家，那栋小房子里就不再有别人了，那就去找莫伊吧。
电车到了站，下车过条马路就是星耀百货，她还记得星耀百货的楼下有一家章鱼小丸子，不知道今天给莫伊带份章鱼小丸子，她能不能就不用抓着自己的衣服哇哇哭，大概会很吵，还可能会把裙子弄脏。
店里的老爷爷依旧是暗红色的衬衫和有一些油渍的围裙，只是这围裙显然是新换上的，围裙上印着的logo颜色深了一些。他站在那儿，依旧很优雅，却也和这间小铺子很契合。
“哦，是莫伊的姐姐，一年不见了。”老爷爷将手上的一份小丸子递给前面的顾客，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莫凡。
“你好。”莫凡扯出一个微笑说道。
“来份章鱼小丸子吗？”
“好。”
莫凡说完，将手机放在了付款的机器上，“叮咚”一声，钱已经付好了。
她看着老爷爷在面前的机器上进行着操作，又继续放着空。老爷爷的动作很熟练，却依旧保持着优雅，就算是在正面，也能感觉到他挺直的背脊，这让她不禁觉得，如果这位老爷爷不是在这里卖章鱼小丸子，而是去什么大公司的话，一定能爬到很高的位置吧。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去京都，说不定也可以成为整个国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这样厉害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人难以理解又不得不去找真相的事了，说不定还能给别人造成些困扰，虽然不道德，但总归舒服。
没过几分钟，老爷爷就将做好了的章鱼小丸子递给了莫凡，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上又拿了另一份小丸子。
“我和你一起，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老爷爷笑吟吟地将铺子的那知道腰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凡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小丸子，在附近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啊，没事，大概就是最近工作有点累。”莫凡插起一只小丸子，对着它吹了吹，咬下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比起之前应该没有差吧。”
莫凡一只手挡在嘴前，生怕急着说话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在确认将大部分的都咽下去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很好吃。”
听到莫凡的回答，老爷爷也插了一个小丸子吃了下去。
莫凡有点不自在，她这只是见这个老爷爷第二次，上一次也没说几句话，虽然他确实很亲切，也很友好，但是应该还不至于特地过来陪她吃东西，况且她原本也不是打算要自己吃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顺着老爷爷的话坐下吃起来了。
“我年轻的时候是要债的，那个时候临碑城的黑社会也还是在的，只不过不多了，我那个老板一直撑着，也就撑到了最后一波。”老爷爷眼睛看着自己的小铺子，却好像看到了更远的地方，“那个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卯足气势，敲开那些人家的门，让他们还钱，要是要了太多次不还，那就直接可以上手打。
这个工作很好，赚的不少，又不怎么需要动脑子，但是你也知道，黑社会终究还是没能撑下去，都被月人大组织取代了，我就失业了。
失业之后，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但是我小时候偷跑出孤儿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跟我差不多大，也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玩儿，重要的是他家里好像挺有钱的，当时我就觉得，他这么有钱，也会想要偷跑出来啊。
之后我们两个人就一直保持了联系，他也很顺利地进入了自己家的企业工作，所以当时我就找到了他，不过嘛，那个时候太要面子了，也不好就这么求他给我个工作，就只好和他约定，如果二十年后我还是没找到工作，那就让他给我随便找个地方，有事情做就好了。”
二十年后啊，二十年无业游民的话，真的不会被饿死吗？莫凡一声不发地吃着小丸子，心里考虑着这个故事的合理性，要是知道老爷爷当时失业的时候是几岁，再对上现在的年龄，大概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他跟我说，不用二十年，想来就来。他说从知道我干那么不靠谱的工作的时候，位置就已经给我留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是我还是没有去，因为就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却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我真的就这么去了，或许我就不可能获得我想要的了。”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情节和情节之间好像没有太多联系，莫凡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她很感兴趣。
“你想要的是什么？”她问道。
老爷爷并没有马上回答，大概是想了想该怎么说：“或许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莫凡点了点头，大概是说她还年轻吧。
“有人一起并肩作战总是好的，让搭档知道一切也没什么关系，你的搭档也会给你留一个位置，就像我的朋友一样。”
莫凡依旧没有作声，大概老爷爷觉得她是一个人吧，但不会啊，她有吴令妍，虽然她确实没有打算把林娟和扶京城的关系告诉吴令妍，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们也依旧可以并肩作战，不会有任何影响。
吴令妍是不会有人可以替代的。
结束了这一段“聊天”，她又买了一份小丸子，就算现在离放学时间也还早，但她想着，今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吧。
冷风在街道上呼啸着，今天的风可真是大，莫凡的头发都吹地有些乱了，要不是她的体重稍微重一些，否则大概都要被吹跑了吧，虽然她很想像故事里写的那样，随着风飞在天空，但是在这个国家还是算了吧，飞上去，可能就没命了，常见的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也只有乌鸦了。
啧，是不祥的象征，却也同时是吉祥的象征，就看你怎么相信了。
天渐渐暗下来，路边的路灯在闪烁了几下之后亮了起来。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莫凡看到那个扎着高双马尾的小姑娘用最快的速度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两个朋友在后面一边追着，一边又有些欲言又止，想要跟上，却也不知道跟上了能做什么。
就在她快跑到莫凡面前的时候，再也绷不住原本就已经耷拉下来的脸，“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一把扑到莫凡身上，靠着莫凡的肩膀，用莫凡今天穿着的连衣裙和风衣擦着眼泪和鼻涕，和预想到的一样，大概是因为没有举着章鱼小丸子等她吧。
但是莫凡今天却有些做不到把她一把拎开，她只能将手上提着的章鱼小丸子举起来：“吃章鱼小丸子吗，我下午去老爷爷那儿买的。”
周围有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直直看过来，只是在一边议论着。
“许阿姨以后也不来了。”
莫伊依旧趴在莫凡身上哭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先住到中央五区来吧，下个木曜日我们就搬回西三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