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或许是 “报应”
书名:穷途逐梦 作者:秋蝉 本章字数:3038字 发布时间:2022-07-14

自从英语舒老师搬离了宿舍,再也没有人爬上天花板扬言要“捕老鼠”,刘八百宿舍天花板上的老鼠迎来了春天。成群的老鼠会通过天花板穿梭于各个房间偷吃同学们的大米,同学们防不胜防。你用袋子装着,他会给米袋子咬个洞,你用箱子装起来,箱子也会被咬个洞,总不能下毒药吧。


刘入百和程宏直接“投降”,为挽救米袋子,直接把袋子打开让老鼠吃,反正大米保不位,至少还可以保住米袋子。老鼠也是欺人太甚,得尺进丈,你让给它吃,它毫不客气,还边吃边屙,把米里搞得到处都是老鼠屎尿,米袋子是保住了,米却搞得一股尿騒味。


程宏不知道老鼠会拉尿的常识,有次抓米蒸饭时,闻到米里有尿騒味,立即意识到有人害他,但他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是谁和他有仇恨要害他呢?思考分析了半天,他认为是杨世良,肯定是赢了他十元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其他同学都没有什么矛盾不可能害他。


程宏越想越气愤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还了得”,见杨世良一个人在宿舍时,故意扬言。

“那个狗日的在我的米里屙了尿,一股尿味,老子知道必须弄死他”


杨世良知道程宏怀疑是他,脸上表现出一些紧张和害怕说。

“反正不是我不,我除开睡觉时间,很少到寝室的”


程宏见他紧张的神情,越是怀疑是杨世良干的,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趁宿舍没其他人在时,程宏拿过杨世良的饭盒就拉了几滴尿在里面,扬长而去。刘八百在场觉得程宏有些过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凭感觉憶断报复。


刘八百说道:“宏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做不太好吧?万一误会别人了呢?”

刘八百也劝不住程宏,基于兄弟感情又不能将此事告诉杨世良,不告诉杨世良良心又过不去,刘八百只能趁程宏不在的时候,偷偷去把杨世良的饭盒洗了一遍。


那年夏天特别热,暑假过后就是初三了,开学时程宏身上感染了干疮,全身搔得又红又肿,特别是手指脚指间,腋窝等地方长满了米粒大小的丘疹和水泡,排成一条条虚线,奇痒无比,难受至极,刘八百认为是做了坏事遭到报应。但基于兄弟感情这句话没说出口。


干疮又叫疥疮,是由疥螨造成的触碰感染性皮肤病,容易传染,特别影响生活和学习。但刘八百并没有和程宏隔离,他们已结为兄弟的,那定是要有难同当,患难与共,刘八百认为这是一种品德,不隔离的同时还经常照顾程宏的生活,帮他蒸饭洗碗、帮涂药。有时还共穿一件外套,睡觉还是共用一个床单。


终于刘八百也感染了干疮,当他感同身受程宏的痛苦时,才知道干疮有多难受,刘八百身上经常搔得血肉模糊,能搔痒还是好事,最难受的是隐私部位,干疮就喜欢长在皮薄肉嫩的地方,特别尿道口也长了不少,痒得直跳脚,皮肤太嫩又不能搔,包皮上疥螨画出了几条弧线样的丘疹,一搔就水肿得厉害,跟裤子摩擦起来疼痛难忍,走起路来很不方便,成蹒跚状。

周末回家母亲张贵花看到了,非常担心,要看看私处是什么情况。因为是隐私部位,刘八百感到很尴尬,毕竞自己已经是小伙子了,于是说“没什么的,只是掉了点皮,几天就好了”


张贵花母子同心,感觉到症壮很严重,而且是影响传种接待的部位,说道:

“百儿,不要害羞,你就是妈生的,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让妈看看”

刘八百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知道就算是给母亲看了,又能怎样呢,她又不是医生,只是涂加担心而已,于是说。

“没有事的,妈妈不要担心,我都十五岁了,什么事情我自己知道”


母亲张贵花明白自己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隐私,也不好强求,但这决不是小事,就给了二十元钱给刘八百,坚持要刘八百去医院看医生。


刘八百也顾不得 节约钱了,拿了钱就往大沟镇医院跑,周末值班的是个中年女医生,长得还算漂亮,白色的医生服加上高跟鞋把身材衬得苗条精致。


刘八百问:“请问有男医生吗?”

女医生回答:“今天周末,就我值班,哪里不舒服?来我看看”。


刘八百也没有办法,含蓄地说明来意后,只好接受检查,女医生弯着腰带着口罩,用镊子夹住那玩意翻转着看了几遍,但女医生弯腰时,里面的白体恤的领口部分露出了一个洁白而深邃的乳沟,让刘八百瞬间感到了燥热,那根棍子迅速立了起来。


刘八百有些害羞,脸变得通红,女医生像什么也会发生一样,拿了根沾了酒精的棉签涂抹到到上面消毒,刘八百感觉凉凉的非常舒服。


女医生平和地说:“没什么大碍,疥疮引起的发炎,打点消炎针拿点药就好”


然后女医生给刘八百打了一针,拿了一支硫磺软膏说。


“记得按时涂药,买块硫磺香皂洗澡,衣服被子用开水烫洗”


刘八百谢过医生,交了18元5角医疗费用,整理好裤子就从医院出来径直向学校走去。刘八百想,幸亏带20元钱还够付医疗费。不然没钱拿药,病就白看了。


刘八百来到学校已是下午了,周末中午和晚上学校是不蒸饭的,平时刘八百是周期天下午4点在家吃完晚饭才步行到学校的,这次刘八百要去医院看病,所以吃过午饭就出发了,晚饭没有着落,刘八百在校门口的小吃店吃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花了1元钱,口袋里只剩下5角钱了,看来这周只能靠程宏接济了。


刘八百一直觉得外面饮食店子里的面条特别好吃,即使是什么也不放的素面都特别香,更别说加回肠和杂酱了。家里母亲张贵花怎么也煮不出饮食店那个味道,当然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小食店吃面条的。多年以后刘八百才发现那种香味是醋的味道,刘八百家只买盐和酱油,酸味通常用泡菜坛子里的酸水代替的,从来没买过醋。吃过面条,刘百八感觉隐私部位已经消炎了,暗暗感觉那一针消炎药的作用很明显。


刘八百对身体很自信,平时有个什么三病两痛的时候是不会去医院的,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自己扛,这次实在是扛不住了,才去看了医生,效果还算不错,他感觉到了医学的神奇。当然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也看了他,特别是隐私部位,他作为一个少男的视觉贞操就这样奉献给了一个中年妇女,内心深处多少有些失落。或许对于医生来说,只有医患之称,没有男女之别。


刘八百没有完全遵行医嘱,只是将药膏涂抹了隐私部位,其他地方没有涂抹,因为药膏太贵了,十几元一支,全身涂抹的话两三次就用完了,他实在舍不得,先保住隐私部位再说,其他地方暂时还忍得住。


干疮是个特别难治的病,有人说用“敌百虫片”泡酒来擦效果好,但毕竟是农药,听说也有人中毒的情况,不敢轻易尝试。刘八百最后使用的方子是硫磺泡酒,这是聪明的八里沟人在贫穷艰苦的条件下想出的土方法,母亲张贵花几块钱买了半斤硫磺打了2斤酒,泡了一大瓶硫磺酒,这个方子既廉价又管用,硫磺能杀疥螨,酒精能消毒防感染,而且价格便宜,想涂多少次都行,特别是皮肤搔伤后又不敢再搔的情况下,涂上酒精的刺痛特别过瘾。


周末回家,母亲张贵花还用苦楝树的皮熬水让刘八百泡澡,而且衣服被套全部用开水煮沸并用硫磺香皂清洗。经过1个多月的治疗,疥疮终于治愈了。但成绩却下降了不少,在国庆后的摸底考试中,周强全校第4名,程宏第8名,刘八百第10名。平时论成绩他们三人都是全校前5名的,在学习上被喻为“铿锵三人行”,这次成绩下降太多,按照往年的升学情况,大沟镇中学一般能上中专中师的也就4-5人。最后一年,他们得加倍努力,不然一切的理想都会成空。


痛定之后,刘八百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明知程宏有疥疮的情况下,不主动去隔离还故意去感染,这种做法对不对?这种做法是“愚忠”还是同甘共苦?兄弟之间应该相互帮助,刘八百的感染并没有减少程宏的痛苦,这是不是一种无畏的牺牲?


而程宏明知道自己的干疮会传染给刘八百,也没有刻意回避,而是主动传染给刘八百,这是不是一种对兄弟朋友的不负责任?当然这只是干疮,如果是更严重的天花、鼠疫、爱滋病……?那不就成了一人生病“全家”死亡。


这种盲目的义气是要不得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疼的是自己,并没有减少朋友的痛苦。


刘八百感到教训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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