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会在一堆烂牌里给你一张王牌,也会在一手王牌里,给你一张烂牌,就像阮箫,就像阮箫同父异母的妹妹阮嫣。
母亲阴晴不定的脾气,人们乐此不疲的将她作为闲暇之余的谈资,夹缝中的顽强求生,让十几岁的阮箫练就出最擅长的本领——察言观色与隐忍。
她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美貌。
沈林芝不美,即便是在城市的喧嚣奢靡里浸染了好几年,也仍旧无法改变底色——土俗。
大概是基因突变的原因,也或许是老天可怜这沈林芝,生出来的阮箫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贫民小巷的女子,倒真的像是出自于阮家大宅这种高门大户。
那五官更是让人怀疑莫不是沈林芝抱错了孩子。
阮箫不傻,她明白这张王炸意味着什么,当她心中有了对阮家的仇恨后,她更誓要用这张王牌打出逆天改命的牌局。
她去那些富人聚集的地方工作。
她也的确收到了一些富家子弟发出的信号。
可她自有她的标准,小小的她想入那最高的门第,即便会受委屈,白眼,可是这些她都已经历过,早已练就百毒不侵。她要亲眼看到那阮家的老老少少跪拜在她衣裙下,求她放一条生路。
或者,她要选那最聪明,最年少有为的,她要与自己的丈夫携手闯荡,一同叱咤这天下,将自己与丈夫的事业紧紧捆绑,做那男子最割舍不下的左膀右臂,利益的共同体。
她甚至收到过那些有妻子或者有固定女友的富家男子的各种或明或暗的暧昧暗示,她从未果断拒绝过。
尊严,道德在生存,在仇恨面前,算得上什么呢?
夏天穿靴子,秋天穿裙子,脚磨出血也要忍着穿,因为没钱,这些阮箫全都经历过。
“如果那钱足够多,但是需要跪着一张一张捡起,我也愿意。”
20岁的阮箫在唇上涂上一抹嫣红,于是那娇媚的容颜里多了魅惑的气质。
“你这些年来每月等着从阮家拿那些饿不死吃不饱的钱,跟跪着有何区别,只是也许我跪的更直接些,这世上不都是一个跪一个吗?”
40多岁的沈林芝点燃一根烟斜靠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容颜,气质,性格,脾气没有一丝一毫像自己的女儿。
她像她真的老了,所以不想再对命运有任何抗争,哦,不对,她这一生除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抗争过,其他的都是在妥协,服从。
一周前,阮玉楠亲自登了门,开门的恰是化好妆正准备出门的阮箫
“你是?你找谁?”
明明在阮家大宅附近已见过很多次,可她依旧装作不认识。
她一直在等着这天,等着阮家人来求她,看来这天来的比预计早了些。
正在喝酒的沈林芝以为自己醉酒花了眼,浑身酒气的跑到门口,因为太慌张,还打翻了酒瓶,于是房间里顷刻间全是酒精的味道。
时光未对阮玉楠有过多改变,连白发都未添几根,更没有中年发福,于是40多岁的沈林芝看起来更像是姐姐。
阮玉楠不是来送钱的,更不是来送温暖的,他是为了阮嫣。
阮嫣和林家的儿子林墨生即将订婚,可半路却杀出了了阮箫。林墨生像中了情蛊一样认准了阮箫,坚决要和阮嫣分手,从冷战到绝食最后索性搬出家门。
“你若是和林墨生分了手,我会给你一笔钱,这房子也有些旧了,我再给你一栋房子,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
这是20年来,阮玉楠第一次见自已的这个女儿,真没想到他阮玉楠还有这么一个一颦一笑皆百媚生的女儿,即使是穿越过万千花丛中的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只可惜这孩子投胎时入错了肚子。
“只怕我要是分手了,阮嫣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林墨生了。”
阮箫一笑,如一只戏弄人间众生的妖孽,让人心滋生出愤恨,却无法还击。
“这不用你担心,我们自有办法。”
情毒最是蛊惑人心,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百花凋零。
阮玉楠也劝过自家女儿阮嫣,恋爱之中便流连其他女人的男子,又怎能在婚姻之中相守负责呢?
可是阮嫣只要林墨生,就像林墨生认准了阮箫一样。
一哭二闹三上吊,阮嫣全都做了一遍。
阮玉楠不得不承认,也许这就是因果轮回,曾经他怎么祸祸那些女人,如今自己的女儿便会遭受多大的情劫。
“难道你不知道吗,林墨生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