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陆绎饱含疑问的注视中,连妃娘娘画像与她居住宫殿柳轩位置图,都被文以墨画了出来。
陆绎接过地图,仔细查看,用心记下怜妃的模样和从祥瑞宫去柳轩的路线。他抬头见今夏目中疑惑,皱眉摇头,意思很明显,世上长相神似之人太多。
“知道了。”今夏不再想阿照之事,随后忍不住又问道:“大人,文大哥,我们直接将扎鹏谋反之事秉明圣上不行吗?”
陆绎、文以墨四目相对后,皆微微摇头,“今夏,你想得太简单了;扎鹏谋反定是早就做好周密安排,买通皇上身边近臣;此事尚无铁证,而昨夜谢霄、索雅公主已打草惊蛇,说不准扎鹏早就备好说辞,挖好陷阱,等着我们掉进去呢!”
文以墨目光中露出惊羡至极的神色,陆绎此人太聪明了,武功高强、筹谋算计都不在话下,称得上文武双全啊!
“大人说的是。”今夏思绪万千,声音都跟着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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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又问清皇上明日出宫祭天的时辰,所走路线,以及会带多少人等诸如此类的事情,文以墨甚有耐心地细细讲述一遍。
听完之后,今夏怔怔地望着陆绎片刻,倏地说道:“明日刀剑无眼,换做是我的话,今夜定会想法子将心爱之人救出皇宫,让她远离危险。”
今夏所说,正是陆绎所料,他望着夫人,眼神中尽是宠溺,打趣道:“夫人真是聪慧无双,为夫佩服至极。”
今夏脸上一红,扫了眼文以墨,娇羞道:“大人,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寻我开心。”
陆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余晖正巧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天尚未黑,这把火怎么也得夜深人静之时,才能燃烧起来。”
——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陆绎面色平静,眼底却似闪烁光芒,整个人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睿智和心计。他安排好一切后,就等夜幕降临。
深夜,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祥瑞宫房顶上,一前一后,施展轻功,宛若两只飞鸟般跃过无数房顶,直冲西南怜妃娘娘的住所柳轩而来。
漆黑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满天星斗,一闪一闪的,宛若少女在诉说心事。
柳轩偏殿房顶上,穿着夜行衣的陆绎、今夏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张瓦片,借着烛光和月光探头细看,只见房屋内烛光晃动,怜妃娘娘坐在榻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又盯着身边桌上的茶杯轻声念叨——
“我住长江头,君主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
陆绎仔细窥探,偏殿中连个宫女都没有,忆起她念的词,大人猜到是她打发走宫女后,独自思念情郎。
房顶上,陆绎、今夏四目相对,各自心照不宣地想:扎鹏与怜妃用情颇深啊!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陆绎飞身跃下来,见四周无人,学了几声鸟叫,今夏也跟着跃至地面,只是她着地时身子晃了晃,陆绎出手扶住她,弯腰往偏殿窗边走去。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之际,皇宫里一切宛若都睡着了。
陆绎闪电般破窗而入,今夏紧跟其后……怜妃娘娘尚未来得及起身查看,就觉得后脖颈传来剧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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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扛起怜妃娘娘,叮嘱今夏:“小心行事,我将她交给文大哥心腹马上回来。”
今夏极力镇静微笑道:“放心吧,大人,你也小心点。”
陆绎携怜妃离开后,今夏将窗户恢复原样,关好门窗后,吹灭蜡烛,直接躺床上,扯下帘子,静静等待。
今晚月色澄澈,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偏殿中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反而在院中月光映衬下,甚是明亮。
今夏躺在床榻上,注视屋顶,暗自期盼陆绎平安无事,且快快回来。
只过了一盏茶功夫,今夏隐约听见房顶传来脚步声。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无论如何,陆绎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是赶不回来的。
只有一个可能,来人正是他们要等的人,也就是扎鹏派来带走怜妃娘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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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火速起身,下床躲在衣柜旁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切果然如她猜测。只是来人颇为大胆,竟直接推门而入,夏爷看得真切,来人穿着夜行衣,黑布遮住口鼻,身形消瘦,但脚步轻盈,绝对是个练家子。
来人谨慎关好房门,走到床前,单膝跪下低声道:“怜妃娘娘,属下奉命带你离开此处,得罪了。”说完他起身拉开帘子……
躲在一旁的今夏听到黑衣人声音,暗自叫苦,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害她来到此处的仇敌——阿照。
借着月光,阿照四处寻找,一双丹凤眼闪烁戾气,倏地发现衣柜旁有人,随即掏出暗器投掷过去。
昏暗的光线中,一柄闪烁诡异光芒的飞刀直冲今夏手臂而来。
今夏咬牙纵身跃起,掏出手铳朝阿照开了一下,只听砰一声闷响,阿照飞身夺过。他落地后放眼望去,惊叫道——
“袁今夏,你还活着!”冷情冷心的阿照语气中竟充斥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