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中,有关于爷爷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时候还不是很记事儿,只记得爷爷对自己很好,总带着自己去森林,但经常会给逼自己吃不喜欢吃的水果。对于带着他去森林,父母都否认,毕竟那时候他还小,爷爷自从他出生也没再离开过这个城市,倒是带着他去过公园。可直到现在,他也没见过那么巨大的森林公园,和公园里跟爷爷关系很好的怪老头。
随着沿途的街道回忆到这,马修也走到了小区的门口。这小区也不知道建成了多少年,光是翻修就经历了两次,外墙粉刷经历了三次,现在墙皮又掉了不少,一些地方露出了之前粉刷过的痕迹,像是被揭开结痂的老伤,看的人一阵别扭,这房子再过几年应该可以当成历史文化遗产保护起来,就算不是为了房屋建造的历史,也得为了这房屋翻新的现代行为艺术。
看到小区门口10点多还有卖早餐的,马修随手买了一套打算留着中午吃。一路走到楼栋也没有见到认识的邻居,闲庭信步的来到房门前,用钥匙拧开了房门。
这些年房间没人打扫,屋子里已经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爷爷的房子借给亲戚当仓库用,之后好多年也没再有人来过。随着开门,这阵风吹起屋里的尘土,屋内可见度明显降低,扬起的尘土呛得他直咳嗽。
想到一会儿需要扫地、擦地、擦桌子、收拾物品这些大工程,马修就一阵犯懒,只不过几个月前和老板吵架一气之下辞职,存款又不多,这1500的租金对他来说实在很重要。况且自从爷爷失踪后,之前饭店的供应商就找不到了,换了供应商,饭店的生意也越来越不景气,即便租金自己不需要,对家里来说每月也是一笔不大不小的收入。
有了动力,他憋着气走到阳台打开了窗户,在窗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路走过来扬起的尘土混着空气还是进嘴里,马修忙啐了几口。即便是用衣服遮住了口鼻,扫起地来尘土还是一直往嘴里送。
直到下午1点多,马修已经满身臭汗,一屁股镶进了沙发里,光是把地面和桌子弄干净,就已经让他累的虚脱,更何况期间还感谢并送走了三波邻居。邻居们都是通过阳台飘出的灰尘来断定他家着了火,要么拎着水桶、要么扛着灭火器撞开房门的热心市民。现在只剩下把爷爷的东西打包,还有把刚才被热心人险些撞掉的门锁换掉。
看着这门马修就一阵郁闷,生气对不起社会,不生气对不起自己。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乏好人,这些人满怀善良,却不会在你可以健步如飞时主动的搀着你过马路,那些非要搀着你过马路的人,基本上都是刑法里的重点打击对象。
由于坏人的作业手段过于外放,我们常常会感到世间险恶,而好人则像个刺客隐藏在人群中,顶着一张张平凡的面容,让你无从察觉,只有当你需要帮助时出现,给你的痛苦来一个温柔的背刺,只不过他们要是能先敲敲门就更好了。
马修叹了口气靠在沙发靠背上,掏出刚才收拾屋子时在桌子上放着的木制盒子,上挂着一把六位的密码锁,他试着用自己的生日顺利的打开了锁。里面摆放了一串造型奇特的项链、一张爷爷抱着2、3岁时马修的合照。
照片上的爷爷看上去很精神,也比他老爸刊登寻人启事,和向法院提交材料的照片都要年轻不少。马修仔细看着爷爷在镜头前,眼中满是慈爱的看向自己的样子,心里祈祷爷爷在这座城市某个角落,被和刚才撞坏他门锁一样的好心人照顾着。
缓了缓心情,马修想着:“既然密码是自己生日,这项链应该是留给我的吧?”便把项链戴到脖子上,又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拿起“午饭”走进地下室,开始寻找纸箱。
老旧小区的地下室,散发着一股令他熟悉的霉味,在这杂物堆叠的地下室里翻找时,他发现柜子后面还有一扇门,这扇门没有门把手,更奇怪的是这扇门的位置。
按朝向来说,这门应该通向的是隔壁住户的地下室,可是在马修隐约的记忆中,爷爷总会打开这扇门。爷爷和邻居很熟,总会串门么?可为什么不是从一楼去找邻居而是走地下室呢?
马修鬼使神差的慢慢的将手伸向这扇门,一股兴奋感直冲全身,在碰触到门的一瞬间,那造型奇特的项链发着光漂浮了起来,门也随即开启。
被打开的门像一块巨大的屏幕,发着白色的光,习惯了地下室阴暗,马修被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类似的体验,还是上学时晚上关着灯偷偷打游戏,被朋友一颗闪光弹闪的泪流满面。
还来不及去看胸前的项链,一阵清爽的风,裹挟着泥土、树木的味道从门里吹了出来,吹散了一些地下室发霉的气味。马修稍稍习惯了亮光,一只手遮在眼前,眯着眼睛慢慢看向门里。只看到一个黑点迅速的变大,直到一秒后直接撞向自己的胸口上。
以马修的反应速度来说,应该是可以躲过这一击的。但他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这光亮,直接被撞倒在地。
胸口遭到的冲击让马修喘不上气,眼前金星直冒,大脑和心脏还在协商要不要临时维护,他看向眼前的少女,少女半跪在马修胸口上,皱着眉头一脸警戒的看着自己。
马修缓了缓心神,在确定身体不需要临时维护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整个地下室都飘荡着他的怒吼
“你们到底能不能敲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