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瓦岗风云(1)
书名:风尘三尺剑 作者:剑虹 本章字数:2133字 发布时间:2022-07-08

正当李渊父子一举攻破西京,大略初施之际,在东都洛阳以东,一直活跃着的反隋义军瓦岗寨,却风云突变。

瓦岗寨是隋末风起云涌的反隋义军中一支最重要的力量,它给予隋强大的主力军以沉重打击,对隋王朝的覆灭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民间至今流传着许多关于瓦岗寨英雄们动人的传说,其反抗暴 政、仗义济民的英雄事迹可歌可泣,值得特书一笔。


原瓦岗寨主翟让,东郡韦城人,本为郡府法曹(相当于今之刑警),为人豪爽仗义,同情百姓疾苦。因抱打不平,惹出人命官司,被官府判处死刑关在大牢。狱吏黄君汉敬重其为人,深夜悄悄对他说:“如今天下大势已看得清楚,象你这样的英雄,正可大有作为,岂能在监狱里等死?”遂打开牢门,私放翟让出逃。翟让临别之际,痛切地向黄君汉表示,一定要“救生民之命”。

翟让逃出监狱后,即拉起一干人马,在瓦岗寨树起义旗。追随他一同起义的,有哥哥翟弘和侄儿翟摩侯、女婿王儒信等人。

此时尚在大业七年间。

济阳首富单雄信,仗义疏财,骁勇任侠,人称“飞将”。他与翟让素有交情,此时领一帮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加入义军。

济州卜者贾雄,通阴阳之术,有智略,翟让任为军师。

少年英雄徐世勣,年方十七,才兼文武,风 流倜傥。数年前未婚妻、表姐袁紫烟被强征入洛阳宫,与杨广有“夺妻之恨”。此时携家财与全家投奔瓦岗。


义旗初举,瓦岗军灵活机动,每每麾军数千,袭击运河官府和富商船只,劫富济贫,渐呈兴旺之势。隋王朝派曾镇压王薄起义军的张须陀前来围剿。瓦岗军与之大小混战三十余次,虽终不敌朝廷正规军训练有素,败多胜少,但并没有被消灭,反而成为中原一带一支非常活跃的力量。

就在此时,瓦岗寨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的到来,对瓦岗寨的命运起到决定性作用,他既使瓦岗军有了重大发展,将瓦岗寨的反隋大业推向辉煌,又制造了瓦岗军的内讧,最终导致瓦岗寨起义的失败。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此人就是曾任职东都禁卫军左亲侍的蒲山公李密,曾因受杨广猜忌而被逐退宫廷,后又追随楚国公杨玄感起兵反隋,兵败后为逃避官府通缉,隐姓埋名流亡数载。

 

李密出身贵族,胸有大志,足智多谋,内心里以天下为己任,尝恨天低水浅,壮志难酬。

李密年少时,一次在皇城之外,骑一头青牛,在牛角挂了一卷书卷,他一手提缰绳,一手拿着《汉书》在看,恰巧碰到越国公杨素,杨素便问:“谁家子弟,如此好学?”

李密认出是杨素,便跳下牛背,施礼自报家门。

杨素又问他在读什么书,李密答:“读《项羽传》。”

杨素看出李密非等闲之辈,与他交谈了片刻,回家后对儿子杨玄感称许李密道:“我观李密识度过人。我儿若想将来成就一番事业,此人不可不交。”

玄感从此就与李密结为深交。

玄感自恃是当朝权贵之子,性情倨傲,有时看不起李密。李密奉劝他:“人各有所长,欲成就大事者岂可不尊重他人!譬如决胜两阵之间,叱咤风云,威慑敌军,密不如公;而若论运筹帷幄,策驱天下贤俊各尽其才,公不如密。岂可因出身显贵而轻天下士人!”

玄感听他言说在理,从此更加敬重李密。

 

李密虽说是名门之后,怎奈父母早亡,家道中落,被杨广逐出洛阳宫后,竟然举目无亲,一无去处,左思右想,只好去投奔在长安的故旧杨玄感。

此时玄感之父杨素已故世数年,玄感袭爵承继了父亲生前改封的楚国公。杨广为杨素身后追赠太尉,极表哀荣。然杨素之死实属“非正常死亡”,玄感对此内心颇怀怨忿,这也成为他日后铤而走险起兵反隋的导火索。

 

杨广即位之初,对帮助他夺嫡有功的元谋重臣杨素大加封赏,不仅赐帛万段,粟万石,金宝、良田无数,在西京大兴和东都洛阳皆为他建了豪宅,还把弟弟汉王杨谅“谋逆”兵败后留下的姬妾二十余人悉数赏赐给杨素。

又破格提拔杨素长子玄感为柱国,父子二人上朝时同列三品以上要员,实属罕见。其余诸子玄纵、玄挺、积善等人也授予要职,真个是权倾朝野,势压京城。

天下本没有真正用人不疑的君王,何况杨广又是个生性多疑、靠阴谋起家的暴戾之君,见越国公杨素的势力日甚一日,就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何况杨素知道的也太多了。

于是没过两年,大业二年夏,杨广住东都洛阳,太子杨昭留守西京大兴。七月杨昭从大兴至洛阳朝拜父皇,杨广召越国公杨素陪同饮宴,于频频举杯之际,却差人在一杯美酒里下了毒,意欲毒死杨素以绝后患。岂料那传酒的内侍心虚胆战,见越国公苍髯银须、不怒自威的英雄气概,慌乱之中,竟将毒酒误传给太子。三日后,太子毒发吐血数斗而亡,回光返照之际,仰天长叹:“没想到是我替杨素死了,天呐!这也是命吧。”杨广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是郁闷难平!只得杀了几个内侍宫人出气,厚葬太子。

此事风传出去,杨素惊得一病不起!得知杨素病倒后,杨广几次三番派御医至楚国公府,名为诊病赐药,实则打探杨素几时能死。杨素索性拒绝医药。家人百般哀告,杨素叹道:“我还需多活吗?趁早死了,尚可保住一世英名并子弟家业,不然,只怕全族死无葬身之地了。”

数日后,杨素一命归西,与太子同月而亡。

杨广闻讯,对左右道:“幸亏早死,否则我早晚灭他九族。杨公真可谓识时务者,死得其时也!”于是追赠太尉,葬送甚隆。杨广与杨素这对君臣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一了百了。

杨玄感袭爵做了楚国公,宝马金枪,富贵荣华。杨氏子弟人人加官一等。

但玄感是个有志青年,对父亲之死刻骨铭心,对杨广虽表面恭顺,内心却暗藏一腔怒火,伺机报仇。日后在中原大地掀起一波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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