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钰的肺腑之言令在场之人无一人不深受触动。
“陛下!微臣定不负陛下期望,十日后若不能配得疫病药方,臣提头来见!”唐斯重重的磕下头。
等到众多大臣都散去,唐斯又单独留下来为陛下看诊,直到完全确定陛下的疫病好了后,唐斯这颗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了地。
“陛下已无大概,微臣为陛下开上一副安神汤再调理几天便可。”
看完诊后唐斯便领拎着自己的小医箱向宋钰行礼退下。
待到唐斯离开后,宋钰唤来寻。
“元娘娘呢?近日可好?”
寻单膝跪在殿中不知如何是好,元娘娘失踪的事情他早已从莲那里得知,可眼下陛下大病初愈,若是实话实说,陛下忧心至极,定会加重病情,若是不说,元娘娘要是有了什么好歹,就算有一百颗头他也不够砍的。
“为何不说话,她出事了是不是!”宋钰顿时就猛地起身坐在床边看着支支吾吾的寻,因为动作有些着急迅猛,刚刚平复不久的咳嗽又被牵扯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咳嗽来的迅猛着急,宋钰只觉得自己喉咙间被腥甜味充斥,咳着咳着,竟呕出了一滩血。
宋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之间意识逐渐模糊。
“宣太医!宣太医!”寻赶紧五步作三步的飞奔上前,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宋钰。
这边小元早早就起来回到院子里,因为几乎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事务,所以干起活来也快了不少。
“ 羊羊羊,跳花墙,墙墙破,驴推磨。猪挑柴,狗弄火,小猫上炕捏饽饽。羊羊羊,跳花墙,墙墙破,驴推磨。猪挑柴,·····”稚嫩的童声吸引了小元的目光。
从小元站的地方望去,一个妇女带着白色的面罩隔着只开了窄窄一条缝的窗户和屋里染病的小孩交谈着,布满大大小小水泡的胖乎乎的小手伸出窗外,试图抓住来之不易的母女相聚,试图抓住自由。
“娘!呦呦唱的好不好听啊!”呦呦的语气很开心,还带着几丝骄傲。
“好听!我们呦呦唱的最好听了。”齐娘竖起大拇指夸奖着自己的女儿。
“等呦呦病好了,我要给娘亲每日唱上十遍”边说边掰起指头数着“个十百千万,个百十万……”呦呦发现自己数不清后生气的放下了手,齐娘看着自己女儿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反正呦呦每天要给娘亲唱很多很多遍,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比小河里石头还要多!”
“好!好!好!”说完,看着呦呦翘起来的几根头发,齐娘就下意识的想伸手进去抚平。
“齐娘!”警告又带着几丝怒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齐娘将伸到半空中的手收回,对呦呦说:“呦呦在屋子里乖乖听话,娘亲要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你要记得每日都要喝药。”说完便狠下心来将窗户彻底关紧。小元也被声音的主人吸引,转过身去查看。
正是前日责怪小元的那个医女。
“晓晓姑娘,对不起啊!我一时昏了头。”齐娘赶紧向宋晓晓表示歉意。
“齐娘,若不是我提醒你,你今天从那窗户口伸进去后,怕是日后直到你女儿痊愈你都没有机会再见上她一面,我是瞧着你做事勤快能干才让你留下来负责大家伙儿的吃食,还让你有机会见你女儿,你当初也答应的好好的,莫不是你在这日子过得太好些,便忘了自己是来做些什么的。!”
“扑通!”一声,齐娘就跪了下来,双手拉着宋晓晓的裙角恳求道:“晓晓姑娘!我真的知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对天发誓,在悠悠病未好之前,绝对不会触碰她!”
“迟了,齐娘你走吧!”说完,宋晓晓便猛地使劲将自己的裙角从齐娘手中扯出来。
“求求你!求求你!我家悠悠还小啊!”齐娘几乎是声嘶力竭。
“齐娘,看在你之前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没有叫人来驱赶你,你若是再如这样撒泼,就休怪我不顾之前的情谊了!”
见宋晓晓态度如此强硬,齐娘便也只能略显狼狈的起身向宋晓晓屈身行礼说:“谢过晓晓姑娘之前的照拂。”
说完齐娘便径直离开了这里。
院子里有不少医女见此场景低着头窃窃私语。
“你看啊!齐娘之前一直尽心尽力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今日说赶就赶,我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瞧她平日里也是形单孤影的,真是活该!”
“那又如何,奈何人家出身好啊!从曾祖父起家里就世代在宫里当太医侍奉陛下,你要是家里世代做太医,你也可以同她一样,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想将谁留下就留下,想将谁赶走就直接赶走。”
咒骂和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从四周汇集到站在正中央宋晓晓的身上,小元听着这些不入流的话,虽不是骂她的,但连她听着都有些难受,更何况是看起来和她一般大的宋晓晓,想到这里,小元在心里忍不住为宋晓晓捏了把冷汗。
可宋晓晓就是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只见她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笑容说道:“大家也看到今日我的所作所为,想必再加上一些长舌妇的煽风点火,我在大家心里早已是一个女魔头的角色了吧!我今日呢,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我就是女魔头!”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众人的表情,宋晓晓笑得愈发开心了。
“大家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对我来说,想赶走一个人或者想让一个人消失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说到这里,宋晓晓收回了嘴角的笑容,露出狠厉的表情接着说道:“所以日后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偷懒或者以公谋私,就休怪我这个女魔头不客气了!”
大家显然是被宋晓晓的这一番言语吓呆了,连人带手中忙着的事务都呆滞了。
“怎么?大家手中的事情都忙完了?”宋晓晓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赶紧四散而离,恢复了之前的忙碌,但干起活比之前更加卖力。
宋晓晓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感到十分满意,不过站在角落处的小元吸引了她的目光,小元仿佛没有被宋晓晓的言语震慑到,依旧目光坦坦荡荡的望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惧意,这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