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顺利利地出了城,一路几乎没有阻碍,全靠肖逸这辆华贵的扎眼的马车,挂着马铃叮叮当当响,全青州城就没有人不认识,生生的就走出一条自由大道。
车里面装饰很豪很舒服,林安之赶车技术也不赖,没有想象中的颠簸,又稳又快。
一个富贵公子哥也能干这种粗活,并且干得还很好,这个就是我们后世所说的内卷吧,原来在古代公子哥就已经开始卷了呀。
一路上李然坚决不看不动不张囗,肖逸也没办法找碴,又耐不住寂寞。
还好小桃尽显温柔,打扇、泡茶、捏腿轮番着上,只要肖逸有要求她必有所应,把一个下属对待上属的工作做的极完美。
李然心里赞了一万遍小桃好员工好下属好伙伴,伺候得肖逸舒服了,李然也清静多了。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马车行驶到了一处深山脚下肖逸的一处别院,这里绿树环抱,花香鸟鸣,空气清新,更妙的是非常的隐蔽。
肖逸跳下了车,打个哈欠,睡眼惺忪,他捋一捋头发朝小桃懒洋洋地伸出手,一边又斜睨着看李然。
“李姑娘你先下。”
小桃伸出了手又缩了回去。
“你美你先。”
李然嘻笑着说。
小桃嗔了她一眼,扶着肖逸的手小心地跳了下来,待欲站稳后搭扶下李然,李然却“咚”一声早已经稳稳地跳下了马车。
林安之站在几步远抬眼远望,听到她跳下来的声响,转过头一看,脚一动差点就想过去扶一把,见她跳下车动作很利索,心中微动,这女子还真不是普通闺秀,竟然如此爽利行事。
李然得意地朝肖逸挑了挑眉,真是笑话,只是跳个车而已,想想自己前生还是一个运动达人,这个真的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肖逸摸了摸鼻子嘟囔:“果然是只猴子。”
李然朝他翻了翻白眼。
阳光通过树叶的缝隙闪闪烁烁地打在李然的身上,就像她跳跃的身影一样,林安之抿了抿嘴。
进得庄子,李然有一种恍惚,她本以为凭肖逸的性子别庄定是美妾成群,可一路进来,除了一个管家并几个清秀小厮,一个女子身影都没有,实属意外。
莫非他男女通吃,这是当下有钱人会玩的游戏。想到此处,李然突然感到恶寒,他忍不住瞟了一下林安之,看他大步往前走,背影刚毅透着一股别样的俊逸,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林安之感到背后有一股怪异的感觉,转过头正看到李然盯着他看,同情怜悯又有点嫌弃眼神,莫名地皱了皱眉。
李然忙收回视线展开笑容对他一笑,这种变化之快的神情让林安之侧目,心中默想女人果然善变难懂。
“安之,你看我的别庄多么幽静雅致,没有黄花梨,紫檀木,没有东海明珠,没有熊掌,只有清茶小粥。
每次我累了乏了的时候就会来这小住,庄里也没几个下人,就是为了清净,我几乎没带人过来住过,你可沾了安之的光了。”
他对着李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李然懒得理这个幼稚鬼,来都来了,沾谁的光都已经沾了。
她好奇地边走边欣赏,别院里面小桥流水,古色古香,虽然看似很简单,却是一步一景,这庄子主人定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不显奢华又非常的有味道。
肖逸带着他们到一处凉亭,这里四面包着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婷婷玉立,叶子碧绿,层层叠叠,微风带着花香轻轻吹着,外面太阳很大此处也不见的多热,有些许带着水汽与荷香的凉。
下人们早在凉亭上摆好了菜饮糕点,李然坐下来舒服地伸展下四肢,眼眺远方一片绿,慢悠悠地拿起茶水喝。
小桃脸也晒得红扑扑的,她擦了下汗,倒了两杯水递给肖逸和林安之。
林安之刚吃了一口,肖逸瞟了一眼李然就鬼鬼祟祟地拉着他沿着荷花池小道走向了湖中心。
俩人并肩走着,肖逸在右,侧过头低语,手中不时地给林安之打折扇,风吹得他的发丝轻飞,光是背影都是透着一股飘逸。
小桃挨着李然坐着,手中握着一杯果饮却始终未喝,瞧着两人踱步的背影脸上似有落寞。
李然悄悄地采了一朵冒到亭边的荷花,不声不响地伸到她眼前晃了一下,小桃吓了一跳,嗔怪:“姑娘可真淘气。”
李然使坏要把花硬插在她的头上,小桃不让,俩人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安之,这次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为此也受了很重的伤,现在都还没有痊愈,岂不是回去要让外祖母担忧。此次回去路上你可悠着点,我会暗中派几名护卫跟着你。”
“无妨,没什么大碍了。”
“你确定你要带着这个小姑娘一起回京,路上多险阻,这不是多个人多个麻烦吗?还不如我派个人送他去京城好了。”
“不妥,那天我故意将近午时去李知府家探访,这个时候正是人一天中神志最迷糊守卫最松的时候。
果不其然被我潜到书房拿了证据,可是书房里却有机关,我中了迷药,幸好早有防备中得不深。出来后,在李府后面巷子里又遭到伏击,但看样子不是李府的人,李府应该还没察觉。”
“哦,那会是谁?李然毕竟是李知府的女儿。”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旺财狂叫着追着李然,与我缠中的黑衣人怕引起注意撤走了,他们几人也是强弩之弓,我受的伤很重,他们也受伤不轻。
过后没及时碰到像李然这样高超的医者,也是活不久的。我趁着神志的最后一丝清明用血书写在布帛上绑在旺财身上,幸而你看到了。”
“旺财就是一笨狗,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这旺财每次看到你都亲的不得了,还偷偷的地寻着你跑出去,为了点吃的结果被李然给药倒了,我是没给它吃过鸡腿吗?家里有多少有多少还没吃够咋的?”
肖逸愤怒的诉说着。
林安之笑着摇摇头:“这狗随主。”
肖逸暴起,林安之无视仍淡然道:“我带着她去京城,一来她救过我的命,二来可以多了解下李府的事。据你家侍卫跟踪她在赌场看到的一切,我感觉她身上有故事。”
“行,你怎么做都行,反正我觉得她没什么名堂,我们调查过她就是李府被遗忘的人,鲜少有人见到过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李府这边我会监视着,过段时日我肯定是会去京城看望外祖母的,那时希望你把事情已经解决了,咱兄弟好好喝一顿。”
难得他这么严肃正经,林安之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李然一个箭步疾跑着对着池中小船上的船工扯着嗓子喊:“船家,能让我上去一起采莲蓬吗?”
小桃在后面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一脸紧张,生怕她一不小心掉进荷花池里,她实在不明白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胆大又事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