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回是真的急了,抄起手边的塑料椅子就往洛朗身上招呼。
“小心!”我在一旁急忙喊。
洛朗看向我,仿佛身后有眼一般再次躲过他的袭击,男人力气也是不小,柜台和椅子撞击后立刻碎了一半。而他却不知使了方法,擒住了男人的手往后反折,然后迅速闪到他身后将他按倒在柜台上,又抽出它的裤腰带,将他两只手反绑住,一只手制住他,令他无法挣脱。这些动作快得令人咂舌,似乎只是一瞬间完成。
“背过去。”洛朗一手制住他,回身对我和女孩说。
我拥住犹在哭泣的女孩背过身,细声安慰她:“别怕了,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身后立刻传来了男人哭爹喊娘的声音,终于他的喊叫声越来越小。我小心翼翼地回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洛朗这孩子太坏了,男人脸上貌似挨了不少拳头。鼻骨应该是折了,鼻涕眼泪参杂着血液流了一脸。看起来既恶心又恐怖。他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人渣!”我终于也撞着胆子走过去踢了他两脚,愤恨道“你说,是不是你拐卖儿童的?”
男人只管疼得哭天喊地,根本听不见我说了什么。
“别再打了,报警吧!”洛朗上前拉住我道。
话音未落,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其中一个狠狠拍了我们柜台道,“谁敢报警?!”
我与洛朗对视一眼,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立刻抱着女孩跑到了外面。
我一到外面立刻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抢劫啦!”
好事的路人很快都跑过来看热闹,不一会儿店面门口就被紧紧围住。
店里的两个壮汉扶起他的同伙,看到被我招来的人群,骂了一句,其中一个人更是拿出一把水果刀,冲着我就来了。
我后退几步,洛朗不知什么时候闪到我的身前。
回身对我说,“我在这里拦着他们,你赶紧带着孩子跑到火车站旁边的警局报警!快!”
“可是他们有刀……”我担心地看着洛朗。
“别啰嗦了你,快去!”洛朗往后推了一把。
怀里小姑娘恰在此时抖了抖,我知道她是害怕再次落入那些人手里。
“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警察叔叔。”
我带着她转身走出人群,身后传出打斗的声音,还有围观群众叫好声,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回头再看看情况。
突然,迎面一个身材矮小妇女堵住我的去路,从我怀里抢了小女孩就跑。另一个肥胖的妇女捂住我的嘴让我无法发声。她的力气很大,我挣不脱她,眼看小女孩越走越远。
情急之下,我猛地朝她手心咬了一口,恨不得撕下一块肉。
“呀,你这个鬼女!”那强壮的女人疼得红了眼,反手一个大巴掌抽到我脸上。
一阵火辣辣从脸上传过来,我趁此时推了她一把,随即对着争斗中的洛朗大喊一声“洛朗,孩子被抢走了!我先去追!”然后迅速朝孩子消失地方追去。
脸庞是风的声音,身后传来洛朗的呼喊声,我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管自己往前跑,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孩子再落到那些人手里。
前面已经出现那女人的影子,快了快了,我马上就能追上她了,想到这我又开始加速狂跑。
细小的胡同里,我终于堵住了那个女人。她比我矮一头,混浊的眼睛透露出些许的恶毒和一丝丝胆怯。他手里抓着小女孩后脖子,像抓着一个小鸡仔。
“阿姨救我……”小女孩的眼泪晶莹剔透,让我心疼,也让我突然迸发了勇气。
“把孩子给我!”我一把扑过去抢。那女人个子比我小,但力气并不比我小。当我两僵持着时候,我的身后突然被人抓住扔到墙边。这时候我顺势往胡同外推了一把小丫头,大喊道:“快跑,别回头!”
小丫头站住,含着泪摇了摇头。
“小崽子你还敢跑!”胖女人阴狠地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小女孩方向冲过去。
“小心!”那一瞬间,我没有多想,拼命爬起来扑到小女孩身上。
后背传来一阵肉撕裂的疼痛。
“阿姨!”小女孩被我扑到在身下,两只黑亮的瞳孔迅速放大。
我实在疼得说不出话,汗毛孔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聚集的细密汗滴从全身淌出来,只能勉强对她扯扯嘴角算作安慰她。
“多管闲事!”那胖女人眼神凶狠地再次举起刀。
眼看着匕首第二次要插入我的身体,我脑里一闪而过的竟不是躲避袭击,而是突然想起很多事。
我小时候在教室里看站起来背三字经的情景,我拿到第一笔稿费时兴奋的心情,我第一次看到小七时的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情景,还有洛朗在树上对我坏笑的样子……
完了,我知道人临死会将生前所有的事情过一遍,可是,我还没有成为著名作家,心愿还没有达成呢,好遗憾啊。
可是现在真的好疲惫,腿也累,胳膊也麻了,甚至连身后的伤口都有些麻木了,只想睡一下。
朦胧间我仿佛听到那两个女人惨叫声,也好像和我隔了很远。
然后有人抱起我,在我耳边喊:“海潮不要睡,清醒一点……”
这几声呼唤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