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林啸玉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可危机四伏,她也只能半睡半醒。
三更时分,林啸玉恍惚中听到一阵风声。睁眼一看,箭嗖嗖地穿过窗户飞了进来。
窗户临街,在墙的正中。床靠北边的墙。所以,大部分箭都飞到了对面的门上,少部分箭掉到了地上,也有一部分箭飞向了床。林啸玉拿着刀阻挡着,没让一支箭靠近自己。
上百支箭飞过之后,林啸玉下了床,透过坏掉的窗户往外看。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对面楼上的窗户刚刚关上。
她猜想是从对面的房间里射过来的,便轻声下了楼出了门。店家在柜台后打瞌睡,孙水浮并不在。
林啸玉来到了对面的客店,门口十几个穿红着绿的人正要出门。每个人身上都背着箭筒。
林啸玉登时抽出刀先砍了迎头撞上她的两个人。其他人大惊,纷纷拿出单钩冲了上来。
这其中有一个姑娘,时不时出其不意拿着把剑冲刺林啸玉。林啸玉要伤她时,其他人会奋不顾身保护她。林啸玉杀了四五个人,其他人退到了楼上。
店家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冒头。林啸玉示意他赶紧走。他只顾着抱头躲,根本没注意到林啸玉。
林啸玉一直杀到楼上,箭不断地从她身旁飞过。她应对得游刃有余,又砍伤几人。其他人护着那个姑娘退到了一间房里。很快,那姑娘跳窗逃走了。
她身边的人除了三个跟着她跳窗走了。其他人都被林啸玉打伤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没死也只是在濒死挣扎。林啸玉对想要杀自己的人,难以有同情心,不过,她也不会补刀。她拿着刀出了店门,没去追那个女子。
虽然是半夜,但是街上围观的人还是不少。因此,林啸玉没回客店,去了熊兴街西,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对面的客店已经恢复了平静。路上的人也少了。没人盘问她,也没有人再出手袭击她。她便回了水浮客店。
“刚才来了几十个官差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死人拉走了。真惨啊,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被这样杀死了。”
店家似乎早就醒了,可也只是围观官差办案。林啸玉想告诉他房间里到处都是窟窿,可正值深夜,便没说。
天刚亮没多久,店家就过来大力拍门,哭丧道:“哎哟,我这窗户是怎么回事?我要是不抬头看一眼,都不知道窗户已经烂掉了。”
林啸玉半开了门,没让店家进来。因为房间里到处都是箭,实在很难再挤进一个人。
“你别激动,我会赔钱给你的。”
“天啊,谁干的,把我这房间搞成这样。”店家想进去,刚踏进门就差点崴了脚。他跪在了地上,双手不住地拍着地面。
“就是你说的那些惨死的人。他们追杀我,半夜在对面楼上放的箭。”
“这些天杀的,活该死了。林姑娘当真要赔我这钱?”
“赔。因我而起,我不能不赔。”
“那好,林姑娘是个好人。等我叫人把它修好,再问你拿钱。我不多要你的。”
“也好。”
“我给你换个房间,靠街的太不安全了。换到对面怎样?”
“不是有临熊兴街的房吗?那房间没人的话,我住那间。”
“行,我马上下楼拿钥匙给你。”
林啸玉换了房,任池还不知道。林啸玉也没告诉他。他看到隔壁房间房门开着,房间里都是箭,吓呆了。
他到处找林啸玉,哭得很伤心。林啸玉在房间里听到了,也没回应他。孙水浮跑上来时,才带他进了林啸玉的房间。
任池看到林啸玉没事,激动地跑上前去要抱林啸玉,被她用手推开了。
“干嘛哭得那么伤心,我又没死。”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叫我。是个人都会认为你出事了。”
“你正在生气,谁敢叫你!”
“哟,你还记得。我也只是气鲁以菱而已。”
“鲁以菱是被骗了,被卓浑利用了。人家母子都无家可归了,你还想人家怎样?”
“我单单讨厌行不行?讨厌鲁修鸿,继而讨厌鲁以菱。”
“行,随便你。只是不要再使性子。”
两人聊着的时候,孙水浮上了楼。原来鲁修鸿准备进来找林啸玉,被她给拦住了。
“这小子一大清早就往这儿跑,我没让他进来。”
“不让他进就对了。我去问问他有什么事,没事把他打走。”
任池跟着孙水浮下了楼。过了一会儿,林啸玉隐约听到外边有人喊自己,这才出了房门下楼来了。
任池正拦着鲁修鸿。鲁修鸿不停地喊林啸玉。孙水浮把玩着剔骨刀吓唬鲁修鸿。
“花钱就让你进来,不掏银子,门都没有。”
“林姑娘下来了。先来壶茶。”
“让他进来,我去泡茶。”
孙水浮转身去泡茶了,走到柜台时,朝正走下楼梯的林啸玉笑了笑。
鲁修鸿要了泡茶,任池就无法拦着了。他很不情愿地让开了一条路。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这边死了很多人,便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还算幸运,我没事。”
鲁修鸿请林啸玉坐到了一张桌子前。任池站在林啸玉身边恶狠狠地瞪着鲁修鸿。
“你住那么远,发生再大的事,也帮不上忙。事后跑过来,一切都晚了。”任池试图打击鲁修鸿。
店家看着奇怪,孙水浮也不大清楚他俩有什么恩怨,只有林啸玉知道任池为什么总是找鲁修鸿麻烦。可即便她知道,也不想向任何人吐露实情。
“我今天就让我娘退房,换到水浮客店来住。”
“那敢情好,多谢林姑娘给介绍客官。”孙水浮端着茶杯和茶壶过来了,听到鲁修鸿要住到她店里很高兴。
“还有我。”
“多谢兄长。怎么称呼你?”
“任池。”
“多谢任兄。吃点什么?”
林啸玉点了餐:“蒸饼,石肚羹,先来两份。”
“好。”
“我带着钱,不如再要点别的。”
“不用。大早上吃不了多少。”
“别拦着他,他愿意花钱请吃生猛海鲜,我也吃。”
“我来买,你的银子留着吧!”
鲁修鸿刚想说话,突然从门外飞来三把短刀。林啸玉飞身迎了上去,抽刀将其打落了。店里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林啸玉跑了出去,站在门口看了看。街上的行人很多,难以从中找出扔刀子的人。
林啸玉看到其中一个人背着个包袱,大晴天打着把伞,看起来有些奇怪。可她没在意,又回到了座位上。
鲁修鸿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慌乱中躲到了一边,惊呼:“真是凶险啊!”
“又不是第一次,大惊小怪。你不是很厉害么,躲什么!”
“谁见过这样的,防不胜防。”
孙水浮端着蒸饼走过来时,看到地上三把好看的刀,立马将蒸饼放到桌上,将刀捡了起来。
任池忙说了一句:“刺客扔的刀,你要?”
“啊,刚才来过了?既然他们扔下不要了,我就要了。我也练练飞刀。”孙水浮把玩起三把刀子,新刀子像剔骨刀一样在她手上转了起来。
很快,石肚羹也端了上来,鲁修鸿吃完没坚持给银子就走了。
林啸玉和任池去了裁缝店,衣服提前做好了。林啸玉便决定过完这一天就走。
午时,鲁修鸿真的把他娘拉到了水浮客店,不过,鲁以菱住到了对面的福祥客店,留下鲁修鸿在水浮客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