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闵江收起他的背包,准备下山。已经等了两天了,杨西昌应该是不会来了。杨西昌这一次约了他却没来赴约,就好像做生意的人不讲诚信,令人鄙视。
闵江倒还是平常,只不过有些失望罢了。这些年难得有一个人可以与他过上几招,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请教一下杨世昌杨家拳的秘密。
记得师傅告诉过他,杨家拳世代传男不传女的,已经在杨家一派传了300多年。
为此,他决定还是登门拜访一趟。
他刚走到杨家村口,就隐隐听到一阵哭啼声,一张硕大的棺材梗在屋里,灵堂上一张放大的照片,闵江心中一惊,“杨世昌,死了??!!”
写完这一段,我合上笔记本出去伸展一下,心情大好。
最近稿子写的很顺,我的主体大纲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因为有洛朗随时解惑,很多招式的设计我写起来得心应手。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这里的天空很高有着纯净的兰色,这里的空气吸一口都是满满的负离子,我有时甚至能听到以前不曾听过的声音,早晨露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夜里的蝉鸣,甚至电闪雷鸣的轰隆声……
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电视也只有几个台,在这里,钱多钱少并没有什么区别,想吃什么菜,招呼一声邻居就去地里摘,棵棵都是绿色无公害的。
我每天大部分时间在写作,其余时间都在睡觉,快到吃饭时间,我会搬把凳子坐在院子里等着洛朗回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移驾”到村口去接他。晚饭过后,我俩抢着坐在摇椅上,插科打诨,无聊的时候,我在一旁看他打打游戏,两人抢着没几个台的电视遥控器。当然,我也会偶尔跟着洛朗去小超市帮忙,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再骑着他的破二八车载我从镇上回来。
有几次趁着暮色,他带我绕路去偷路边的西瓜,然后我俩飞快地骑车回家,大块朵颐。 这个游戏惊险刺激,每次我们都玩得兴奋不已,惊叫连连。
在第三次偷瓜之后,我边吃着瓜边兴奋地问他:“为什么你自己去的时候,不带西瓜回来?”
“哦,自己去偷瓜有可能会被逮到!”他镇定自若地又拿起一块西瓜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咿?”我眯起眼睛挑起眉毛笑着靠近他:“你是在暗示有我在安全一些?我是你的好搭档??”
“你在的话,”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皱皱眉头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如果被逮到了,可以扔你出去啊,哈哈哈~”
“这……”
“傻瓜,你又打不过我!”
我笑容还僵在脸上,眼睁睁看着他又拿起三块西瓜三两下爬上树。等我缓过神来,他已经坐在粗壮的树叉上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咧开嘴对我笑。
“你这个……”我连扔了两块西瓜皮都没扔到他,然后1,2,3,三块瓜皮从天而降,砸得我边叫边抱头鼠窜。只得用脚狠狠地踢那棵大树解恨。
什么大侠,分明就是个可恶的熊孩子!而且还套路这么深,我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不要再被他善良无害的外表骗了。
“你们写小说的是不是都有些精神分裂?怎么能一个人能写出这么多不同角色不同性格的人呢?”店里没什么人,洛朗没事就挤到我身旁,看我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还好吧,其实也不都是瞎编的。”
我写完一段收住,合上电脑,伸了一个大大懒腰。又起身到冰柜里拿了一瓶汽水启开,汽水滋滋的声音听起来真悦耳,我对他笑了笑问,“你有没有听到汽水喜悦的声音?”
他明显僵了僵,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那你有没有注意观察过马路上的行人?有没有想过他们身后有什么故事?一个老人背着重重的行李袋,他家里还会有什么人?为什么车站没有人来接他……”
洛朗若有所思看过去。
我又指着在店门口一起玩的小孩子,“你看那几个小孩子,他们又有什么样的父母?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本领?是不是兄弟姐妹中最受宠爱的那个人?”
我还在长篇大论,就看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拉拽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从对面马路走过来。小女孩走得慢,那人就一边打她头,一边骂骂咧咧地凶她。小女孩脏兮兮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强忍着眼泪,眼圈儿憋的红红的。
“他们……”我突然说不下去,这对父女给我说不出的奇异感觉,两人拉拉扯扯间走了进来。
“两包红双喜!”男人又圆又小的眼睛不住四处张望。
“有的有的。洛朗,外面没货了你去里面拿下!”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转身进了里屋。
“大哥,你这小妹妹挺漂亮啊!”
男人警惕地看我一眼,把女孩子往身后一拉,“赔钱货,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我蹲下身子笑着问女孩子:“小妹妹你渴吗?要不要喝汽水?”
“不用不用!她喝个什么劲儿?拿烟的人呢?我们要走了!”男人对我的搭讪显得很是不耐烦。
“阿姨,他不是我爸爸~”小女孩声音很弱,但我还是清楚听到了她说的是正宗的北京腔。脑中灵光一闪,我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死丫头,又欠收拾了!“
那男人听到我们对话,立刻扯过女孩,对着她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女孩趴在地上疼得开始哭。男人仍不罢手,又走过去补了几脚,女孩立刻蜷着身子护住头。
这动作让我心里一扎,我有个朋友和我说过,人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会还原成出生时候的样子,会本能地抱住头蜷着身子。这只是一个五六岁孩子,如果是从北京过来,那这一路不知道已经遭了多少罪。
想到这里,我立刻冲过去护在女孩身前。
“你不要打他!”
“管你什么事!”男人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两只眼睛里露出凶,一把将我甩到柜台边。
“你要的双喜烟!”随着一个清凉声音响起,洛朗及时出现扶住我,避免了我和柜台的亲密接触。
“洛朗,他!”我着急地抓住他的手。
洛朗也不听我说话,只是微笑地对着那个男人走过去。男人看到烟,终于停下打人的动作,骂骂咧咧地从口袋里掏钱。洛朗收起钱,笑着递给他两包烟。
他很少笑,顶多是咧一咧嘴角已经算是极限。可今天他笑得非常的开。
那男人伸手去拿,一下子竟然没有拿过来。再使劲,还是没有拿过来。他觉得有些跌了面子,于是凶狠地瞪了洛朗一眼,两只手一起来抢。可无论他怎么使力也抢不过来。
洛朗纹丝不动,笑容在脸上越发灿烂。那包烟在他们俩个一挣一抢间很快变形。
男人终于怒了,“小子,你找死!”男人大喝一声,拳头立马跟上。
洛朗轻松躲过,他却因为力量过猛一拳砸到了玻璃上,龇牙咧嘴。
“你的烟,”洛朗依旧笑得灿烂,“来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