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好友秦诗文就找上门来了。
书房里林梓墨在书案上处理着军中事务,秦诗文在他书架上拿着一本兵书一边随便翻看着一边说:“听说昨天的皇宫宴会很精彩啊?”
林梓墨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又没有去怎么会知道。”
秦诗文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他书案前:“你昨天怎么没去皇宫啊?”
林梓墨:“你不是也没有去?”
秦诗文:“没办法,跟着你沾光,皇上挺心疼你,不是让你休息几天吗?你怎么还在忙啊。”
林梓墨:“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
近几个月内边疆无战事,恰逢皇帝大寿,一道圣旨他们也就快马加鞭的回来了,几年不见的皇城似乎又繁华了不少。
林梓墨处理完手中的事情,从桌案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花草对秦诗文说道:“这几日应该不会太平,记得加强一下皇宫守卫,皇上身边多派几个武功高强的过去。这次来的各国使臣,个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至于他们的目的嘛?有的可能只是单纯的来贺寿,有的就心思不纯了。”
秦诗文:“这还用你说,一早就安排好了。”
林梓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看着外面花草,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只见过两次面喝了两次酒的赵景逸。
秦诗文走到他身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梓墨摇摇头,表示没想什么。
秦诗文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又说道:“我今天在街上看见赵国丞相了,果然如传闻一样年纪轻轻。”
林梓墨回过头嘴角带笑的看着他道:“你不也是年纪轻轻的就当是大将军了。”
秦诗文白了他一眼:“跟你没法比,二八年龄就是兵马大元帅了。”随后想到什么,马上就一本正经的问林梓墨:“不跟你扯这个,说真的啊,我们这十年里也没有跟他们赵国对战过,要是我们跟他们打起来,谁会赢啊?”
林梓墨:“不清楚,要对战过后才清楚他们的实力。毕竟能从十年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脱颖而出的人,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秦诗文点点头表示同意,因为他们也是从十年前打出来的。
两人刚聊完,书房外,管家敲了敲门道:“少爷,宫中来人了,好像皇上有事找你。”
林梓墨过去打开门,走了出去,秦诗文也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书房门。
“知道了林叔。”林梓墨说完随后又跟身后的秦诗文说:“你先去忙你的,我去看看。”
林梓墨进了皇宫,大太监刘公公就直接带他去了御书房。陈义看着林梓墨的时候,思绪就飘到十年前了。那年,别国来犯,大将军林峰战死,敌军连破几城。十七岁的少年得到父亲战死的消息后很难过,但他并没有哭。那天他冷静的来了皇宫,单膝跪在他面前,请求出征,他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可是纠结到最后,还是下旨了。林峰战死,边关大乱,唯一能够稳住林家军的除了林梓墨,也没有别人了。朝中那时也无人可用,万般无奈之下,他便下旨了,为了这个事,自己的亲妹妹还怪了他很久。在林峰的棺椁还没有到达皇城下葬时,外甥林梓墨带着皇城抽出来的三万人马上路了。
林梓墨出战的第一仗赢得很漂亮,以少胜多,士气大涨,同时也为他父亲林枫报了仇。
接下来的日子每隔一段时间就是一封捷报从军中传来,都是城池失而复得的消息。
第一年他几乎将所有失城去池全数收回不说,还连破敌军几座城池。
二三年一直战火不断,往皇城的信也少了,虽然信少不过收到的都是些又战领了敌方那座城池,直到后来外敌不复存在,他也凯旋而归。
陈义率领百官亲自出皇城迎接他,那个少年跟三年前比起来变了很多。骑着高头大马的他意气风发锋芒已露,身后国旗陈字跟军旗墨字遥相呼应。
陈义正想得入神呢?一声:“臣林梓墨,参见皇上”把他的思绪拉回。
陈义赶紧上前扶起林梓墨:“墨儿,不必多礼。”
这个一开始就该意气风发的人,在后几年功高震主的谣言中慢慢毕露了锋芒,渐渐的的就成就了这副淡漠疏离又冷静沉着的模样。
陈义:“我们去御花园的湖边走走呗,舅舅好久没有跟你一起散过步了。”
在林梓墨面前,陈义没有用朕的称呼,而是用长辈的称呼。
其实那些功高盖主的谣言也传进过他耳朵里,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或许没有他林梓墨,这大陈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这大陈从籍籍无名的小国成了如今的泱泱大国,这大半江山都是他林梓墨浴血沙场打下来的。
他要是想要这个皇位,他陈义也能让出来。不过陈义也始终相信林梓墨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意思,这几年他毕露的锋芒尽收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有些调令的兵符他现在找理由还回皇室,只是陈义没有收。
陈义需要林梓墨这样的战将,陈国也需要这样的守护神。不是说除了林梓墨陈国就无人可用了,而是只有林梓墨才是让他们最放心也最安心的。
陈义也做不出那种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糊涂皇。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亲外甥,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陈义往前出了御书房,林梓墨跟在他身后,身后就是一众太监宫女。
出了御书房,陈义让林梓墨跟他一起并排走着,边走陈义边跟林梓墨聊着。“近几个月,边关无战事,你母亲也几年没见着你了,你就在她身旁陪她几个月尽尽孝也行。”
林梓墨:“臣明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十年里没有怎么相聚的原因,两舅甥的相处模式渐渐的从亲人慢慢变成了君臣,想到这里陈义经叹了一口气。或许是他长大了,也或许就是那些功高盖主的谣言让他收敛了锋芒。
“在舅舅面前,就不用自称臣了,显得生疏,叫舅舅。”陈义纠正道。
林梓墨一板一眼道“是,舅舅”
陈义有趣逗一下他道“我怎么感觉你叫得很不情愿啊!再怎么说叫我也是你亲舅舅啊,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板一眼的。”
在跟林梓墨独处时,陈义不会用朕这个带有压迫性的自我称谓,而是用我。
林梓墨一笑,这次认认真真的叫了一声:“舅舅。”
这声舅舅叫出,疏离感被瞬间拉近了。
陈义龙颜大悦,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