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斗方酣,陡然拼斗内力,同都倾力施为起来。
展眼间,两人头上冒出了一片豆大的汗粒。
这般比拼内力,丝毫无法取巧,丁公望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力,自掌心源源涌出,转眼工夫,已然占了优势。这时,朱云震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毕露,满头大汗,涔涔而下,与丁公望相较,优劣之势一眼可见。
天侯公子目光犀利,遥遥一眼,也已看清真相,含笑说道:“初入门径,功力尚浅。”
撩起衣摆,拾级而上。
忽听呼的一声,朱云震背后的石门斗然敞开,一个人影由
洞中疾奔而出。
朱云震感到一阵疾风掠近身侧,知道是雯儿出洞,暗想,强敌环伺,她身子不适,抱病临敌,太危险了。
这念电光石火般一闪,忘了正当拼斗内力,生死一发之际,身躯一摆,挡住雯儿去路,口中急声道:
“雯儿后退。”
语声甫落,一股沉猛如山的力道,霍地涌上身体,但觉胸口奇痛,如遭锤击,喉头一热,一股鲜血,涌出口腔。
丁公望未曾料到,恶战半日,最后竟是如此获胜,诧异中,抬眼一望,洞中扑出之人,乃是一个长发披散,罗衣赛雪,但却双目带煞,面凝寒霜,容颜绝世的女人。
那女子形貌之美,已令丁公望吃了一惊,而那双美眸之内,煞气毕露,丁公望心中猛地一震,匆匆跃避开去。
这女子正是沉睡方醒的雯儿,她冲出洞门,娇躯一晃,却向朱云震左侧掠去。
朱云震内腑已受重伤,但见丁公望退去,顿时手掌一翻,疾向雯儿腕脉扣去,口中喝道:
“雯儿………”
但见雯儿双目之内,杀机一闪,阴森森说道:“谁是雯儿?”
皓腕一挥,拍的一声,一掌击在朱云震背心上。
朱云震惨呼一声,踉跄数步,一下摔倒,鲜血喷洒一地。那雯儿疾若电闪,掠出洞门,飞跃而下。
天侯公子尺惊喝道:
“什么人!站住!”
丁公望急声叫道:
“启禀公子,一名女子……!”
只听一阵娇喝,天侯公子那八名姬妾,已纷纷截击过去。那燕黛当先扑去,雯儿挥手一掌,倏地拍在燕黛天灵盖上,打得燕黛脑浆迸裂,仰面倒地。
天侯公子勃然大怒,长啸一声,振臂而起,人如飞鸟横空,直向雯儿扑去。
朱云震惊急交进,仆伏在石阶上,嘶声喊道:
“雯儿快走,你逃啊!”
只见雯儿左手一探,抓住了天侯公子一名姬妾,反手一挥,将那女子抛起半空,向凌空扑来的天侯公子掷去,其余几名姬妾,早已骇得花容失色,逃避不迭。
天侯公子气的脸色苍白,半空中接住那名姬妾,眼看雯儿已掠出五六丈远,等不及双足拖地,匆匆将人扔下,身形电射,疾驰追去。
这两人的身法俱是快速骇人,展眼之间,雪儿已掠近荷塘,人在两丈开外,疾箭般射了过去,瞬眼落在独木舟内,双袖一挥,振起两股劲风,那独木舟划起一道水痕,笔直地冲了出去。天侯公子目眦欲裂,峻声喝道:
“丫头休走,本公子有话问你。”
话声中,又复腾空而起,如长虹一般,直向那独木舟扑去。雯儿似未料到天侯公子轻功如此卓越,耳闻破空之声,霍然反过身来,双目之内,寒光四射,杀机闪闪,慑人心魄。
四目交接,天侯公子悚然一惊,暗道:这丫头好重的煞气。手掌划了一个圈子,凌空拍击下去。
他生平杀人亦非少数,面对这雯儿,竟然生出怵惕之感,挥掌下去,大有手软之势。
但见雯儿阴森森一哼,长袖一翻,露出一只白玉般的素手,拇指扣住中指,朝自天扑下的天侯公子咽喉处,遥遥弹了出去。“嘶”的一响,一股锐厉的指风,恍若有形之物,闪电般撞击过去。
天侯公子双眉怒剔,狞声喝道:
“好丫头,你姓叶名洁,那是绝无疑意了。”
说话中,身形一昂,避过了袭来的指力,同时间双掌一骈,向雯儿头顶虚空按了下去。
这双掌一按,既轻又缓,丝毫显不出威力,但却有一股重逾山岳的力道,泰山压顶一般,直向雯儿头顶贯下。
雯儿眉峰一蹙,双袖齐扬,那独木舟如箭脱弦,疾快地冲了出去。
天侯公子早已看出,自己身形凌空,无法伤到雯儿,无可奈何,任她一走了之,返身朝岸上飞去。
此时,众人已纷纷赶来,天侯公子飞掠三丈,足踏荷塘岸上,触目之处,那是爱妾燕黛的尸体,不禁咬牙切齿,恨声说道:
“抓住了这丫头,定教她识得本公子的厉害。”
扭头望去,独木舟已划进水道之内,转眼之间,隐失不见。“一笔震三湘”丁公望低声说道:
“这幽谷有一条孔道,通往山外,并非死地。”
天侯公子目送雯儿俏丽的背影逝去,见她凝坐舟内,专心划桨,始终未曾回顾一下,好似这幽谷之内,无丝毫令她留恋之处,不禁沉沉一哼,暗暗诅道:竟有这貌似天仙,心若蛇蝎,鬼魅一般的女人。
这时只听一名姬妾道:
“公子,燕黛姐姐的尸体,如何处置?”
天侯公子冷冷道:
“这山谷景物秀丽,风光明媚,正是上好的坦骨之处,你们将她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