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手李元泰道:
“妹子,咱们受江大哥重托……”
史文恭日间在酒店中,已看出白衣少女的武功是南天王叶家嫡传,他安心拖李氏夫妇趟这混水,一见白瑛出头,顿时默默退了。”
白瑛哪知史文恭的诡计,眼望白衣少女,吟吟笑道:
“来吧,十招之内,我能看出你的师承门派来。”
白衣少女顾左右而言,道:
“你们受江大哥重托,是哪一位江大哥啊?”
白瑛笑道:
“哈!咱们那江大哥名气可就大啦,北斗剑江铸魂,你听人说过么?”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啊!原来是江大哥,他托你们干什么?”
白瑛奇道:
“咦!你认识咱们江大哥?”
白衣少女摇头道:
“不认识。”
白瑛哈哈大笑道:
“小丫头,原来你在胡扯,江大哥托咱们护送一个人,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咱们边打边谈。”
白衣少女退后一步,道:
“我要节省气力抵抗坏人,不愿跟你们打架。”
白瑛噗噗一笑,道:
“由不得你。”欺身上步,一掌攻去。
白衣少女委眉一蹙,娇躯微侧,左手天女散花一般,徐徐反击过去,轻灵曼妙,姿态优美之极。
白瑛笑喝道:
“这是南天王世家的‘散花手’啊!”右掌一圈一兜,蓦地拍击过去,左足一翘,直向对方太阳穴踢去。
白衣少女微微一惊,身形电闪,避过对方的攻势,右手一挥,倏地一掌击去。
白瑛笑道:
“这是南天王世家的‘粉金碎玉掌’,小丫头果是叶家的人。”
白衣少女玉靥一红,怒声道:
“你骗人。”
左手骈指如刀,迎击白瑛攻势,右手骈食二指,遥一指定白瑛眉心之处。
白瑛惊道:
“咦!只觉得对方指尖颤动,隐隐罩住了自己的全身要害,杀机弥漫,气势凌人,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破解之法。”
白衣少女蓄势不发,含笑道:“怎么样?如今才知道我会的武功很多,并非从南天王世家学来的吗?”
但听李元泰道:
“她左手使的是‘韩公刀法’,右手使剑招,颇似南天王世家的……”
白瑛恍然大悟,喝道:
“小丫头快讲,究竟是南天王的什么人?”欺身直进,双掌齐挥,猛然攻击过来。
白衣少女惊急交加,脱口叫道:
“难道我的武功真是南天王的么?”
话声中,对方双手已然袭到,妇人家心窄好胜,白瑛若非丈夫指点,几乎败在白衣少女手下,打斗之际,不觉有点恼羞成怒,这一招双掌齐掌开发,已是拿出了看家绝艺。
白衣少女一向以为自己的武功是与生俱来,这时被人一口咬定是南天王的家传,一时间芳心大乱,不知如何抵挡对方的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白瑛双掌电掣,眼看就要击在白衣少女身上,白衣少女大吃一惊,惊呼一声,疾地朝后跃退。
白瑛抢占了先机,岂肯罢手,如影附形,紧追而上,掌招式不变,右手一抡,一指点袭过去,口中大喝道:
“小丫头哪里逃?”
白瑛原无伤害白衣少女之意,这一指袭去,打算点住白衣
少女的穴道,然后慢慢问话,白衣少女身处下风,已无还攻之力,心慌意乱下,只有继续朝后退避。
朱云震睹状,心头大急,但觉热血沸腾,压制不住,蓦地大吼一声,冲上前去,猛地一拳出去。
这一拳名叫“五丁开山”,是“南山拳”中的进手招式,史文恭与李元泰夫妇都是一流高手,见他使出这等俗而又俗的拳技,而且脚步拖沓,劲力四泄,完全是未入流的庸手架势,三人同时一怔,惑然不明所以。
白衣少女芳心大急,忘了自身安危,不退反进,双掌齐挥,疾向白瑛反击,同时大声叫道:
“快退下,我抵挡得住。”
这都是同时间的事,朱云震虽然听到了白衣少女的话,但收发不能由心,拳头既已经出势,也已憎爱分明进无退,仍旧朝白瑛猛击过去。
白瑛心中虽有疑窦,但恐朱云震是使狡狯,当下真气上提,含胸拔背,闪开朱云震的拳势,同时间双臂一分,左取朱云震,右手蓄势不发,以待白衣少女攻来。
讵料,她抬式犹未展开,陡地感到一股锐利如箭,沉凝如山的劲力,陡然袭上了心口,霎时心痛如裂,脱口一声惨叫。同时间,朱云震一拳击在这白瑛肩上,打得白瑛踉跄一步,身子猛摔出去。
霹雳手李元泰惊魂欲出,电闪而上,飞快地接着白瑛的身子,低头一望,妻子容色惨淡,满面痛苦的表情,而那苍白的脸上,逐渐泛起了一层茸黄的色彩。
忽听史文恭凄厉狂笑道:
“哈哈!天侯神功厉害,厉害啊!”
白衣少女吃了一惊,朱云震心头发毛,两人相视一眼,本能地伸手相握,紧紧靠在一起。
倏地,那白马急声嘶鸣,四蹄翻尺,疾奔过来,白衣少女灵机一动,手拉朱云震飞身跃起,口中大叫道:
“小雪儿快逃啊!快逃啊!”
但听暴雷似一声怒喝,霹雳手李元泰双手托着白瑛,身形凌空窜起,举足若飞,猛向朱云震踢去。
白衣少女细腰一拧,已与朱云震双双落坐鞍上,那白马毫不停蹄,直向南面奔驰,霹雳手李元泰果然了得,右足落空,左足紧接踢到,白衣少女反身向后,五指拂向李元泰足踝,李元泰左足未歇,右足又到,那白马去势如箭,李元泰人在半空,双手托着一人,就赁一窜之势,紧随奔马,连环飞踢,闪电般连攻一十四腿,凌空迫了一丈远。
这一攻势如奔雷激电,追得白衣少女手忙脚乱,幸亏胯下坐骑是一匹罕世良驹,李元泰真气一泄,身子坠地,白马已疾箭般射,出了六七丈远,李元泰思念娇妻的伤势,不敢继续追赶,略一迟疑,白马已带着二人绝尘而去。
白衣少女虽已摆脱敌人,依旧不敢耽搁,口不住地催马快行,那白马越奔越快,但觉耳畔生风,四外的景色,飞快地朝身后闪去,如此奔到已末午初,已是驰出两百余里。
中午时候,两人在一座乡村酒店中歇息了一阵,用过茶饭,继续赶路,行到申牌时分,已进入括苍山区。
进入山区,白衣少女始才定下心来,想起昨夜的遭遇,心头犹有余悸,道:
“唉!世上的人真坏啊,咱们回家之后,再也别出来啊!”
朱云震笑道:
“我觉得那姓李的很正派,算不得坏人。”
白衣少女道:
“嗨!那人真厉害,幸而咱们逃得快。”语音微顿。接着道;
“你是怎么弄的?一拳过去,将杜云飞和那女子打得半死?”
朱云震惶然道:
“我也不知道,倒像他们假装似的。”
白衣少女道:
“那怎么会?”顿了一顿,接道:
“你常练‘天侯心法’么?我觉得那心法确实很深奥哩!”
朱云震道:“深臭得很,我正在钻研,有时练上→阵,脑子就会发胀,昏昏欲睡的。”
白衣少女道:“那你可得小心哇,走火入魔不是好玩的。”
“他们都说你的武功是南天王的家传,是真的么?”
白衣少女道:
“不是啊!我曾经对你讲过,我的武功是天生成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朱云震道:
“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只是想不通,武功怎能天生呢,你说有时候一觉醒来,人就到了南天王家中,这也令人百思莫解。”
白衣少女笑道:
“唉!你真老实,这道理倒真简单不过。”
朱云震讶然道:
“道理何在?”
白衣少女道:
“我仔细想这问题,后来终于被我想通了,原来当我睡觉的。时候,南天王常常点住了的穴道,或者用迷药迷倒,然后把我掳到他们家去。”
朱云震想了一想,道:
“嗯!这判断很有道理。”
“南天王有多大年纪,相貌长的得凶么?”
白衣少女摇首道:
“我没有见过。”
朱云震奇道:
“你在他们家多久?”
白衣少女道:
“好多次啊,有时候停留很久。”
朱云震如坠五里雾中,道:
“停留很久,何以没有见过南天王呢?”
白衣少女道:
“我只认识一位夫人,那夫人大概有三十多岁,长得好美,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