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直逼朱云震桌边,满脸含笑,先狠狠地望了白衣少女一眼,然后向朱云震抱拳为礼,笑声道:
“在下杜云飞,衢州史老太爷门下,这位朋友贵姓大名?”
朱云震瞧他举止轻佻,看白衣少女时尤其无礼,心中甚为不悦,这时放下碗筷,勉强站起身来,抱拳道:
“在下朱云震。”
杜云飞朗声笑道:
“原来是朱兄。”
转眼一望白衣少女,接道:
“这位姑娘尊姓芳名?”
白衣少女本是一位远离红尘,极少接触生情的姑娘,她与朱云震一见如故,主要是由于两人同属纯洁善良之人,气质相近,气味相投,再者也是一种缘份,这杜云飞嚣张轻佻,她一看心里就不舒服,眼见杜云飞问她的姓名,她不愿与杜云飞讲话,因而转脸望住朱云震,示意朱云震代自己答话。
朱云震莫说白衣少女没有姓名,纵然有名有姓,也不愿告诉杜云飞,当下不作所问,道:
“杜兄有何指教,请向兄弟讲来。”
杜云飞碰了一个软钉子,突然之间,好似与朱云震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眉宇之间,煞气一闪,嘿嘿冷笑道:
“朱兄快人快语,兄弟有一事请教。”
朱云震淡然道:
“什么事?”
杜云飞目光一转,朝白衣少女瞥了一眼,心是暗暗忖道:世人竟有如此的美大,简真令人无法相信,忖念中,对朱云震的恨意,莫名其妙地又深了一层,冷笑道:
“数日之前,是你和南天王的女儿在一起么?”
朱云震见他不时要看白衣少女一眼,心头大怒反感,当下懒得解释,冷冷说道:“正是在下,”
杜云飞目射厉芒,道:
“是你扬言,叶家温老四夺去你的‘天侯心法’么?”
杜云飞狞声一笑,目光如箭,逼视朱云震道:
朱云震怒声道:“讲呀,是与不是?”
杜云飞哈哈狂笑道:“正是我丢了‘天侯心法’,你想帮我找回来不成?”
“对啦,区区正是想帮你找回。”
白衣少女瞧这情形,大有一言不合,随即动手之势,她性善和平,不爱争斗,于是站起身来,一拉朱云震道:“咱们走吧,别和人家争吵了,”
朱云震朝白衣少女脸上一望,见她面有优色,急忙微笑道:“你吃饱了么?”
白衣少女摇头道:“我不想吃了。”
朱云震道:
“好吧,咱们另找一家店子。”
见桌有尚有几个梨,心想那是她爱吃的东西,于是将梨揣入怀中,掏出银钱付账,白衣少女见了,不觉嫣然一笑。
杜云飞见两人如此亲密,妒忌之心大起,无名火发,顿时哈哈一声狂笑,道:
“朱兄,你这就走么?”
右后一伸,疾抓过去。”
朱云震怒喝道:
“你讲不讲理?”
挥手一拳,猛击过去。”
杜云飞将朱云震估计过高,未动手之时,杜云飞心中倒是颇为顾忌,朱云震这一还手,顿时露出马脚,杜云飞哈哈狂笑道:
“好啊,原来小子不过如此。”
手腕一翻,直向朱云震手腕抓去。
白衣少女睹状,顿知二人武功相差太远,朱云震根本不是杜云飞的对手,情急之下,右手一挥,玉指朝杜云飞腕脉拂去,左手接着朱云震闪身朝后退去。
杜云飞见白衣少女出手相救,不禁大笑道:
“姑娘,你……”
言未落,倏地腕脉一麻,手臂犹触电一般,不禁大惊失色,猛地跃退一步。
他未曾料到,对方两人中一个武功平庸得过份,一个却高明得出奇,而低的是男子,高的却是那仙女一般的少女。一时之间,竟然怔住,白衣少女亦不趁胜追去,牵着朱云震的手嫣然一笑道:“走,咱们不同人家吵架。”
朱云震余怒未息,但知自己武功不济,不是别人的对手,当下点了点头,放下一些碎银,举步向店外走去。
杜云飞妒恨交进,蓦地大喝道:
“站住!”
闪身追上,一掌朝朱云震背上击去,哪知手腕被白衣少女指尖拂过,一条右臂,至今尚麻木无力,急忙左手一探,猛向朱云震腰际抓去。
朱云震见杜云飞扑到身后,心头方自一惊,白衣少女好似背后长着眼睛,头也不回,反手朝后一挥,手指向杜云飞掌心“芳宫”穴点去。
这反手一招,认穴极准,动作虽不见快,但杜云飞的去势快,对方一碰,就等于白衣少女出手快捷了。
杜云飞大吃一惊,闪电一般收回左手,脸色已然大变,羞怒交集下,准备猛力一掌,再向朱云震背后击去。
忽听那华服老者峻声喝道:
“飞儿!”
杜云飞扭头朝师父望了一眼,再回头看时,朱云震与少女已双双上马,只听蹄声得得,展眼去远。
华服老者目注店外,眼看两人行去,神色之间,大有不胜白衣困惑之意,似是突然之间,遇上了百思莫解的难题。
杜云飞败在白衣少女手上,心头丝毫不觉怨恨,却将这笔帐全部落在朱云震身上,这也是小事,最令他含恨入骨,无法宽解的事,朱云震与白衣少女共乘一骑,双双走了。
这使他无法忍受,他心中妒恨交集,愤无可泄,不禁暗暗怨恨起他那师父来,但见师父脸色凝重,安坐不动,显然没有追赶之意,只得隐恨在心,怏怏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