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目前右手有些小伤,不太灵便,试用语音打字后发现取字效果很差,并且我并没有雇一位打字员,故而在写作上会继续延缓一段时间。不过虽然语音在取僻怪古旧的字眼上不能施展很多功夫,对于平白的实话还是没有特别的制约,所以刚好也趁此说一点关于本作的闲话。本模板会套用在与本作在许多方面都称得上相似的《鹅笼阿》上,还请愿意于这些文迹与我个人的谰言中稍作游憩的诸位予以宽谅。
因为个人的阅读经历和取向,与故事完整、跌宕且连绵的小说相比,笔者个人更热爱从散见的与箱庭中的机巧相比更显广袤境地里的破碎文辞,找出一道有其自己心意的草蛇灰线。阅读《世界末日之战》的乐趣,就在于一个秘鲁的优雅但脱离的世界公民,是怎样在浩荡而深微的拉美图卷中,将一份非虚构写作里投影的现场进行了史诗般的书写。去了解雨林里绵延至今的社群抵抗、人地冲突、经济战争与人类学已记录卷轴以外的爱恨情仇,才能让区别于拉美海岸以东北的困惑泪眼,有一双火与烟的镜像。
不过,自力完成的草蛇灰线很难开启杂志连载,毕竟如果你不是一位被雨窗外的人们看作是折射了图书馆里一切符号的大学问家或雨水自身,你并没有说服文学杂志的编辑做一份或许是物理学或许是地质学社会学出版史学专栏的实力。可便是如此,对于“民族志”、“汇总”、“编校”与“笺注”这样的“微且妙”事业,我个人有一些难以抑制也并不打算掩藏的狂热。于是,西河便跃然于此。就像是田纳西最负盛名的未收录小县城、或是巴黎作家口中的外省一样,云棠、川虞、西河,这些场地并非哪处他乡的代指,而是一片真正的、确定的、存在的风景。在此处,有一个写作计划,要书写一座穹顶下的城市,而这座城市,就存在于我们这位生死于二十世纪的男性教育工作者的写作与历程中。他才是这本书的作家,这个计划的设计与执行者,而我只是这个系列的一位不算合格的“交通员/译介员”罢了。
交通是个很好的概念,所以交通也将是本作体量最大的一卷。交通卷结束后不久,这份连载将初步结束,而后是登载附录以及或许只属于一位编校者的漫长的修订。邹先生的故事与写作已经结束,但是,对于我这样的后生而言,对那百年的梳理校订,是我对这百年的广袤破碎与高调喧声的必要的回应。
我们不只是观赏风景创造景观,我们自己正是活在风景的流动、静谧、发散与于此刻记的内容物中的。这是我常常对人对己所言的、已令我自己都深感厌烦的深爱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