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运
我目光坚毅的看着他，紧咬住的牙关，发出咯咯的声音……！
良久，两行清泪，从一向严肃的硬汉脸颊上缓缓滑落。
那一刻，我知道，他内心的深处必然崩塌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神色慌张的他，赶忙擦干泪痕，尴尬的对我笑了笑。
抬手间，我突然看见他右手上，有一个已经发黑的伤口，周围都已经明显开始扩散感染了。
“好好好，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就转身准备开门，我连忙拉住他，一把扯开他衣袖，指着伤口厉声质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伤成这样不处理，等着我给你抬走吗？”
“诶，不打紧不打紧，昨晚被那畜生咬了口，已经抹过药了，过些天就好了。”
“黑成这样还说没事？”
他慌忙推开我的手，迅速用衣袖遮盖住，一脸轻松的对我讲。
一脑子疑问的我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毕竟自己也不懂，他都那样说了，我也就暂时信了。
他一把推开门，一股子奇怪的，夹杂着淡淡香气的味道立刻窜了出来。
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装饰得披红挂绿，梳妆台上摆满了饰品，而李菁菁则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面容苍白的躺在那，一动不动，特别安详，看的我心一阵阵绞痛般难受。
握着她冰冷的手，无能为力的我，就只能这样跟个废物一样默默看着。
或许，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他说的那一条路了。
“别伤心，她只是换了种方式和我们在一起。”
一脸落寞的李老果，意味深长的拍打我的肩膀，看似轻松的一句话，在我看来，却包含着说不尽的无奈与心酸。
认识的人都知道，他自己不止一次就给闺女算过，可次次都是活不过十八。
虽然他四处寻求办法化解，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看着他那沧桑的模样，不忍开口的我抽噎着问了声。
“什么传言？”
“你把菁菁的命格移给了我…？”
李老果茫然的看着我，纠结了一番后，我还是说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最终沉默了………。
我静静的等待着，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想亲耳听听。
…………
半响沉默后，李老果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开口说。
“是的，刚开始的确是这样想，也这样做过。”
“呵呵，果然呐，我始终是被遗弃和替代的物品而已。”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虽然我有所准备，可还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心痛。
“不过，都失败了，何况菁菁一直也不同意。”
“嗯…什么…失败了？什么意思？”
难以置信的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惊诧的目光来回在这父女两个之间游荡。
一时间，小丑竟然是我自己，也被自己的愚昧秀的体无完肤。
“对，失败了，融合不进去，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也没找到原因。”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我竟突然希望自己，能完美的契合。
可笑至极…！
“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你俩结婚，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存在……。”
老头看着床上的李菁菁，很肯定的答复我，眼神里充满了痛惜。
听到这话后，我内心深处多了一丝慰藉，也没了之前的恐惧。
虽然我不懂其中奥妙，可只要能让这个家不散，那我必然会坦然接受。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准备下，等我把这些布置好，良时一到我就来喊你。”
“好…”
“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可以停下来。”
刚转身准备回屋，李老果就打断了我，让我心里一怔，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李老果便识趣的闭上嘴，默默走到一边自顾自的捯饬。
放空后的自己，一头倒在床上，拼尽全力的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被李老果喊起床时，外面的天已经很暗很暗，四周静悄悄的。
此时的院内到堂屋，再到每个房门处，都已是红绸红灯一片，堂屋到李菁菁房间处，更是红毯延绵。
院子中间，一张红布遮盖的长桌上，两只龙凤烛燃起幽暗跳动的火光。
三牲贡品整齐摆列，一封诰书端正插在贡米中央。
左右两边各有三把太师椅，水果糕点样样不差都已备齐。
看着眼花缭乱的场面，不由间感叹连连。
十几年前，妻子难产离世，留下孤女与凄凉的命运与他为伴。
后来，带回了我之后，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但他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辛酸。
这十几年的沧桑生活，把这个独身的老汉折磨得体无完肤，对他既无情又严苛。
蓦然间，在心里对他肃然起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