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岳阳楼总舵的议事大厅仍灯火辉煌,商啸天与谢飞燕、粟方中及四位堂主仍在讨论着楚湘盟的进攻方式。
商啸天综合各人的意见,总结出敌人可能采取的排兵布阵方式,分为两大类,每一类又有四种方案,以纸写了,挂于正墙之上:
第一类:倾巢而出。
第一种:不分兵,联合同盟青龙帮、金钱帮、七煞教等,全力进攻岳阳楼。
第二种:不分兵,由楚湘盟全力进攻岳阳楼,青龙帮等对付三峡阁、黄鹤楼、浸月亭及武当来援。
第三种:要分兵,约七成兵力进攻岳阳楼,余三成兵力联合青龙帮等,对付各分舵及武当来援。
第四种:要分兵,约四成兵力进攻岳阳楼,其余六成兵力联合青龙帮等,采取围点打援的方式,对付各分舵及武当山来援,力图消灭掉各路援军之后,再行总攻岳阳楼。
第二类: 数百帮众留守楚湘盟。
第一种:不分兵,联合青龙帮等全力进攻岳阳楼。
第二种:不分兵,由楚湘盟全力进攻岳阳楼,让青龙帮等对付各分舵及武当来援。
第三种:要分兵,约七成兵力进攻岳阳楼,其余三成兵力联合青龙帮等,分别对付各分舵及武当来援。
第四种:要分兵,约四成兵力进攻岳阳楼,其余六成兵力联合青龙帮等,分别对付各分舵及武当山来援,消灭掉各路援军之后,再行总攻岳阳楼。
商啸天首先问谢飞燕:“谢主事,你觉得上官雄最可能采用哪种进攻方式?”
“唔……”谢飞燕逐一扫视众方案,沉吟片刻,正色道:“楼主,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类第三种方式。”
“哦?说说你的理由。”商啸天微笑着看她,左手食指飞快地轻点着桌面。
“我是这样想的。”谢飞燕轻轻拢了拢秀发。“第一,楚湘盟总舵乃上官雄经过多年的辛苦经营,并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方始建成的,所以不可能不安排人守家。我估计,他至少会安排五六百名帮众及数名高手留守,诸如五护法、四潜龙之类的高手,当抽掉出一二人出来。”
商啸天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轻点头。
谢飞燕一边讲,一边留意着商啸天的反应,见他表示赞同,心下得意,续道:“第二,以青龙帮、金钱帮、七煞教等乌合之众,去抵挡住我方援军,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上官雄至少得安排三成兵力及部分高手协助,方能阻击得住。”
商啸天的面色轻松了一些,不停颔头。
谢飞燕轻呷了一口茶,用一块洁净的黄手娟秀雅地揩了揩嘴角,续道:“如此一来,上官雄攻击我岳阳楼的兵力,当不足二千人;而我方的兵力,有一千二百余人,坚守三四日,当是没有问题的。而他们外围阻击的那部分兵力,我想至多就能抵挡一两日吧!也就是说,至多两日之后,上官雄将面临腹背受敌之境。届时,咱们双方的实力相近,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商啸天沉吟道:“若真在这种局面之下决战,楚湘盟的实力,还是比我方略微强上一些的……”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上官雄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么?”谢飞燕打断商啸天的话,“何况,毕竟是我主敌客,时间一长,他们的士气难免大受折损,补给之类的也难免是个大问题。”
这次的话被她打断,商啸天并没有生气,看来,他心下也是赞同这种说法的。他轻咬下唇,目光闪动,默默地思索着。
一时间,众人也均默然,可面色亦轻松了不少。
“方中,你觉得呢?说说你的看法。”商啸天打破沉闷。
“属下同意六姐的看法。”
“你们呢?”商啸天问其余四位堂主。
游远江和柴敬亦均赞同,曲风和范卫则迟疑着,并未点头。
商啸天向范卫扬手道:“范堂主,你有不同的看法吧?说出来听听!”
范卫道:“属下也认为,六姐所说得这种方式最为可能;然而,第二类的第二种方式,属下觉得亦有可能……”
“说说你的理由。”商啸天微笑着鼓励道。
范卫清了清嗓子,道:“属下是这样想的:上官雄也许会先全力攻打咱们,待得我方的各路援军到达之后,再派兵去抵挡。”
“有道理!有道理!请继续说下去。”
“他若想赶在我方援军到达之前,先击溃咱们的话,那咱们的防守压力,可就大得很啦!”
“恩,这一招的确很厉害!”商啸天的神情转为凝重。
“根本不可能采取这种方式的!”谢飞燕插口,冷笑道:“我先前就分析过了: 黄鹤楼那边,至多大半日便可抵达;而三峡阁、浸月亭及武当来援,一日之后均能相继赶至。凭咱们的实力,他们能在一日之内便击溃么?……既然不能,最后还不是演变为他们腹背受敌,然后进行决战之局面麽?只不过,仅是决战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商啸天闻言并没有表态,思忖片刻,目无表情地看向曲风,道:“曲堂主,你认为呢?”
曲风道:“属下却认为,最为可能的,乃是第一类的第二种方式。”
“哦?”不仅商啸天意外,其余人均甚意外。
曲风解释道:“上官雄和马名山都是狠角色,一旦进攻,便会全力以赴。属下认为,他会认为咱们自保尚且顾不过来,哪还有余力去攻击他们的楚湘盟总舵?”
“可是,他就不担心别的帮派趁火打劫么?”游远江摇摇头,不赞同地道。
“如今有野心的帮派,哪一个的实力有它楚湘盟强?楚湘盟一旦获胜,他们不是自寻死路么?……所以,我认为上官雄不会守家的。”
商啸天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曲风续道:“若采用第一种方式,根本就不阻击的话,则太冒险;若采用第三种方式,则双方又会势均力敌。而且,这两种方式,最后都很可能会演变成六姐所说的那种决战之局面。所以我认为,上官雄要么是集中优势兵力,企图在我方援军到达前吃掉咱们;要么是集中优势兵力,先吃掉咱们外围的援军,最后再总攻咱们。”
“嗯,都分析得很好!”商啸天赞许,“我也认为,不管他上官雄守不守家,均当会采取第二种方式。原因是:若想先吃掉咱们外围的援军,一则,四方来援,太散,不容易吃掉;二则,来援均实力不差,尤其是武当来援,没有千儿八百的兵力,休想办得到!所以我认为,上官雄只会考虑先吃掉咱们。”
商啸天逐一扫视众人,见均点头表示赞同,续道:“至于他会选择第一类还是第二类方式,我更倾向于第二类。第一,上官雄虽狠,可并不疯狂,所以还是会安排部分兵力守住老巢,以备兵败之后撤回。第二,凭青龙帮等那几个帮派的实力,根本就阻挡不住咱们的援军。所以,他应当会分出部分兵力来协助他们的。”
众人均不迭颔首,唯有曲风心有不甘地闷在那儿。
商啸天并不理会曲风的态度,最后总结道:“所以,咱们不妨就按谢主事所说的方式来准备。曲堂主,你还得随时打探敌人的动静,尤其要跟楚前保持联络!若敌情有什么变化,咱们再来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