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斑迪特人翻越白头 山以前已经有很多次了,途径的斑迪特队伍和占据雪山的长牙兽的冲突并不太多,毕竟斑迪特人只是路过,而长牙兽一般都是独居,也不敢攻击人数很多的大型队伍。但十多年那次却发生意外,不知是因为食物短缺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斑迪特人被成群的长牙兽袭击了,死了数十人,更倒霉的是这场人兽之战引发了雪流沙,啊,也就是通用语里说的雪崩,整整埋葬了上百名斑迪特战士。当时带队的斑迪特头领一怒之下放弃了翻越白头山,带领剩下的二百多名战士改而追踪长牙兽的巢穴,企图剿灭长牙兽。
“这些斑迪特战士后来真的找到了长牙兽的巢穴,却只看到数十具吃剩下的残骨和几只生下来不久的长牙兽幼崽,战士们毫不犹豫杀死了幼崽,在离开巢穴的时候又遇到几只返回的母兽,这些母兽因为才生了幼崽很虚弱,也轻易地都被杀掉了,其中有一只母兽特别大,我猜和昨晚遇到的那只长牙兽首领差不多吧。对了,杀死它的就是东营的老百利,就是老酋长,那只母兽后来被当作战利品带回了营地,斑迪特人分裂的时候老百利还把它的头骨带到了东营,挂在营地里呢。”
段言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通过借视术在东营看到的木杆上悬挂的巨大兽头骨,那巨大的头骨和长长的獠牙,确实不输给昨晚见到的那只雪狰首领。
“斑迪特头领和余下的战士们放弃了寻找山中城的任务,带着战利品返回枯木林,却没想到因此惹下了大麻烦。这些长牙兽竟然是一群记仇的怪物,它们竟尾随着这支队伍离开了自己生活的雪山,沿途不停的袭击落单的斑迪特战士。斑迪特人也曾设下陷阱杀掉了几只长牙兽,但野兽们在几次中计后也更狡猾了,总能避开陷阱行动,最后这支队伍在又失去了十多条性命后终于返回了枯木林营地。
“这还没完,这些怪物竟然还不放弃,就在枯木林营地附近住了下来,不停地骚扰着斑迪特人。只要斑迪特人离开营地外出的人数较少,必然就会死人,搞得当时的斑迪特人人人自危,就连女人去采摘野果都需要几十名战士保护……
“这种情形持续了好几年,斑迪特人数次的抓捕行动都没有什么效果。疲惫不堪的斑迪特人自己闹起了内讧,一部分斑迪特人觉得应该离开这个倒霉的营地,一部分则一定要抓住这些野兽,为族人报仇。
“最终一部分斑迪特人离开了老营地,新建了东营落脚。其中包括杀死了那只母兽的老百利,他还带走了自己的战利品——母兽头骨。不过,他走的时候动了心思,在兽骨上涂抹了别的动物的血液,还用帐篷盖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行为有效,反正那些长牙兽没有跟到东营来。”
讲到这里,三人已经站到了脚下这座山岭的脊上,伊格塞斯停下脚步,“一直以来,我都不确定这是真事还是老百朵给我讲的一个故事,直到昨天才知道是真的,而且这都过去十年了,这些长牙兽居然还在!”
“世上最难以忘记的是仇恨!连野兽都是如此,何况于人。”段言感叹一声,和安波特对望一眼,两人都想起了某些事。
然而并不是我们不懂得豁达、不肯原谅,只是那个人太卑劣、太无耻、太残忍,他的所作所为必须用鲜血才能洗刷。
安波特道:“对了,听起来那座雪山是必经之路,我们能不能直接找那座雪山啊,可以节约很多路程,没必要还一个一个跟着印记走吧?”
段言摇摇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印记的指向一般都是有具体标志的,才能接着指向下一个地方,白头山,听起来不像是一座小山啊,整整一座雪山,如果不确定前一个印记的位置恐怕根本无法正确指向下一个印记的位置。”
伊格塞斯在山脊周围挑了一株最高的大树,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上树顶,利用阳星在天空的位置确认行进的方向。
伊格塞斯跟随斑迪特长老学习,也学会了斑迪特人的一些方法。早期的斑迪特人长期生活在大草原,自有一套在广阔无垠又缺乏地标的空间利用阳星准确勘定方向的方法,这也是他们能设定印记远距离行军的基础。
在树顶上比比划划了半天后,伊格塞斯顺着树干溜了下来,说道:“方向没错,从路程推算,翻过对面那座山岭应该就能找到那个什么虎头崖了。不过,今天肯定到不了了。”
段言看了看已经越过中天的阳星,道:“老安,通知后面的大部队,今天赶到山脚下就休息了吧,明天再翻那道岭。要走的路还长,不急这一时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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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崖这个名字起的很贴切,众人翻过山岭后一眼就确认了目的地。
那是一道长岭,岭身从东北方绵绵而来,到此却截然而止形成一座断崖。断崖的上部略圆而突出,在突出部的下方又有一道内凹的缺口,从众人所立的山岭望去,活脱脱就是一个望天咆哮的动物脑袋。
一眼望见的地方想要双足踏上其地却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崇山峻岭之中。众人爬上前一道山岭时阳星还未到中天,走到虎头崖的时候阳星却已将要收回所有的光明。
巴瑞斯安排就地搭营休息后,段言很快在两株大树间的林地上搭好自己的帐篷,便帮着丹德尼恩打地钉,一名黑甲战士跑了过来,说是巴瑞斯队长请他们过去。
两人赶到时,安波特、塔姆莱和奥风已经到了,巴瑞斯身边站着一位黑甲战士,正在说着什么。
“前面有一处旧营地,哨探说里面有人呆过的痕迹。”看到两人到了,巴瑞斯说到,他没有再等,看样子是没有邀请卡拉卡霍、伊格塞斯包括蕾瑞梅妮等人。
“瑞曼,你带路,我们去看看。”瑞曼就是站在他身边那名三十出头的黑甲战士,是一名百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