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请纪晓拂坐下,此时,屋内只有纪晓拂、李经两人。李经见周围清净,于是低声问道:“可是大哥,外界都传刘宴是被杨炎所害,你说是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刘宴确实是被杨炎所诬,但是皇上早有杀他之心,杨炎不过是做了皇上的靶子罢了。”纪晓拂说道。
“此话怎讲?”李经问道。
“贤弟可曾听闻,当今皇上做太子时,黎干、刘忠翼等人曾劝先帝立独孤贵妃为皇后,立她的儿子李迥为太子。”
“是有这个传言。”李经回答道。
“刘宴与黎干有过交往,后来皇上赐死黎干、刘忠翼时,就想连刘宴一起除之而后快,只可惜,他是四朝元老,位高权重,皇上初登大宝,没有确凿罪证,不敢轻易处置。杨炎看破皇上心思,当众指认刘宴参与了谋逆,皇上大悦,却不曾想崔祐甫(当时任宰相)、朱泚、崔宁等人极力替他说话,皇上不敢杀,只得将他贬走。但是,皇上心里,始终不悦。当今皇上,表面宽宏大量,实则猜忌甚重。”纪晓拂说道。
李经听完,点了点头,纪晓拂所说,没有半句虚言。
杨炎所说之事,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朝中早有传言,刘宴曾经参与进言立独孤氏为皇后,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皇上继位后,雷厉风行,快速打压了几起谋逆之事,对诸藩也是百般忌惮。
这些,就算纪晓拂不说,李经也能感受到。
纪晓拂见李经有所反应,继续说道:“刘宴被皇上所害,其实你父王也知道。”
“什么?”李经吓破了胆子。纪晓拂说自己的父亲也知道,那么父亲为何还要这么做呢?父亲的行为,让他胆颤心惊。
“是,你父王的确知道这件事。他不停地上书皇上,用语甚激,你说皇上能容他吗?”纪晓拂反问道。
说完,纪晓拂还背出了李正己奏折中的部分话语。李经一听,不得不相信。
因为,纪晓拂只是国子监学官,李正己给皇上的奏折,纪晓拂根本看不到,按理说纪晓拂应该不知道李正己替刘宴伸冤,可是纪晓拂不但知道此事,还能背出李正己奏折中的话语,那就证明,他看过奏折。
李正己上书之事,关系重大,他特意请了人拟写奏折,刚才纪晓拂说的,与李正己奏折中所写的一模一样,他不是在坑骗李经。纪晓拂的背景,比李经想象的更加强大。
而且,纪晓拂说李正己也知道这件事,作为儿子,李经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知道此事,可是纪晓拂却知道。李经还单纯地认为,父亲只是想借给刘宴鸣冤之事扳倒杨炎,父亲的目的,他看不破,纪晓拂的“真面目”,他也不得不深思。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经惊恐地问道。
“贵妃娘娘告诉我的。”纪晓拂回答道。
此时,李经恍然大悟,纪晓拂原本在京城根本引不起任何关注,他是在严贵妃的生日宴上大展风采,名扬天下的,是严贵妃替他美言才得到皇上青睐和重用。
如此看来,他应该是严氏一 党的人。
因为,严氏一 党有个规矩,从来只拉自己人,只要不是自己阵营的人,都会想方设法排挤和打压。
严贵妃宠冠后宫,因此,自己父亲的奏折,她应该是有机会看到的。严、李两家历来同气连枝,因此,纪晓拂说是“自己人”,是这个意思。这回,李经算是放下了“心结”,他想,纪晓拂应该是严贵妃请来帮助他们的。
这时候,纪晓拂忽然“咳嗽”了几声,表情痛苦,他的咳嗽声打断了李经的沉思。
“大哥,你没事吧?”李经问道。
“我……没事,只是这内伤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养好的。”纪晓拂回答道。
李经一听,纪晓拂果真实诚,他一直对外声称是“胃疾”,但是此时,也没在李经面前掩饰。
或许,他是忽然忘记,一时说漏嘴了吧?李经暗想。
“大哥,你这不是胃疾吗?”李经诈问道。
“不是,我是被人打伤的,之所以对外宣称‘胃疾’,是因为此事难以启齿。”纪晓拂回答道。
“谁干的?兄弟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李经关切地问道。既然纪晓拂都是“自己人”了,那李经肯定得关心一下他嘛,替他出手解决“难题”,这样,以后“兄弟”之间才好照应嘛!
纪晓拂看着李经,叹了口气,说道:“你哥干的。”
“李昭?”李经忍不住问道。
李经一听,瞬间变了脸色。
刚才,他已经开始相信纪晓拂了,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开始有了防备。
李昭得罪了纪晓拂,那么,纪晓拂来青州,会借机报复吗?
就算纪晓拂是严氏一 党的人,他真的会帮他们吗?
李经默默自问。李经忍不住心里痛骂李昭。
李昭于他,真是可恶至极,在青州时,要去“夺位”,去了京城,又得罪了纪晓拂,给他们遭来麻烦,李经恨得牙痒痒。
“没错,是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对他的怨恨加注在你的身上。”纪晓拂说道。
然后,表情幽怨,他缓缓地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就算是为了她,我也会极力保你们青州平安,我答应过她的。”
李经一听,更是诧异。纪晓拂说的这第一个“他”,是指李昭,没有疑问,但是第二个“她”,让李经晕头转向。
纪晓拂是严氏一 党的人,纪晓拂说的她,是指严贵妃吗?
按理说应该是的,可是李经总感觉不对劲,李经想问,可是纪晓拂情绪低落,一口口地喝着茶,李经不好问,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他。
忽然,李经眼前一亮,纪晓拂手上不经意间漏出的扳指引起了李经的注意。
“是她。”李经惊呼道。
李经一看,纪晓拂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扳指不同寻常,他曾经见过,在一个很有权势的女人身上见过,李经若有所思。
“李经兄弟,你在说什么?”纪晓拂惊奇地问道。
李经的惊呼声打断了纪晓拂的思绪,他立即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李经问道,此时的纪晓拂已经恢复了常态,没有了萎靡不振和闷闷不乐,留下的是一贯的儒雅和温和。
“纪大哥,可否告诉小弟,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李经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晓拂的扳指问道。
“贤弟,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纪晓拂笑着问道。
李经看了纪晓拂一眼,笑道:“纪大哥,你身上有她的东西。”
纪晓拂一听,知道李经已经看破了,于是无奈地笑笑,说道:“贤弟真是厉害,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
李经一听,纪晓拂这话,算是默认,纪晓拂手上的那枚扳指,意义非凡,可以号令群雄。
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出现在纪晓拂的身上,要说纪晓拂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能吗?
不过纪晓拂毕竟什么都没说,李经不敢妄下定论,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李经接着问道:“纪大哥,你爱的人,是严安宁吗?”
“是。”纪晓拂点头回答道。
此时,李经似乎忽然间读懂了纪晓拂。
纪晓拂说,自己的内伤,是被李昭打伤的,纪晓拂之前说过,自己一时风流,惹下情债,被人打伤了。
这样一来,就完全解释得通了。李昭与严安宁的情侣关系,算不得秘密,圈内的人都知道,纪晓拂插足,李昭必不能忍,所以打伤纪晓拂。
纪晓拂告诉李经,他爱上了一个自己不敢爱的女人,她才华横溢,貌美如仙,聪明绝顶,无所不能。
这些,放在严安宁身上,都是那么的贴切。
严安宁身份高贵,权势熏天,傲慢冷漠,美艳无双,她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她迷倒了一众藩王,玩弄感情于股掌之间,她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高攀得上和掌控得住的。
而且,她和李昭,相好多年,感情深厚,要想插足,没那么容易。
所以,纪晓拂说,他不敢爱,他怕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他无法自抑地爱上了她,却又不敢告诉她。
纪晓拂说的这些,李经似乎都能感同身受。
李经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纪晓拂听李经如此说,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我知道我不该爱她,我原本也没打算爱她,可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做到对她没有感情,我更没有办法和她彻底了断,就当从未相识。”
李经听纪晓拂如此说,先是一惊,然后暗喜。看来,纪晓拂是真的爱上了严安宁,要是他抢走了严安宁,那该多好啊!李经多年来最大的噩梦就是李昭和严安宁联合起来,杀了他,夺走“王位”,要是李昭和严安宁“闹掰”,那真是解了李经的“心腹大患”。不过,听纪晓拂刚才的话,已经有了放手的打算。
“纪大哥,你和她,挺般配的,你们珠联璧合,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李经急忙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她爱的人是你哥。在她心中,我终究不如你哥重要。”纪晓拂垂头丧气地说道。
“纪大哥,你可别这样说,依小弟之见,她喜欢的人是你。”李经说道。
纪晓拂一听,眼神立刻明亮起来,他急忙问道:“贤弟何出此言?”
“就凭她把这个扳指给了你。这个扳指可是严安宁最重要的信物,见它如见严安宁本人,可以号令群雄,严暗宁一直戴在自己手上。李昭和她相好多年,也从没见过严安宁把这个给过他。”李经回答道。
“什么?”纪晓拂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严安宁给他的这枚扳指有这么重要。
“纪大哥,你难道不知道吗?”李经吃惊地问道。
纪晓拂摇了摇头,说道:“她没告诉过我这些,她只说让我好好保管。”
纪晓拂没有料到,严安宁给他的这个扳指有这么重要,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第一反应让李经看出了破绽。
这回轮到李经吃惊了,他很奇怪,这枚扳指的用途,纪晓拂竟然会一无所知。
见李经疑惑,纪晓拂于是解释道:“因为李昭,我们吵架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于是自请出巡各地。
出发前,严安宁来给我送行,命令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为难你们青州,我答应了。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会答应的。
她有些感动,就把这个给了我,还嘱咐我好好保管,不要轻易拿出来,说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一命。”
“哦。”李经一听,心里的疑惑,打消了。
严安宁此举,表明了她还是很在意纪晓拂的。
皇上派纪晓拂出巡,李昭紧张不安,急忙给父亲来了信,让他务必提防纪晓拂,还告诉父亲纪晓拂是杨炎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因此,李正己对纪晓拂是万般防备,他们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朝天,渴望从中抓到什么把柄,拿下纪晓拂。
李经只知道,纪晓拂是天子和几位宰相面前的红人,皇上信任他,杨炎提携他,秦、李二位宰相则想召他为女婿,天天放任自己的女儿往他家里跑,却万万没有想到,纪晓拂真正的情人是严安宁,而不是秦思思和李茹茹。
李昭千叮铃万嘱咐要提防纪晓拂,却闭口不提纪晓拂和严安宁的事情,李经冷笑了一下。
而且,从纪晓拂的描述来看,他不但和严安宁相好,而且严安宁对他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于是,李经和纪晓拂闲聊,探听他们之间的故事,然后不停地鼓励、怂恿纪晓拂求娶严安宁。
“我是求娶过她,可她不答应,还对我避而不见。”纪晓拂接着说道。
“为什么?”李经问道。在李经看来,纪晓拂虽然出身平凡,可他高中进士,已经改变了命运。
(唐代人非常重视科举,有种全民崇拜的进士情结,唐代宰相薛元超曾因自己非进士出身而作为生平一大憾事。唐代皇帝宣宗也对进士题名心向往之,不能参加科考,就在禁内自题“乡贡进士李道龙”过把瘾。)
而且,纪晓拂非常优秀,他才能杰出,天子宠信,年轻帅气多金温柔,前途不可限量,严安宁喜欢他不奇怪。李经心里也暗自佩服纪晓拂,李经说他们是珠联璧合,天设地造的一对,不完全是恭维。
“因为她想嫁的,是有爵位的人,她想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她想做的,是……王妃。”纪晓拂微笑着回答道。
李经一听,立即心领神会。
其实,严安宁和李昭相恋多年,李昭也多次求娶过她,严安宁都拒绝了,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李昭是庶出,没有资格继承爵位。
严安宁只会和朝廷贵胄交往,非常的拽,一般的人,她连正眼都不会瞧的。她非常的挑剔,和诸王玩暧昧,喜欢他们的权势,却又瞧不上他们本人。
纪晓拂说,严安宁想做的是王妃,李经倒是觉得,严安宁的野心比这样大,她想做的,恐怕是皇后吧?
不过,这话纪晓拂不敢说,李经也不敢说。
严安宁的姑姑是皇上的贵妃,所以她应该不会打皇上的主意,而且她也未必瞧得上皇上本人。
严安宁喜欢权势,但她并不是只要权势,和她关系最密切的,都是长相俊美,年轻帅气的藩王或者藩王之子。
那些只有权力但是粗俗丑陋之人,严安宁也是不会给脸的。
李经觉得,按照严安宁的要求,李昭和纪晓拂倒是符合她的期望,不过这二人却又都没有爵位,严安宁所以才如此踌躇吧?
其实,李经也有自己的秘密。
李昭与严安宁相恋,李经母子惶惶不安,李经的母亲最开始也想过求娶严安宁,她怂恿儿子向严安宁求爱,李经也这样做了,可惜和李昭一对比,严安宁根本瞧不上,李经一早就出局了,没有办法,只得另娶他人。
所以,李经对严安宁,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在揣测,严安宁自己看上的人,没有爵位,有爵位的,她又看不上。她对纪晓拂肯定是有好感的,但是又嫌弃他没有爵位。
李经若有所思,纪晓拂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
李经一口一个李昭的叫着,纪晓拂看得出,他对李昭意见颇深。不过,纪晓拂还是决定再试他一试。
“我觉得,她迟早是要嫁给你哥的,你就等着她做你嫂子吧,你们青州,地位稳着呢。”纪晓拂笑着对李经说道。
李经听完,默默不语,只是一口口地抿着茶。
这纪晓拂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经讨厌李昭,他偏要提李昭,李经劝他求娶严安宁,他偏要说严安宁是要做人家嫂子的,这让李经还有何话好说?
青州是地位稳固,可稳的是李正己和李昭,不是他李经,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不过,李经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只见纪晓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好啊,纪晓拂,原来是在试探我,我就知道,你特意来找我,不会就这么简单。”李经心里默默想到。
纪晓拂聪明绝顶,怎么会人家最不乐意听什么他偏要说什么,而且还点明了严安宁想要做王妃,是怕李经没有危机感,不够惶恐吗?
不对,他这样做,是故意激怒李经吧?
这回,李经可算是看破了纪晓拂的心思,纪晓拂这样说,是等着李经撇清关系表忠心吧?
李经觉得,纪晓拂没有这么简单。
李昭要面子,可是严安宁到处和人玩暧昧,背叛过他多次,李昭非但不生气,还死死纠缠严安宁,对她千依百顺到处秀恩爱,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和严安宁的关系,一个个地解决自己的情敌。
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李经心里清楚得很。
那么,纪晓拂呢?
李经觉得,纪晓拂绝对不会像人们看到的那么光明磊落,他插足严安宁,难道就没有其他目的?纪晓拂爬得很快,李经觉得,纪晓拂肯定也是野心勃勃之人,只是藏得比较深罢了。
“纪大哥,李昭虽然是我的兄长,但他为兄不尊,所以我不会帮他。倒是你,和安宁郡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小弟一定竭尽所能。”李经说道。说完,对着纪晓拂心照不宣地笑笑。
纪晓拂一听,会心一笑,一切如他所料,甚至可以说比他预料的还要顺利。
此时,李经已经认定他是野心勃勃之人,所以纪晓拂必须有点野心,才显得真实,让人信服。想到这里,纪晓拂立即说道:“既然咱们兄弟如此情投意合,那咱们合作吧!”
“怎么合作?”李经立即问道。
“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下旨让你袭位。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割舍三州给我。以后,咱们兄弟相交,互通有无。”纪晓拂回答道。
李经一听,纪晓拂的野心果真不小,他们所辖之地总共只有十五州,他就要去了三州,胃口够大,许多势力小的藩王所辖之地甚至还不到三州。
李经原本以为,纪晓拂想要的,是攀龙附凤,攀上了严安宁这枝高枝,他就可以一路高升,位极人臣,可是没有想到,纪晓拂想要的,是成为一方霸主,雄霸天下。
纪晓拂的野心,可真是够大,也难怪他不甘心做天子的心腹。
原来,江山和美人,纪晓拂都想要。
有了江山,他要娶严安宁也不是不可能,李经暗暗心想。
纪晓拂找到自己,是看中他的懦弱与惶恐吧?
纪晓拂的这个要求,无论是李正己还是李昭,都是不可能答应的。李经想了想自己的处境,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好!”纪晓拂拍手称赞。
至此,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两人高高兴兴地聊了一会儿,出来了。
纪晓拂聊完,请求李经替自己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与严安宁的关系,毕竟他们一直都是秘恋,严安宁公开的情人还是李昭。李经答应了,然后与纪晓拂一起走出大厅。
这时候,大厅里的那群舞姬已经等候多时,纪晓拂抬头一看,站在最中间的,是丁香。
她已经换好衣服许久了,她刚出来,纪晓拂就和李经进入内室,丁香只得与众女在外等候。
这时候,她正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纪晓拂。纪晓拂暗暗观察她,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她极力忍住了。
想想也是,丁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好好的,纪晓拂偏要让人家去跳舞,之前也没知会人家一声,也不怕会为难她。后来,丁香乖乖地去换好衣服上好妆,准备献舞,纪晓拂又把李经拉入了内室,把她晾在大厅中等候多时。现在,纪晓拂终于出来了,不过看他们的情形,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这一回呀,纪晓拂可是把丁香耍得够惨,丁香要是心里愉快,那才真是怪事。丁香虽然心里不悦,不过此时她还是会认真配合纪晓拂演戏的,她不会表现出来。但是,私底下,她会怎么做,那可说不定呢!纪晓拂心里暗暗想到。他看了一眼丁香,然后心领神会地对她笑笑。
“贤弟,既然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咱们就一赏舞曲如何?”纪晓拂笑着问道。
“好!”李经回答道,然后让人去奏乐。李经看纪晓拂,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群女子,尤其是中间最漂亮的那一个。
“好啊,纪晓拂,刚才还在给我装深情,现在立马就原形毕露了,原来你也一样的好色。”李经暗暗想到。
不过,纪晓拂确实能“装”,因为他所说的,让人感觉不到伪装的痕迹,他的话语和动作,甚至是细微的表情,都能让人感觉到真情实感,感觉到他的挣扎与无奈,甚至还能让人产生共鸣。纪晓拂的爱情,李经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贤弟,在想什么呢?”纪晓拂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