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澈的话,玉丽筝和李仲焕听得明白:目前的造船术,只能造出从合浦下南洋的大船,这就是最早的丝绸之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是,能像西虞这样做到的,有几何?
子华君彻底服了!
将来,还可以加强与东越的关系。
因为,东越只有极少国土近海,若想发展海运,须借道闽越。
知己好久不见,元宇澈和子华君喝酒越喝越放肆,由勾肩搭背到耳鬓厮磨,惹得李仲焕和玉丽筝直瞪眼。
回到驿馆,见元宇澈醉得不行,玉丽筝就看向李仲焕。
李仲焕下巴扬起:“你的人,你自己照顾!”
玉丽筝扬起巴掌:“反了你,当初在永州,谁抢着做他室友?”
李仲焕说:“你才反了,是他抢着要做我室友。我宣布,从此与楚王断绝室友关系!”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到隔壁仰八叉去。
玉丽筝无可奈何,只好熬了醒酒汤,灌元宇澈喝下。
元宇澈一觉醒来,只看见四四方方的床顶,摇了摇头,才想起昨日与子华君斗酒之事。
忽然感觉床边有个人,转头一瞧,愣住了:“筝妹妹?”
筝妹妹跪在床边,侧头枕着胳膊,正睡得香甜。
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如此温润宜人。
那小鼻翼一动一动的。
看着这可心的人儿,元宇澈把昨日吃她欣赏子华君的醋全挥发了。
再看看桌上的药碗,元宇澈不由打了一下脸:又醉酒了,还劳累筝妹妹不休不眠来服侍!
连忙跳下床,小心翼翼将她抱到床上。
看着那蜜桃似的樱桃小口,忍不住,轻轻啄了一下。
面红耳赤,心,扑通扑通猛跳。
真甜!再啄一次吧?就,就一次。
然后才转身呼唤娄飞婵。
玉丽筝伸一个长长懒腰,醒来了。
她也是先看到四四方方的床顶,顿觉不妙,马上呼唤娄飞婵。
“嘘,”有人在旁边制止一声,“娄飞婵去端早餐了,一会就到。”
这当儿玉丽筝也转头看到了说话的人,其正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一个激灵,玉丽筝连忙坐起来:“怎么回事?我怎么睡在你的房间?你……”
元宇澈没有停止写字:“我怎么了?我昨晚睡隔壁,和李世子一张床。”
玉丽筝想了想,回忆起来了,不由捶床大笑:“哈哈哈!李仲焕昨晚说要和你断绝室友关系,没想到还进一步,同床共枕了!哈哈哈!”
元宇澈听说,也笑了:“难怪,他恨不得把我踹下床来,我说你再踹我给你一个手刀,他才气哼哼转身睡了。”
“哈哈哈!”玉丽筝清脆的笑声差点没击穿屋顶。
她走到书桌边,问:“记得我伏在床边睡着,谁把我扶上床的?”
元宇澈笔头顿了一下,继续写:“你猜。”
“娄飞婵吧。”玉丽筝伸长脖子去看他写什么。
元宇澈刚刚写完,就把稿子移到她面前。
万幸,这小狐狸没有追问下去。
玉丽筝一个字一个字去读题目:“《奏报涠城渔民迁云浦并闽越欲与我朝交好疏》……”
这题目忒长!
幸好繁体字基础还在,元宇澈写得也工整,行文内容倒不难辨认。
这奏疏应该是供朝堂讨论用的。
元宇澈又递过来几张:“替我看看有无不尽之意。”
这不是奏疏了,是写给崇明帝的信。
信里详细解释与闽越平分云浦的原因,以及与闽越共同开发海运的有利条件。
写信目的,应是争取崇明帝最大程度理解和支持吧。
因为是草稿,写得有点潦草,元宇澈跟从她的视线,读出玉丽筝可能认不出的字。
“你没有把东越考虑进去。”玉丽筝说。
元宇澈把笔尖在砚台里蘸好墨,却把笔递到她手中:“你来写。”
玉丽筝也不推辞,挥笔就写:“又,东越与我各自立国后,两国之间隔一韶安军。今韶安军既归附,则我与东越已为邻国,关系日近。我可助东越发展与海运相关之农商,并促成其借道闽越海运。然,则我国东南方铸成铁桶之势。”
想了又想,才写下最后一句。
终究文言文在家乡不是日常用语,底子薄。
书法本来就不行,现在边想边写,字体更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他若嫌弃,就娶字体吧!崔砚池、林绮雯字体才好呢,娶她们去吧!
元宇澈却大声说“好!”,忍不住揉揉她的头顶,却又一个一个问她写的是什么字,记下了,又提笔在后面添加一句:“铁弗插针难进。”
这时娄飞婵进来,说早餐已准备好。
元宇澈还要誊抄书信,叫玉丽筝先去吃。
外间,李仲焕“哧啦哧啦”喝着粥,见玉丽筝来了,也不抬头。
不给你埋汰我的机会。
玉丽筝饿极,也不理他,舀了粥开吃。
倒是李仲焕忍不住了,放下碗,说:“回程到中平镇,我就和你们分道扬镳,我自到贺港,再逆流回京。”
玉丽筝很意外:“你和我分道扬镳?就因为楚王不同意断绝关系?”
李仲焕翻翻白眼,懒得解释。
玉丽筝又说:“不是说好了顺路到禺安,待我见过舅舅,我同你一起回京?”
“我没有同意啊!”李仲焕说。
他想报复一下小老乡,说她物理成绩不好,搞科研帮不上什么忙,倒要分功劳;又觉得说服力不强,徒添话岔。
还是认真解释吧:“搞科研,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况且,我俩必须留下一个,万一要用到那二十三枚投弹呢!”
玉丽筝说科研也不差这一两日。
李仲焕:“我又没有个舅舅要探望,我去禺安干什么?你留下,我回京探望娟娟去。”
玉丽筝见李仲焕一再坚持,想想也有道理,待元宇澈来吃早餐时就说了这事。
元宇澈可不像他们两个南方人只喝粥,给玉丽筝夹了一只包子:“这个顶饿。”
又给李仲焕夹了一只:“谢世子昨晚给我容身之地,你我室友之谊当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玉丽筝扭头跑出屋外,与娄飞婵一起抱着肚子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