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如往常的笑意,但是,不知怎的晏珞容觉得初予今日的笑容格外好看,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一样。而恰巧晏珞容格外喜欢这样亮闪闪的东西,她就好像是在黑暗的地方生活了很久,所以,格外的喜欢光亮。
……
说实话晏珞容并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原本她应该尽快离开这里的,毕竟,她的名声说起来,真的不是很好,没有必要再牵连他人。可是,在她看到他的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她想要留下来,和他简单的说几句话,仔细看一看他的眼睛。这双眼睛不仅漂亮,深受她的喜爱,而且,隐隐的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就仿佛好像前世见过一般,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这双眼睛曾深情的注视过她,让她难以忘却。
虽然,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他,可是多年来的理智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符合常理的。她应该压下心里不正常的悸动,保持冷静。可是,一种说不清的羁绊仿佛深深的将他们两个人连接了起来,她的理智没有办法掌控她身体的主权。感性最终还是压倒了理智,她真的没有办法选择离开。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这一次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她之后可能就再难有机会了。而且,纵使是之后她还有机会见到他,她也真的不想错过这次的和他说话。就当做她是鬼迷心窍了吧,她是真的好喜欢见到他。可是,现在她留下来了,留下来的她又该和他说些什么呢?若是自己主动去说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矜持,不够淑女;若是不去说话,那不是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一时之间,晏珞容纠结极了。
终于,就在晏珞容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初予对她说了一句话。其实,晏珞容十分珍惜这次说话的机会,初予又何尝不是呢。他是一个琴师,虽在春风楼指导姑娘们琴艺,可终究还是男女有别,所以,他很少回来到后院。这一次,来到后院,实在是迫不得已,只因她教导的一位姑娘病了许久,他是来为她补上落下的课程的。当然,这也只是放在表面上的原因而已,真实的原因是他想要见一见她。
“晏姑娘。”初予抱着琴,微微颔首。这句话,他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次,可是真正的说出口之后,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完美。听到初予的话之后,晏珞容有些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他是不是……一瞬间,晏珞容的心中闪过万千思绪,他会不会因此而讨厌自己。他刚刚一定是听到了刚刚那些姑娘们说她的话了吧。想到此处,晏珞容觉得无比的沮丧,他们是不是就……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晏珞容的面上并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初、初予公子。”晏珞容微微屈身行礼。但是,她眼中的躲闪和微微有些结巴的话仍旧暴露她的局促不安。
“姑娘莫慌,在下只是、只是……”初予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他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如此局促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哪怕是近期来到春风楼教导楼里的女子们琴艺,也是抱着他的目的的。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出现意外,而且这个意外,他并没有信心能够从这个意外中完全抽身而去。原本,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任务也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他也应该离开这里了,这次执行任务的时间已经比以往长了很多了。而他却迟迟没有彻底的完成这个任务,仅仅就只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在开始任务之前,仅仅就只是看了他一眼的女孩,就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忘记了。他也听前辈们说过,做他们这一行的坐久了,就可能会滋生心魔。而心魔是却是会彻底毁了他们的,毕竟他们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想要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最基本的就是嘴要严,否则,那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了。生了心魔,就会变得不再像之前那般理智,就有可能会利用他们知道的那些秘密,那些身份显赫的人的秘密。
初予是一个贩卖秘密的人,不论是什么人,只要能够拿的出足够的金钱,就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任何人的秘密。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而他们也大多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不过,组织中大多数的人,都是没有身份的、如同影子一般的人。像他这样,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当然,像他这样的,拥有明面上的身份的人,在组织中的地位也是极高的。他以为他会这样一直这样下去,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很好。
不过,现在他的这种想法好像被打破了,他似乎不满足于现在的这种生活了。不过,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有,毕竟,大部分的时候,他的理智还是在的。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组织的厉害了,虽然所谓的组织只是一个零散的约束,并不会太过限制他们的自由。可是,一旦有人将秘密泄露给买者之外的人,那么这个人就会厌恶整个组织的人的追杀。
这是做他们这一行约定俗成的事情,可是即便是这样,依旧还是会有人去触犯这样的错误。而他自然是不想的,从小师父就是这样教导他的,而他的师父同样也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从而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从而引起了杀身之祸。他不想落得师父那样的下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动感情的。情爱一事,是触碰不得的,因为一旦用了真感情,很少能够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不论是江湖上还是庙堂上,虽然有很多事推崇他们,但是他们依旧有很多的仇家。有多少人巴结着他们,同时也就有多少人想要他们去死,毕竟,秘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以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