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到一半,任池回来了。他看到桌上那么多好吃的,也顾不上指责鲁修鸿了,坐下来就吃。
鲁修鸿看到任池坐了下来,随口说了一句:“我点的!”
“你说你点的,我就信?你有多少钱点这么贵的菜?”
“看看……”
鲁修鸿本想掏出银子,可翻遍了全身,一文钱没有。
任池没好气地问:“钱呢?”
“我出门的时候,明明带了五两银子,怎么就没有了?”
“可能路上丢了,这钱我给就行了。”林啸玉看他急得汗都流出来了,脸也红了,连忙安慰他。
“说好的我出钱,等会我回去拿了钱还你。”
“不用,一顿饭而已。不必在意。”鲁修鸿没再说话,喝了几口茶,匆匆走了。
任池又点了一道汤骨头,继续大吃大喝。林啸玉想不明白,任池瘦的像只猴子,吃得却非常多。
没多久,鲁修鸿又跑来了,将五两银子放到了桌上,道:“我说我出钱,我娘又给了我五两。”
“汤骨头,我点的。算不算?”
“算,我都拿来了,不跟你计较。你再点,我也请。”鲁修鸿手里有了五两银子,说话的声音都响亮了许多。林啸玉心想,他比我大,可心智却和孩子一样。
林啸玉看他高兴了,便问:“你那银子找到没有?”
“找是没找到,不过,路上撞见一个矮胖的人想偷我这五两银子,被我发现了。他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我急着来这里就没计较。”
林啸玉问:“是不是大饼脸,拿着根杵棒?”
“对,你怎么知道的?”
任池道:“欠我们钱的范正虫到了,我得找他要钱去。他在哪条街上?”
“熊兴街,刚才看杂耍的地方。”
任池拿着肉骨头冲出了门。鲁修鸿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林啸玉担心任池被范正虫打一顿,忙拉上鲁修鸿结了账出了店门。
两人找到任池的时候,任池正在荷花棚子里看杂剧。林啸玉拉了他胳膊一下,他回头看到是林啸玉,连忙走出了荷花棚。
“你不是找范正虫么,怎么看起杂剧了?”
“人没找到,这里边一阵欢呼,我就进来看看。的确精彩。”
“你今天怪怪的?”
“没有。哪里怪了?”
“你身上的银子呢?是被骗了,还是被偷了?”
“没有,没有。还在。”
“拿出来我看看。”
“人来人往的,露财招灾。”
“你不说,那以后吃饭住店,先用你带的银子。”
林啸玉并不太了解任池。在明安城,她也只不过见过任池几次。两人虽然一路朝夕相处,但是一直在被追杀。每天都不轻松,完全没有闲暇时间更深入地了解彼此。
“我说。我看小儿相扑时,赌输赢,输了不少;回来时,又被一个贼给偷了,我没追上他。”
“都没了?”
“有,剩下的几十文刚才进荷花棚用掉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不良嗜好。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手砍了。”林啸玉早就教训过任池。任池心里明白得很,她说砍真的会砍。
“不会了。”
三人正准备去鲁修鸿住的客店里。突然,任池大喊一声:“就是他,偷我钱包的人。”
任池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一边跑了过去。林啸玉和鲁修鸿也跟了上去。三人把偷钱的人堵在了一个巷子里。
任池道:“快把钱还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我没有钱,不信,你们搜我的身。”
任池搜了一遍,真的没有发现。贼的身上只有二两银子。
“我的钱呢?”任池踢了贼几脚,想让他说出钱的去处。
“谁敢打我的人?”林啸玉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转身发现范正虫来到了巷子里。鲁修鸿和任池同时扑了上去,将其给拉扯住了。
“放开我,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啊,在这里见到你,偷起钱来了。把钱还我。”
范正虫尴尬地笑了笑:“林姑娘,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任池扯了一下范正虫的衣领嚷叫:“别说废话,把钱还给我。”
“冷静点,放开我,我给。”
鲁修鸿强调了一句:“还有我的。”
没想到,两人放开范正虫之后,他突然跪下了。三人还有范正虫的人都惊呆了。林啸玉也不拉他起来,想看他要做什么。
“林姑娘,我的人在西卫集死了两个,尸首都没找到。钱也没了。卓浑还派人催我杀你,不然就得还他的银子。我刚到这里,身无分文,只能带着我的人偷点钱过活。”
任池不屑地怼了一句:“你不要装可怜!”
“没有,哪里是装可怜。你问我的人,他是我刚收留的人,他也知道。我现在真的很惨!”
“鲁修鸿的银子是你的人偷的吧?把五两银子还给他。还有之前偷的任池的几十两银子。西卫集的银子先不算了。”
林啸玉觉得范正虫的话大部分是真的,也就没想要西卫集那几百两。
“还,马上还,我叫我的人带过来。”
范正虫站了起来,低声给他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跑出了巷口。没过多久,四个人拿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巷子里。
“包袱里的银子都给你们,只有这么多。”任池接了包袱打开一看只有五两银子。
“这是你的五两银子。”林啸玉将五两银子给了鲁修鸿。
“我有,五两我不要了。”
“这是他们偷你的,拿着吧。”
鲁修鸿接了银子,任池恼怒:“还差五两。”
“实在没了。我们五个人要住店、吃饭,用掉了。”
任池摆了摆手,大方了一次:“行,行,就当打赏你这乞丐了。”
“林姑娘,我有卓浑的人的消息,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任池看到范正虫靠近林啸玉,忙拦住他质问:“你又想卖钱?”
“给口饭吃。我能饿上一两天,我手下不能饿着。”
林啸玉问:“什么消息?”
“关于你的天大消息。我说了,希望林姑娘多给几两银子,照顾照顾我的人。”
“你是盯上我们了!你是个刺客,就不能去接刺客的事赚银子?”任池话茬子一开,那简直像炮仗一样。
“现在,天下最大的事就是卓浑召集刺客追杀林姑娘的事。刺客界都知道。没人雇佣我。偶尔雇佣的活,也只是教训一下某个人的小事,三五两银子就被打发了。”
“说吧,二十两,和以前一样。”
“二十两说实话有点少,不过,我也接受。我听卓浑的人说,这次他召集了几十人都汇聚到了这熊阳城。林姑娘千万当心。”
任池质问:“就这消息?”
“对啊,不是一般的人,都是刺客。一人先给了五百两银子。两国的刺客都争着来。林姑娘如果肯出钱,我可以反过来帮你对付他们。”
“别想,谁不知道卓浑在追杀林姑娘,二十两还嫌不够!谁用你帮!”
任池拿了二十两银子给范正虫。范正虫答谢过林啸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