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光之语(二十一)
书名:光离 作者:笙花 本章字数:6954字 发布时间:2022-07-05

(二十二)

威尼克是在搜索完二层时听到的琴声,而不光他,所有特警和总监们都是一滞——这是...很显然,没人会把一架钢琴送到这破楼内,先前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传闻——那么可能性只有他了。可他为什么要在此刻播放音频呢...?可不管怎样,警官们能确认的是:凶手仍留在正上方。

但很奇怪:学习过钢琴的威尼克皱起眉头——这种音色不可能是录音器。

不仅他们,就连围在大楼外看热闹的人们都听到了那悠转而悦人的旋调:先是夜空突然泛晴,然后又是大楼内的钢琴声吗?许多人都微笑起来: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屋顶。

他们很清楚:是在那里的什么创造了一切——起码音源是在那里。

“这是什么曲子?”少年眼里几乎冒出了星星,不断摆着老师的手请教道。他也是他的父亲。“很好听。”

他刚学习钢琴不久,但在父亲的教诲下,他已冒起了浓厚的兴趣。

“唔...很奇妙的曲子,我居然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贴耳过去,却微微挑起了眉毛,揣测道:“大概是某个有才青年的创作吧。”

但不止这样,老人一刻也没把目光移开它——或者说耳朵,这首曲子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感觉到某项记忆就要松动了。

“父亲您也不知道嘛?”少年露出很惊讶的样子。

“音色竟能演奏的如此圆润,会是他们中的哪一位呢...”可老人已并听不清少年的话,甚至未曾考虑为什么会有人在那里演奏——但这对艺术家来说兴许是正常的吧。他只细细品味着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从自己的朋友中却找不到一位匹配。但更让他惊叹的是,这种演奏全然没打断自己的思考,相反,在自己刚才思索、寻找的过程中,琴的旋律甚至还蕴有“真相”的引力。“不对...”他皱眉,“音色有些奇怪,难道是构造不同么?”他又在记忆里翻找起来,然而,不断涌动的乐段表现出的确实与自己“认知”完全迥异的灵感,他忽然大惊失色地睁眼,某个名字呼之欲出,可又未开口而遗忘。

“父亲,父亲...”少年看到爸爸身上这突然之间的变化,有些被吓的慌了神,用力摇起他的身体。而老人也像是渐渐回复了神色,看着他,歉意道:“对不起,爸爸刚才好像走神了。”

“父亲您也不知道吗?”

“的确很熟悉,但总感觉...”老人还要往下说,却叹一叹气,“算了!”

可就在老人垂下头,本想感慨起岁月的一刻,上方激昂着的曲调倏然大变,有如逆向的巨浪般重又席卷众人胸膛。振奋,激昂,挑战,纤巧...种种有力而微有矛盾的质感从旋律中震荡射出,鸡皮疙瘩抖动地几要人跌倒。老人再一次忽略了万象,他眼里头发出前所未有——或说许久唯有的神色,渐而竟泛出了泪花。他甩开了儿子的手,一步一步,朝圣似的走向前去。他很像控制自己的手肘、脚踝,想要控制自己不要颤抖怯懦——可是,发颤的牙齿已经让他再也忘不了对方的存在了。

“沾...沾草...?”

没有听错!他可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种风格,是自己一生中唯有在沾草的演奏中听过的——虽然一生也只有一次而已。

曾有过的挑战欲望再次占满了他的胸腔,然而,一同而来的怯懦、颤抖也让他的脊背发汗,紧张得手也握不住。他回想起那个不过一面之缘而又挫败他终身的昔日幻象,忆起当年自己在争锋中落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的那个男人。这些年来,他一直通知着钢琴界,有如过往的李斯特、巴赫般站在钢琴艺术的顶点,可唯有他自己明白这个称号是多么地名不副实——他至今也没能做出能超过《恋人》的作品。那种“华丽”是远非“复杂”可比拟的。

可纵如此,惊艳一世的琴技、创造性的和弦——以及演奏中温润如玉的指法已让他足以与任何一位大家分庭抗礼了。

……

热内尔·奥夫(runner-up)自幼便对钢琴情有独钟,年仅五岁,便可尝试演奏出优美的旋律——虽然简单,都周围人都是一阵惊奇。他好像天生喜爱那种拨打的感觉,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从不觉得漫无止境的练琴是一种煎熬,相反,那种再简洁不过,看似根本无需那么用心重复的指法,他都不厌其烦地练习着。学校的课业并不多,但为了练琴,他总在离校前就将所有任务完成——这一点哪怕是长假也一样。

豁余快乐的时光让他无暇顾及演奏以外的事物。

偶尔,他周边也能听到一些人“打算练琴”的说法,可是,若没有父母或老师的威逼利诱,那些人往往自己就放弃了——这就是有无兴趣的区别吧,“喜欢”赋予人的热情总能胜过许多的苦恼。天气黯淡的日子里,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大家都在球场上奔跑的日子里...他都不厌其烦地进行着训练,然后,自学自现,发现起那些无法从老师那学到、而唯有自己才能品味的技巧。

这种大量的联系和思考让他具备有惊人的准确度,三个,两个...到最后,他几乎奏不出错音了——而且,哪怕只是把手单放在琴键上,它都能伴随脑中蹦出的音符自然而然地演奏起来。错音当然是同样不会的。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浑然不觉间便穿过了某种障壁,轻而易举就能达成头和脑的交互合一,也就是说,想要什么,想奏什么,手都会随脑的记忆自由流动。

就在纤毫未觉之时,音符之花便开在了他的脑内。

他开始不满于前人的创作,袭蹈,开始创作出“自己的艺术”。他每天都在家或琴房中冥思苦想,只为能把某段旋律“趋于完美”,或者直接就衍生出“天然和谐”的音乐,可到目前他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渐趋完美”罢了。可这一切开始之时他完全没有过这样的疲累——那时,他还相信自己一定能写出这样的作品,浑天然,根本看不出人迹的作品。

当时,刚刚迈过起跑线的他年近九岁。

凭借着优越的技巧,他如愿以偿以临近满分、远远逾越第二名的成绩考进了全国最好的音乐学院——纳弥图尔的“全国最好”或许是“世界最好”也说不定。非但是考场上的出色,他那孜孜不倦的态度也让教授们啧啧称奇——他几乎感觉不到饥饿、睡意和疲倦,一有时间,他便钻到琴房里,日复一日的演奏来。有许多人关心他,曾私下或当面教导:热内尔!勤加练习是好事,但把身体练坏可就不好了!从今天起十点后琴房禁止你出入!他愣一愣,有些遗憾,但也默默点头后离开了。

他何尝不知道身体的重负——只是...太多天才,原本光明的命运都因“选择停下”而扯断了。

但是,这种偶然激变却让他的生命得到了再一次跃进——该说不愧是天才么?永远都能找到“发现自己”,或者说“发现世界”的方法。在校园的长凳上,人潮喧流的饭堂里,或者说琴房,或者说偶然想进到的某个课室——他都能从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中有所收获。对生活的大量观察丰富起他的视野,让他开始把各种要素都协调地融入曲中——虽然起初很困难,虽然中途也会有“这种情景怎么表达比较好”的苦恼,但他终是完成这一切了。

而这也成了他日后的风格。

然而他落败了——就在学院最为知名的大赛上,他以区区第二的成绩败给了一个名不见惊传的家伙。而他甚至比自己还小几岁。可是,让从未品尝过败果的他感到震撼的并不是失落的名字——而是那...那是怎样一场演奏!他第一次败的心服口服,不是那种“稍稍逊色”的败北,而是“难以企及”的感叹!当他离开琴凳、致礼,最后带着微笑朝奉承者们挥手之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个个头不高的孩子已站到了舞台上面,挥手,然后话都不会说地支支吾吾上了琴凳。热内尔·奥夫此刻已回到座位上,仍旧微笑招待那些阿谀奉承,可目光却已经飘到舞台上了。从他明白人所具有的独特性的那一刻起,他便尊重起任何一位对手,然后,希求得到一点收获。虽然“灵感质变”的感觉不是在每一场观摩中都有,但热内尔好像格外钟意这些偶然的感动。

所以他才看着他:这么小...刚入学还不到一年吧,他能做出好曲子么?他笑着鼓掌,而也终将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仅仅是琴声响起的第一刻,他便再也无法想象什么是“动听”了,旋律没有淌出来,但是,对方精细掌握中的,那种似重若轻的力度感让他震撼地难以想象:简直就像在本可压下的力度前有意选择了停下。同为演奏者, 他很清楚要做到这瞬间的收力有多么难,更不用说整场演奏都是如此!——旋律激荡中,必然会有一些“超出掌控”的时刻,那是你的身体自己要随旋律演奏,下意识地,简直就像自己用心演奏一样温润平滑——而这一刻重音是无法掌控的,往往命令还未从脑中下达,手便先行一步做出了动作。但是他不一样...冷汗、激动与狂热摇颤着他的眼眶:这是怎样的技术啊...

他的眼里再也纳不下其他事物,那时,那刻,他的眼里只会有他——而周围的人不一样,越是不明其中奥妙之人,也只是越觉得“好听”而已。一种超越了爱情的倾慕在他心中磅礴升起,引发出一种“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起探索”的渴望。然而,就当他的意志从有若绘尽了世界源流的旋律中冲出时,周围已是人去楼空,空空寥落。整个世上只有他触摸过的琴键还留在那里。

输了,他喃喃道,当然输了。

单那一日,比查瑞(betray)·沾草便成了整个学院举世瞩目的巨星——可是,获知他消息的热内尔却疑惑地发现:他的成绩并不好,作为新生,他甚至连中游成绩都没得到——怎么会这样?他皱起双眉,那种技术显然是经过大量锻炼的。

为了再与他邂逅,他几次都翘掉课,兀自一人来到他应该在的地方等上课开始——然而,就像有意躲着他似的,沾草每在这个时候都会溜走,或者说几乎所有课都会溜走,以防周围或多或少,热切而怀疑的目光。但热内尔知道那不是的,单凭演奏,他都几乎能确认那就是学院里最顶尖的水准——如果上限存在的话。

我会再找到他的。

再次与沾草相遇的那个雨天里,因为听说会有洪涝,学校早早就放了假。阴沉天空并没掠去人们心中展露的笑颜,背包后,许多人都支开伞骨,有说有笑,三五成群便朝家或社团走去——她们才不担心老师的警告,毕竟,这天怎么看都是小雨嘛!天气预报出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然而,本也如此打算的热内尔却在临走前被叫住——教授先生似乎打算留一些人下来谈心,所说的大抵是出国进修之类的事。可他的中心却全不在这里——他怎么不在?热内尔环顾周围,发现留下的都是些平时表现就不错的学生,高年级的,低年级的——然而终究也不过是“不错”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在?他没记起那天做了怎样的答复,只想起自己一直在敷衍,然后终于能回去了。他与其他很多同学一样对教授致谢,却唯一地没有回应以闪亮的目光——甚至没察觉到教授临走前凌厉的不悦。但他只是很快收拾好背好,取伞,踩着楼梯朝楼下踱去了。

是去琴房呢...?还是会宿舍拿乐谱...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偶然碰见一对情侣——确实是“碰见”了,肩膀把对方撞得简单摔倒。他慌忙道歉,对方脸上也是不满,可旋即就看到了他的面孔——热内尔?被撞女生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兴奋,继而,她的闺蜜也满面桃花起来:虽然热内尔是学院数一数二的“钢琴怪人”,但是,那出色的技艺、气质和容貌却是整个学院里无一人可比的。虽然听说他最近好像在比赛中输掉,但是...怎么可能嘛!热内尔怎么会输!她们钦慕地发泄着春心,却换来热内尔微微尴尬的一笑。而先前失神的无礼,自然也被这一笑作为饯礼而饶恕了。

女孩的心真是难搞...而就在他笑着、挥着手朝对方告别时,眼的余光注意到了那个怪人。

他就坐在离雨不远的地方,轻轻靠着外层长阶,处于只要一伸手就能被雨弄湿的地步——而风向的变化更是将雨点粒粒落到了他身上。鞋则早已被淹没了。他狐疑起来,好心上前,想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拿雨伞戳戳他,再笑着问“要不要一起走”——却根本记不住这张面孔有点眼熟。毕竟那天他还没看见他就彻底沦陷了。可就在他真打算这么做时,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同时流到二人耳畔,音色之润让他也忍不住赞叹起来:真不错,有在好好努力吧——但也仅次而已了。然而,就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原先阶上坐着的男孩忽然站了起来,像是得到某种启示般破入雨中,直朝声源的方向跑去——这是热内尔根据经验判断出的,哪怕下雨,这种干扰也太渺小。他望着水花在男孩身后一圈一圈炸开的溅影,一笑却又颇为好奇:我们学院还有这样的学生么?他突然也有了想要跟着他的愿望——无论怎样,能看到那小提琴的主人总该是一件幸事吧?于是他也张开雨伞,加快脚步,顺着男孩的影迹跟了上去。笑意在他脸上更大了:要多些这样的人也好啊。

他继续听着琴声,偶然注意到,男孩是朝那跑去的。

……

热内尔记不清自己在漫无目的的雨幕里走了多久,只记得一迈入雨中,自然声响便已让自己迷醉了。它们也能做音乐呢——每次听到雨他都这么想。晨昏时分和醒来一起到达的雨,练琴时分隔窗台迸溅的雨,都渗着一种独特的味道。而它们却又每次都不一样。这种不管在哪里都会因思索而走神的个性已经让他忘了飘雨,忘了擎伞,甚至忘了被濡湿的皮靴。脚部的粘稠让他清醒过来,蹙着眉头想到是否要回去宿舍——可是,那悠扬的小提琴声已经在演奏末尾了。那么,他忽然一笑,彻底丢开伞。去看看吧。

那些声音果然是传自老琴房——穿过树林后,热内尔望着身后已泥泞半边的小路,幽叹起来。听说那是学校改建以前的处所,沉积了许多老旧的素材,乐器,以及一些半成品乐谱。听说那是在“过去”留下的,有些学生总不满意于自己的乐谱,反复删改,反复校正——却直到午夜也总不满意。听说学院过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把觉得有待完善、而自己暂时又无法完善的乐谱以备份形式在琴房里留下来,以求在别人那儿得到交感——但现在不一样了,热内尔叹道,现在连“学到深夜”都那么可贵了。

有一些老教授还会选择在这上课——当然啦,他们技术并非不好,学校所许诺的待遇也没那么低,只是自己就想在这里上课。学校方面也很棘手这些“顽固”的老头儿,但因其地位实在不小,也只能妥协着:好吧。这可苦了要跟他们上课的学生,听说,遇上他们的课时总得天不亮就爬起来——不然的话,迟到打扫的工夫便会落到某个倒霉蛋手上。

A班的热内尔从未有过这种苦恼,学校都把最好、最有资历而又“最遵师道”的教授拨给了他们,目的是视线最好的教育——可就在几周前,迫于见到沾草的他也曾几次逾越树林,上过几节旧琴房的课——而虽然没有见到他,这一片的地形倒是熟悉了不少。他感觉到弦声慢慢地减弱了,便停下思考,加快速度跑了过去——跟丢可就麻烦了。

穿过旧教职楼、长廊和几根石柱,他“咚咚咚”便跑到了楼梯上面——木质建筑雨天的腐味还真是明显,但也挺不赖。他穿过一扇扇木门,踩着脚边稍稍用力便会传来的嘎吱声响,不仅在刺激间滑下了冷汗——音乐...音乐还有这么一种么!他的心被兴奋占据了——来这里果然没错。

Do——而那目的地他也找到了。

自从进到大楼里,他一度以为琴声消失,自己只好顺着房间一路路摸索——但不是的。他停下脚步,把耳朵附在墙上去聆听远处的声响——没错...他讶异起来,虽然小,但是确实是有的...但他不想贸然打扰那份平静,依旧是一路走一路听,挪着脚步朝那儿慢慢靠去——而他终于与他在遥望中相遇了。

沾草鞠着女孩的手,背对他,所以看不清是哭是笑——当然是笑吧,热内尔在外边想道——可他怎么好意思湿成那样去见女孩子呢?他在某间就琴房内遇到了方才遇到、奇怪、而又忽然跑入雨中的男孩,看样子,他正和女朋友约会呢。他一笑,看着一旁败落的琴弓,心想那便是旋律是主人吧。可就在他目光之中,他看到二人松开了怀抱,都笑着,一人坐在钢琴前,一人重新把弓握起——不会吧?还要在这里演奏?我听说旧琴房的钢琴明明都已经...

但他已经没时间疑惑了——当男孩在女孩背后,面带腼腆而害羞地演奏起旋律时,他便再也顾不起先前的事了。

……

那是热内尔唯一一次见到沾草,而从严格意义上说,也是第一次——他再也没听过那样的演奏。老人站在大楼前,迷蒙,默念,此刻脑中还回忆着他的害羞,以及她在他的身后默默掐着脸蛋的笑靥——以至他被警卫拦下也全无察觉。“噢...”他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白手套,以及上边,警官们严厉而尊敬的面孔。他们想必是在电视上见过他的。老人眼里流露出歉意,说声“抱歉”,便就慢慢朝回走去。少年见到父亲回来,早已泣不成声——他的确恢复之前的神色了。他紧紧和父亲抱在一起,感到父亲大手温柔的抚慰,发气似的痛苦起来。“呀,受委屈了吧。”老人笑着安慰起自己唯一的孩子,目光却不可避免地向上——方才...警官先生们好像是说有犯人逃到了里面吧?还有那声枪响...他困顿起来,沾草,为何秘密只在你身上那么多呢...

他一叹,脑海里又浮现起那张腼腆的面孔。

……

“都搜查完了么?哎,还有...喂!威尼克!你还要愣到什么时候!”

哈德·洛克刚对下属点一点头,便对窗边望着上边眺望的总监吼道。

“啊,抱歉...”他也很快反应过来,露出歉意道:“对不起,我走神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唔,你,你,还有你,看什么看威尼克就是你,跟上来,其余人现在原地待命。”

“明白!1-3小队暂时在原地待命。”

威尼克对这种安排有点一头雾水,然而,不等他开口,洛克先生便把手枪递了过来。

“怎么回事?干了这么久,居然把手枪给丢了。”

威尼克摸一摸腰际,发现好像果然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呀...”洛克也一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失败了那么久,有些紧张吧...”威尼克自嘲道。

“哪有——”谁知,洛克先生很快就围上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那就让一切从今天开始吧——重新开始。”

重新...重新开始么?威尼克苦笑道,但并没有回应过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出了神,但总感觉像是某种引线的东西已经埋了自己心里——为什们呢?他听着音乐,却愈发找不到答案了。

那么,想必答案就在前方吧。

他用力接过了洛克先生的手,不待他惊讶,就狠狠把手勾过去作为回礼——刚才你可也是这么用力的啊。哈德·洛克脸上露出一阵惊奇,旋即,并没感到痛地回应起威尼克的拥抱来。他所遗失、丢掉的自信好像一瞬间就复归了。

“那么,威尼克总监从现在开始需得好好努力了!”

“那还用说!”

他们眼神撞到一起,旋即,洛克便对着身后吼道:

“好,我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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