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于真义,看着他此刻那卑微而又绝望的模样,虽心有不忍,但也只是不忍。
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至于那黑袍人,她很清楚,在这场莫名的角逐里,黑袍人是苏途最大的敌人,也是这一切幕后的主使者。
那么,自然也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想到这里,看着黑袍人时,她的眼神自然而然就变得很冷了。
至于杨姗,不过是颗可怜而又可悲的棋子,此刻依然不曾清醒。
就在这时,异变突发,十数根血色触手突然破开泥土,如同十数支血色利箭,齐齐爆射向了苏途。
苏途却是不动不避,任凭它们射中了自己的身体。
它们无情的破开了他的皮肉,但第一时间就遭到了他体内寒气的凌厉反侵,攻势骤停,根本就无法深入进去。
童瑰见此情况,差点叫出声来,急忙咬紧牙关,满脸惨白和忧切的盯着苏途。
苏途此刻的模样看着着实有些凄惨和诡怖,其实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连血都未曾流出来。
他体内的寒气,通过这些触手,毫不客气的反侵入了它那深埋在地下的本体之中。
那些触手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想要从苏途的身上抽离开去,可哪有这么容易。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途神情淡漠,嘴角微翘:“干嘛急着走呢?喜欢吃,就请你吃个够。”
很快,那些触手就不动了,一根根看上去就像是被晶化了的血管。
泥土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而可怖的尖叫声,让人头皮发麻,神魂震荡。
黑袍人轻叹一声:“妖终究是妖,而非人,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幽兰,别怕。”于真义虽看不见,但感觉得到。
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猛然起身,徒手胡乱地抓向了苏途身上的两根血色触手,想要将它们拔出来。
虽看不见,但那种痛,他却是感同身受。
他强忍着苏途身上那可怕而诡异的寒气,在拔出了三根之后,终于拔不动了。
他的双手已经凝冻成冰,跟血色触手冻成了一体,整个人都在冒腾着森然的寒气,脸上的血泪早已化作了斑驳的冰晶。
泥土中紧接着传来数声更加凄厉而又尖锐的尖叫声,然后有上千根不一的血色触手疯狂地破开了泥土。
不过它们好像学聪明了,再也不敢去攻击苏途。
只是一根根漂浮在天空中,疯狂而又痛苦的扭动着,看上去就像是上千条血蛇在狂魔乱舞。
然后,它终于露出了它的本体,那竟是一具未曾腐烂丝毫的女尸。
那些血色触手竟是自她的双手双脚衍生而来。
那朵生长着黑色曼陀罗花的枝干,竟是从女尸的心房里生长出来,看上去极为诡异和惊悚。
再看那女尸的脸,紧闭着双眼,似正在沉睡。
脸上虽无半点血色,容颜却宛若生时,清丽温婉。
这张脸如果缩小了,与那花之精灵便是一模一样。
应该说花之精灵若是放大数倍,便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苏途身上的那十数根血色触手,这会儿无疑成为了苏途和那妖诡女尸的媒介。
他体内的寒气,不受他控制的通过它们,疯涌入女尸的本体之中。
凄厉而可怖的尖叫声越发频繁和急促起来,就在这时,那上千根血色触手竟然齐齐的爆射向了那朵黑色曼陀罗花。
看似由一块巨大黑晶雕刻而成的黑色曼陀罗花,顿时就出现了无数的裂纹,如同蜘蛛网般轰然破碎开来,散落一地,不过眨眼间就枯萎成灰。
那上千根血色触手便毫不犹豫的扎进了那个血球之中,直奔被血气束缚住的小白。
然后齐齐的扎进了小白的灵体之中,小白那弱小的身体就像被千箭穿心,惨不忍睹。
它的身体顿时便以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大圈,只剩下鸽子大小。
“呱呱呱呱呱……”小白顿时发出一连串恐慌而又凄厉的惨叫声,一声声在苏途的脑海之中回荡开来,冲击着苏途的神魂。
小白眼中原本旺烈燃烧的两朵血焰,似油尽灯枯般迅速黯淡了下来,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苏途的脑海中终于出现了清晰的画面,看到小白如此凄惨的模样,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顿时布满了冰霜。
他直接松开了枝干,双手成刀状,猛然挥刀砍向了小白身上那上千根血色触手。
那些血色触手知晓他体内寒气的可怕,见他砍来,顾不上将小白彻底吸干吞尽,急忙将小白给甩向了苏途,然后趁机卷走了那个血球。
上千根血色触手眨眼间就吸干了血球,力量顿时就增强了几分。
然后急忙编织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血色网球,将花之精灵紧紧围护在其中。
苏途此刻眼中只有小白,没有其他。
他伸手一把抓住一身灵气被抽走了将近一半的小白。
小白惨兮兮的耷拉着脑袋,眼中的血焰已经彻底熄灭了,再无半点平时的傲娇和霸气,完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苏途无奈,苦笑一声,意念传音道:“小白,别这样嘛,好歹命保住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吃回来就是了。”
原本一脸颓丧的小白,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凶巴巴的盯着苏途,发出一连串的呱噪声:“呱呱呱……”
如果翻译过来,就是草草草……
苏途这次乖乖忍受了,一边还要防备那花之精灵和黑袍人的偷袭。
对于小白来说,这次的损失和牺牲无疑是太大了点。
见苏途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小白越发起劲,越发愤怒,越发肆无忌惮的呱噪不休。
就是个不懂鸟的人,看它那模样,也知道啥意思了:“姓苏的,你他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你喝水不塞牙是不是,鸟爷我好不容易积攒点灵力,好不容易长大一点,眼看着这日子就要好过一点了,这下子直接就回到了解放前。姓苏我,鸟爷我可告诉你,都是你害的,你要是不赔鸟爷我今日的损失,鸟爷我从今以后跟你没完……”
“行,打住,我赔行不?”苏途满脸无奈的随手将小白给搁在左肩之上。
他实在不想再听到它叫了,一连串的呱呱呱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裂了。
小白这个鸟精,虽然真的很愤怒,但它可不傻,知道见好就收,不然肯定适得其反。
所以它立马就很老实的闭了嘴,只是垮着一张脸,一双血钻般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苏途,那模样真的很可爱,杀伤力可谓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