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若隐不让这名闹事的男子逃跑,按照他刚刚的说辞,那些围观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指不定就给说成将军府沦落到用假银子买东西,而且姐弟俩还合起来欺负人家。将军府的侍卫当即拦住闹事男子的去路,星若隐走上前,伸手问道:“拿出你的假银子给我看看。”
闹事男子哆哆嗦嗦地拿出口袋的几颗银子倒出来,星若隐弯腰一瞧,就紧皱眉头:“行了,我不用拿也知道,这个银子并不是将军府的。”
星若隐面向其他围观的百姓,提高音量:“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些碎银并不是将军府的。大家看!”她指着闹事男子手中的碎银,道:“麻烦抬高一点,让大家看清楚。这些银两,又黑又脏,上面还可以看出有牙印,很明显这是在市面流传已久,而刚好将军府昨晚才拿出一些新的纹银,给柳婶今早采买需要的东西,不信的话还有账本记录。”
星若隐弯下腰,特意问那闹事男子:“我们去官府对一下,如何?”
——“阿,不、不,不用了,是我搞错了,搞错了,对不起!”
星若隐装作听不见,背对着闹事男子,面向围观百姓,故意抬高音量道:“你对本小姐说对不起没用,你找谁的麻烦就向谁道歉去!”
闹事男子艰难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到南君笑身边:“是我错了对不起。”
南君笑看着男子,目光冰冷,但还未开口,南墨礼就突然从府中跑出,冲到那男子面前就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滚,再敢找我阿姊的麻烦就打断你的腿!”
闹事男子与他那早就躲到一旁的小跟班头也不回地溜了,星若隐朝着他们逃离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过去拍了拍南墨礼的肩膀,很是赞赏地道:“打得不错嘛!这次很有勇气。”
南墨礼属于给了夸奖就不客气的人:“ 那是,你也不差。”
这时,南君笑悄无声息地站到他们两人旁边,道:“ 阿隐,带我走。”
星若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到,与南墨礼异口同声地问道:“去哪里?”
南墨礼非常不满:“你们又要将我一个人扔在府上,做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 南墨礼各看了她们俩人一眼,继续道:“ 阿姊,你如果是去为将军府报仇的话请带上我。”
星若隐一声叹息:“就凭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句话,就不能带上你。”
——“我!” 南墨礼转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南君笑,南君笑不等他开口:“ 将军府需要有人守着,别再让人捣乱。”
南墨礼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里轻叹,他只是想为阿姊分忧而已,可是阿姊却从来都把他当作小孩子一般看待。
——“阿姊肯定是去查有关母亲之事,别想抛下我,哼!” 南墨礼转身叫来管家,吩咐道:“ 加强将军府的防卫,若还有人敢来闹事,直接送去官府见。”
——“是,少爷。”
前头不远处,南君笑与星若隐并肩走着,四周人来人往。南君笑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轻声道:“ 他还是来了。”
星若隐扭头看了南君笑一眼,正好看见她眼底浅浅的一抹担忧,当即明白她说的是谁:”他跟来就跟来吧,毕竟是与他生母有关,他应该也猜到了。“
——“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星若隐狡黠一笑:“找市井中人,当然是去往日里最热闹的地方。”
——“龙门市井?”
——“哈哈,没错。”
最热闹的地方,一般藏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秘密,这些秘密都在人们的心里,藏着掖着。想要更加容易地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而恰恰在人声鼎沸的白天。星若隐带着南君笑东拐西转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摊贩的聚集地,终于来到了一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的——斗鸡场。在斗鸡场,如果你看到一方的人欢呼雀跃,那必然另一方的人或不甘或失望,细看每一个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些许的人生百态。
——“这里不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吗?”
星若隐向南君笑投去赞赏的眼光,道:“ 没错,上次我是来特意找你的,这次却是亲自带你来,没想到吧,哈哈。“ 言毕,星若隐绕过半圈的人来到当初见过的胖更夫与瘦更夫面前,只见胖更夫与瘦更夫两个人激动地盯着场地中央,全然没有发现有两个人默默站到了她们身后。星若隐朝着他们的肩膀各自拍了一巴掌。那胖更夫与瘦更夫回头看到笑得意味深长的星若隐和一脸严肃的南君笑,面面相觑。
两人磨磨蹭蹭地跟着星若隐与南君笑来到巷子口,一脸为难地问:“两位女公子此次找我们又有何要事?我们只是小小的更夫,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我知道你们是更夫,才要来问你们,试问这安都城,还有谁夜路走得比你们还多。“
胖更夫不解:“女公子这是何意?“
南君笑从身上掏出一张纸:“你在晚上见过这个人吗?”
——“这不是…”
南君笑迫不及待地问:“你在哪里见过他?”
瘦更夫立刻接话:“我们没见过,这一看他穿的衣服就是个大官,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吗?”南君笑的脸沉下来,指着手中的画像:“他叫东门毅,我们怀疑他与南浔的细作勾结。”
——“哎哟,女公子,我们只是寻常百姓,能安稳地吃口好饭便是天大的福气,哪敢跟他们牵扯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