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和狐站在站台上,等待着缓缓移动的列车停下。
身后的咸鱼是第一次看到穿梭在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列车,不免的有些激动,当然,这本身并不是能够让他情绪有剧烈波动的最根本原因,那个最根本的原因,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仓鼠还是那个样子,竖着背头,穿着西装皮鞋,拎着他那个用了好几年却看着还有八九成新的公文包,站在车厢重队列的第一个。在列车们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亮,飞快地走到了蝶三人在的位置。
说起来,他离开临碑城也差不多快一年了,那个时候本来想做完了蝶给他的任务就赶紧回来的,可是谁能想到,去了之后很快就被发现,而他也不得不被留在了那里,不能离开。
“靠,你的照片我可都看到了,抱美女,喝好酒,哼,人间天堂,乐不思蜀了吧。”咸鱼原本还一副激动的神情很快就变成了嫌弃,虽然他对那些“快乐”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知道自己好兄弟过得这么个好日子,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今天大家都没有戴面具,更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身份,所以咸鱼也就暴露本性了。
“哪有哪有,这都是表象,表象。”
“先走吧,去仓库再说了。”蝶说道。
说实话,这一年里,蝶是后悔过的,她总觉得或许不必这么着急就让仓鼠去扶京城,可是搭上了线之后,她就不能拒绝那边的要求,毕竟是扶京城和京都的人,她也不知道拒绝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她对那边的决定是有疑虑的,她不明白为什么那边一定要她派个人去,她和自己的那位特别作战课大宝贝也讨论过,也有过那么几种猜测,宝贝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很喜欢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列出来再一一筛选,然而在现有的条件下,似乎没有一种可能性是符合现在的情况的,所以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西山月里有很多东西是她还有狐不知道的。而这些缺失的关键点,也同时缺失在了这几年来西山月的决策、行动、和发生的事件当中。但这些只能等仓鼠回来看看能不能带来新的消息了,如果有,那就补全,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等总选结束,新总阁接手了。
“京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狐开着车问道。他想让咸鱼和仓鼠好好挨在一起叙叙旧,就拉着蝶坐在了轿车的前排。
“京都啊。”仓鼠看了眼窗外南区外围区绿油油的风景,这片正是临碑城最自然,最美的地方了,心里回想着京都的景色,明明都是绿色的,京都的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刻意,“是一个不戴上面具就活不下去的,挺绿的地方。”
“有这儿好看吗?”蝶听着仓鼠的描述有些好奇,就算宝贝已经给她从历史上讲过京都的可怕,但是挺绿这个形容词,倒是让她想象中那片本该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多了些色彩,不过这色彩并不能迷惑她,所以也只是好奇而已。
“Hmm” 仓鼠舒了舒肩,说道,“要是喜欢笼子里的那些漂亮的鸟,估计会觉得京都比较好看,要是喜欢在天空飞翔的乌鸦,那还是会喜欢这里。”
“虽然乌鸦这个东西我也不喜欢,但是笼子里漂亮的鸟还是算了。”咸鱼着重说了笼子里三个字。
“漂亮的鸟就喜欢了?那看来你挺喜欢你自己。”仓鼠调侃道。
“废话。”
“咳咳。”蝶咳了两声,虽然咸鱼确实长得不错,但是他摘下面具后的自恋她一直都没眼看。
一行人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终于一路从南区的码头回到了西五区的仓库。
看着已经被改造过了的仓库,仓鼠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心里默默觉得这里终于稍微能更配得上自己的西装一点了,否则他还是想回自己公司谈事情,不过那里已经被盯上了,现在这样回去估计会让特别作战课那群人来骚扰吧。
这么想着,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挺直了身子,跟着其他三个人走到仓库的最里面,坐在了那张看起来最贵的沙发上。
咸鱼、仓鼠和企鹅,这三个人其实年纪都不怎么大,其中最大的就是企鹅,差不多四十三四的样子,相比起花蛇,他们其实都是这几年才上来的人,也就是蝶和狐开始一点点接手西山月的时候上来的。
蝶和狐一直都是一人管两方面,四大管理人中的两个人。蝶和狐一个后方,一个前方,这也是为什么西山月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倾向于让狐这个管理者前方的人来继承章鱼的位置,因为他们大部分时候看到的都是狐。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狐根本没这么想过,他认同西山月的平衡理论,但他和蝶一样,都在管理西山月的过程中感觉到了西山月的不对。
就像蝶之前和穆薇说的那样,西山月总是有意无意的成就了人类的决定,也就是太过于帮着人类,而非真正维持平衡,反而更像是维持着人类的平衡。
这点,狐是比蝶晚发现的,甚至一开始他是不太相信的,所以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太喜欢蝶和她的那个朋友接触,更是反对过很多次。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劝过蝶不要和白乌鸦离太近,当然,他自己是被白乌鸦骗过的,这也是他劝告的理由之一。
他第一次意识到西山月的问题是三月份地下城的位置和货品暴露在白乌鸦手里的时候,那次花蛇并没有把白乌鸦去打探过的消息告诉蝶,只是在白乌鸦要来做清扫前没多久,才将消息放给了仓鼠的人。
这他事先其实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告诉蝶,因为花蛇说,他想看看蝶会怎么做,只有确认了蝶可以承担西山月,他才能给爷爷一个交代。这个说辞他是信的,因为爷爷确实一直很担心蝶,担心蝶因为太不喜欢人类而做一些不符合西山月的事情。
但是他之后仔细想了才发现,让蝶晚一些知道,难道不会更加让蝶出错吗?
既然她激进,那不给她时间考虑,不就不能做出最好的应对了吗?既想让她符合继承人的标准,又在明明可以给她时间的情况下让她不得不快速作出反应,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嘛?
幸好,蝶找了她的人类朋友来做帮手,让人类对付人类,花蛇很满意。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算了,但问题是,为什么花蛇会任凭白乌鸦在地下翻天覆地的找目标,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事也算是经常发生就没管吧,但最可笑的是,蝶让那几个人去周旋了这么久,他不仅不让人帮忙,还保全了自己的那个被盯上的目标,让白乌鸦把仓鼠的人带走了,在明明可以避免的情况下。
所以在那之后,他就留了个心眼,特地找了一个不归属任何组织的月人去替他观察花蛇。
从那时到他真正得出结论其实花了好几个月,他发现花蛇总是有意无意的将白乌鸦想要的结果给他们。而这并不只是花蛇,企鹅也是,就比如夏天突然不得不立马收尾的便利店事件,就是因为他的一个决定才会变成当时的情况。
“这里除了我们不会有别人了,企鹅的人都搬到隔壁去了,所以京都,怎么样?不是说风景。”他向仓鼠问道。
“你们知道狸猫嘛?”仓鼠说着,皱起了眉头。
“狸猫?”
众人有些茫然地看着仓鼠,不知道他是在说狸猫这种动物,还是西山月里的人。只是狸猫这个命名方式,显然应该属于他们会知道的高层了,再往下都是植物,所以他们一时也猜不准这个狸猫是个什么意思。
仓鼠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便说道:“我们都不知道狸猫是谁,可是狸猫似乎知道我们所有人,而且他常驻京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西山月和京都之间的那个人,但我很好奇,为什么章鱼老大不把狸猫的存在告诉我们。”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西山月和京都的关系,或许现在不会变成这样。”咸鱼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对章鱼的做法开始有了一些怀疑。
西山月的绰号都是继承制的,也就是说咸鱼之前还有过几条咸鱼,仓鼠之前也有过几只仓鼠,除了蝶和狐,因为是章鱼收养的孩子,所以才会加出来两个绰号。
现在的咸鱼和仓鼠一直以来都是跟着之前的咸鱼和仓鼠做事的,而他们之所以能被提上来,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好,更重要的是他们接触过了这个绰号的核心:西山月的起源。
他们一直都知道,西山月最初是和京都的人有关系的,但也仅此而已,并不知道现在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关系,而狸猫这个绰号,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样下来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之前的咸鱼和仓鼠也不知道狸猫的存在,二是只有他们不知道。
“你们觉得企鹅和花蛇知道狸猫么?”狐问道。
“说不好。”蝶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他们知道。宝贝儿说过,很多事情显然中间都少了一些关键,会不会有可能,少的就是狸猫。可你是怎么知道狸猫的?”
“没有他,我怎么会被发现呢。”仓鼠无奈呵呵笑了两声,摸着下巴一点一点分析着,“我记得便利店那件事,你们去查过那个叫穆薇的人,还有她所有的通讯记录,但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短信,怎么查也查不到源头?”
“那就是狸猫嘛?”
“不能确认,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蝶低下头,回想着她从建立这个便利店以来经历过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将这个便利店正式加入西山月的体系,只不过是让狐帮忙在企鹅那里挂了个名字,让企鹅知道有这间便利店的存在,但实际上并没有经过所有需要经过的手续,如果真的要算起来,其实这并不是西山月的店。
假设狸猫是西山月和京都之间的桥梁,而这个桥梁的存在甚至没有让仓鼠和咸鱼知道,那么想要让狸猫知道自己开了间便利店也只有先让企鹅知道才行,否则下面的人一传,就传开了。
按照正常情况,只是挂个名字并不会引起企鹅本人的注意,那些没有组织的月人想要做生意的时候,也总是会找西山月或者月旦井的人挂个名字,为的就是出事的时候可以找个组织想些办法,而这些店在汇报盈利这些的时候,企鹅也并不会去在意到底这些店是谁的。
“所以为什么企鹅要让他弟过来?”蝶有些想不明白。
“好问题啊,我那天是让简都齐那小子去把张嘉宁和范鸣昱的资料拿出来的,没想到他弟居然跑出来了。”咸鱼挠了挠脑袋。
“可是简都齐之后就已经把资料给我了啊。”蝶有些莫名其妙。
咸鱼歪了歪头,说道:“他跟我说是店里别人拿到了给他的。”
空气陷入了沉默,好像一瞬间,仓库里的四个人都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应该在知道小Q是去要那两个人的资料的时候就想到的,啧。”
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自责地不愿意抬起头,明明那么明显的事情,她却偏偏过了几个月才想起来。简都齐跟着咸鱼那么久了,如果能早一些发现,事情就更容易处理一些,可偏偏就因为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就拖了四个月。
“没事。”咸鱼歪着嘴笑了笑说道,“他那么喜欢企鹅那个阴险的家伙,那就让他去嘛,反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他踢出去,那就顺便在咱们两边都找一找,是不是还有别人,到时候一起踢就行了。”
“没错,我觉得目前看来,狸猫的事情还需要更多的调查,不能现在就下定论,那么我们就先把自己手下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扔出去。”狐摸了把脸说道,“京都那边,蝶你继续和他们打交道,如果能打听到狸猫就打听一下,然后问问你的朋友,如果狸猫是桥梁,那么她觉得可能是为什么他那么着急让那个便利店消失,又为什么故意把仓鼠的人丢给白乌鸦。”
“好。”蝶点了点头。
“新的便利店怎么样?”
“不错,老客户离得近点儿的都过去了。有了个特殊身份还真是好使得很。”
“还是藏一下,多了个白乌鸦能帮我们是方便不少,但是也得帮他们藏着,否则他们被发现了,我们之后想要和其他白乌鸦合作也难了。”
咸鱼点了点头,要藏白乌鸦的身份那就需要他这里做些手脚,他一早就看出来简都齐这人有了些别的心思,而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只有一个。新的便利店没有挂在企鹅那里,便利店的员工也就不需要在他这里备案,但是他终究是参与的,没有痕迹留下是不可能的,如果像简都齐那样的人察觉到了什么再告诉企鹅,那就有些麻烦了。
“年底的那件事,我们需不需要把这些不干净的踢出去?”
“不用。”蝶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企鹅花蛇也都知道,不再用了反而奇怪,不过嘛,既然是送给白乌鸦的礼物,那就把他们当礼物一起送过去好了。”
这样的话,企鹅和花蛇也不敢说什么。
莫凡瘫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思考着这几个月搜集到的关于林娟的消息,一边盯着坐在房间另一边,坐在原本老魏的工位上的那个新来的。她倒是没想到,这种这么忙的时候居然还能进行人员变动,不过听说他的组已经只剩四个人了,就干脆解散重组了,那也有点惨,就像一年前因为班里除了自己的人全都死了一样,理由都差不多,只是她是升官,能多拿点钱。
这个新来的人倒也是有意思,整个组里已经有梅丽莎和吉野健次两个穿衣风格十分小众奇异的人了,结果又来了一个天天把自己裹在袍子和兜帽里的人,看这就像是某个刺客游戏里的主角,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被分到这里吧。她想着,如果自己和吴令妍穿的差不多是不是就能融入了。
“于泽,你能不能说句话。”
李子行的位置就在老魏旁边,现在这个新人坐了老魏的位置,李子行也就成了他的邻居。
“你从前天来了到现在连口都没开过,我连你的声音都没听过,你说要是咱们要做任务结果耳机里出来一个没听过的声音多吓人。”
于泽皱起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张开了嘴:“啊——”
他觉得李子行说得很对,所以他决定发个声音,不能让大家在做任务的时候被吓到。
李子行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于泽会如此简单粗暴的完成他的请求,而他也觉得,新来的这位于泽,一定是个非常认真有原则以及可靠的组员。
莫凡也这么觉得,只不过如果未来她将要做这位的队长的话,到底还是有些挑战,虽然她认为这位于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吴相哲有些相似,但是如果没有摸清他的点,两个人的中间就会隔一层厚厚的透明墙。
说起来,自从便利店事件以来,西山月露出过尾巴的次数只有一次,那就是在半个月前,大仓物运有了些奇怪的动作。
大仓物运是仓鼠的公司,这在目前是已经毋庸置疑的,而大仓物运早在去年就已经被盯上,再便利店的那次任务之后,萧廷浩其实就已经顺着西山月留下的小辫子抓到了源头,只不过对于这个公司整体的调查任务并不归属与特别作战课,而是刑事课,毕竟不能确认是不是整个大仓物运都是月人,所以特别作战课才到现在还没有对大仓物运下手。
但是就在半个月前,大仓物运突然宣布破产,突然到就连刑事课派进去的卧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卧底当时回到警局就说,他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正常工作,甚至连工资都是按时拿的,再联系上刑事课专门对大仓物运做的财务分析,根本不可能有破产这回事。只是,当刑事课在大仓物运宣布破产之后再派人去做财务调查之后,他们有惊奇的发现,大仓物运居然真的没钱了。
如果说仓鼠是因为害怕自己被抓捕,所以干脆宣布破产自己逃之夭夭,那是根本不可能有用的,大仓物运的所有人员资料刑事课都已经拿到了,只要在高层里面筛选一下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符合“仓鼠”特征的人,加上临碑城的城墙,想要逃跑根本就是不现实的,而西山月一向没有运人到地下的业务,这也是为什么宣布破产成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一直以来,萧廷浩都是负责的大仓物运相关的任务,所以现在他十分忙碌,天天带着自己的组员在临碑城窜来窜去,就是为了再大仓物运高层里找到那个最仓鼠的“仓鼠“,只是,他们这半个月以来快要将大仓物运所有高层都调查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个他们想找的仓鼠。
“你们说那个找仓鼠的事儿会不会落在咱们头上?”陈卫豪看着邮件里的每周推送,不自觉地咂了咂嘴,总觉得有点心疼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不会吧,咱们接了个安隽逸,总不能再来个仓鼠了吧,这真的不是咱们能做的任务,管理组宁愿让,呃,高级组自己干也不会给我们的放心吧。”李子行自信地说道。
“这个任务应该会变成大型任务。”赵立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伯爵茶,慢慢说道,“每周推送里面写了,高藤那个组查到了一个什么工厂,我听他们组里的说是追着一个小人物,结果意外发现了这个地方,他们蹲了几天,发现好多列表上的人都出入了,说不准和去年的西三区大楼一样,是个什么大本营。”
“不会吧,去年一个今年一个,再这么端下去,西山月还能行吗。”
“谁知道呢。”陈卫豪眯起眼睛,有些故作高深的说道,“反正只要饭碗还在就行了。”
“也是,你只要女儿有饭吃就行了。”
三个男人正在笑着聊天,莫凡也听得挺开心,虽然自己并不会加入对话,但听对话这种事情也是爱干的很,再加上她的存在感本身不高,所以她总是能在各个时候听到各种有意思的讨论。
这个爱好,或者说这个恶趣味是她小时候躲在房间里偷听林娟和莫田哲吵架时练就的本领,因为隔着一扇门,声音总是会变小不少,所以一听到外面好像有类似吵架的声音,她就让自己打起精神,偷偷听一些内容。
这么练习下来,她就能够不自觉的将人们的对话听进去,与此同时,她也知道了不少林娟和莫田哲的秘密。
这段时间虽然不算特别闲,但好在宣讲的人开始一点点撤走了,她也就多了些时间能够去找林娟的踪迹。但她发现,其实不止是林娟失去了消息,就连莫田哲也不见了,只是因为她一向不关心莫田哲,才被她忽略了这一点。
林娟一个人失去消息可能是有事,两个人都断了联系,那就一定有问题。
扶京城或者京都一定出现了问题。
正想着,她这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是电话,而不是社交软件通讯的铃声。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但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莫凡小姐吗?”
“对。”
“您好,这边是南二十九区总交番,我们在昨日发现两具在城墙下烧焦的尸体,经过鉴定部门检验,两位的身份是您的母亲林娟与父亲莫田哲,请您今日尽快过来确认一下身份。”
莫凡僵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也突然松了一瞬,任凭手机就这么落到了地上。她在同事们的目光中慌忙捡起手机,再一次将它放到耳边。
她咽了咽口水,心脏突然开始跳的很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就好像什么东西压住了她的胸口,她觉得好紧,又有些痛,好奇怪的感觉。
“莫小姐,请问您还好吗?”
“没,没事。”莫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将它吐了出来,说道,“南二十九区总交番是吗?”
“是的,我明白您现在一定无法接受,但还是请您尽快过来确认身份。”
“好,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了,她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握的指节有些发红。她的人也有些发抖,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需要知道是谁能躲过那无处不在的网,将林娟和莫田哲藏起来,然后杀了。
“组长,我要请假。”
萧廷均看了一眼莫凡就继续转过头看起了自己的邮件:“去吧,明天也不用来。”